虎賁軍渾身浴血,一個個殺氣騰騰,彷彿從地獄裡返回的神魔一樣,帶着一身的鮮血而歸。特別是幾個主將,像是在血池中泡過一樣。一股凜烈的殺氣瀰漫而來,沒有人說話,這份壓抑卻足以震懾敵膽。
原屬朔方的邊軍尋聲望去,只見一人一馬當先而出,他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沒一絲一毫不着血之處!身後數將簇擁,端是神威凜凜,血衣修羅般,死神亦無此狀!
虎賁軍就這麼趕着戰利品,押着膽寒了的俘虜走向了朔方城。李靖遠遠望着,不禁感慨道:“好一支雄壯之師。”
“末將秦風,拜見尚書大人。”
“拜見尚書大人。”全軍怒吼,濃烈的殺氣沖天而起,上空瀰漫着一陣陣森冷的氣息。
李靖震驚的看看熱血沸騰的衆將士,再看看秦風,這…這怎麼可能?秦風簡簡單單的一句問候,將士們的熱情居然這麼高?
“秦大將軍請!”李靖回了一禮,側身相讓,他望着秦風血紅的一身,站在那裡尤自不停的滴着鮮血,心中付道:只這麼一會,他究竟殺了多少人,方有如此驚心之幕!
秦風落後一步,與李靖一前一後進入朔方。
到了都督府,秦風洗去血跡,換了衣裳,復又煥然如玉樹臨風。李靖以主人的身份爲秦風與一衆功臣洗塵接風,宴席過後,與秦風交清楚,在虎賁軍的恭送下,李靖率軍離開。
秦風坐鎮都督府,大家駕輕就熟,一切都井井有條的忙碌開來,繳獲到的兵器,弓箭造價極爲低劣,唐軍是不屑去用的,便是收繳上來,也是託送給朝廷,丟到火爐裡重新冶煉鍛造,化身爲唐朝最出名的戰刀。
解救出來的奴隸全部登記在冊,正式成爲朔方百姓中的一員,這些人都懂得放牧,更是直接呼喝牛羊馬匹暫時充當起了朔方牧民。
“將軍,這些俘虜應該怎麼處置?”這一次的俘虜實在太多了一些,除了俘虜的突厥軍,更多的是安納託力部落牧民,這七萬多人是一個沉重的負擔,白吃白喝的養着顯然不是虎賁軍的作風。李穆眼中閃着幾分嗜血的光芒,他對突厥恨之入骨,所以恨不得將所有突厥一併殺了。因爲秦風有着滅族的先例,也婉轉的表達了他的意思。
秦風知道李穆的意思,大笑道:“突厥什麼時候殺不是殺,這些沒有一點戰意的傢伙,殺起來有什麼意思?留着養着,來跟突利做交易用。當然,咱們不能便宜了他們。”
看着朔方城外是有田地的。
但朔方附近屬於北地,較之農耕更加適合畜牧,但是漢人終究是農耕爲主的民族,就算身在草原,也改變不了這個民族習性。
李靖接管朔方的時候,他們在朔方附近的草原上開墾出了適合耕種的農田,現在已是將近成熟的階段,不過還有適宜開墾的荒廢的土地,那麼,這些事自然交給突厥的俘虜來完成了,同時,還要與之匹配的水利工程,七萬人,嘿嘿,不把他們折騰成瘦骨嶙峋的排骨精,如何對得起死在他們手中的同胞?
這裡還有四千多適宜嫁人的婦人,以前,她們高高在上的欺壓漢人,現在,將她們嫁給漢人好了,到明年,朔方少說也能添加幾千個新生兒吧。
人口,就這麼來了。
當然,優先考慮的對象先是虎賁軍,之後是邊軍,然後纔是曾經的奴隸。
秦風只是訂製了大方向,這怎麼細分到每一項就是馬周的事情了,這時候一個優秀的屬下的價值意義在這裡也就體現出來了。
馬周不但思考過這個問題。還憑藉出色的政治才華,整理出了一系列的治理方案。
這民以食爲天。想要將朔方展起來,真正成爲然後中原決勝草原的軍事基地,當其衝的要務便是將田地給展起來。
шωш ☢ttκΛ n ☢Сo
有田有地纔有希望。
而朔方周邊的田地是旱田,耕作極爲困難,以人力耕作,產量太低。想要短時間內取得成效,需要足夠的耕牛。
好在這一次也繳獲了三千多頭,雖說是杯水車薪,可也是聊勝於無了。
以突厥俘虜,換取耕牛、戰馬是秦風留下突厥俘虜的原因所在。
七萬多的俘虜,已經被虎賁軍殺得膽寒,押着他們來的時候,一個二個絲毫不敢反抗,說多溫順就有多麼的溫順。如果朔方再奴役他們一段時間,使得他們對虎賁軍聞風而逃,就算他們最終回到了突厥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但是與他們交易換來的耕牛,卻能讓朔方的大唐子民過上好日子,這個交易是值得的。
安排妥當,秦風把親衛交給了馬周,由他們助馬周鎮壓可能出現的暴動,馬周也知道時不我待,與秦風商議妥當就開始了他的工作,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工作狂,也難怪歷史英才早逝,不過有了秦風的提醒,他每天堅持打幾趟太極拳,還喝秦風配製的藥酒,而且還時不時得參與軍事訓練,身體素質比之前強了幾倍之多。
朔方城經李靖的治理,比慶州雖是遠遠不如,但也比樑師都分裂時好了幾倍。
環境好了,百姓儘管還生活在貧困中,可生活有了盼頭,往來百姓的精氣神得到了明顯的提高,無論任何人臉上都沒有之前的死氣。這是好的開始,想要真正的展起來,還需要花費一番心血。不過馬周與政務團隊有了慶州成功經驗,只要複製過來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成效。
對此秦風並沒有多少苦惱,反而是信心十足。他有馬周,還有劉仁軌,前者是協助李世民打造大唐王朝地位崇高的政治家,另一個文武雙全在治理百濟極有建樹的宰相才。身爲上位者,屬下的智慧就是他的智慧,有他們在,何愁區區朔方都督治理不定?
這兒是實實在在的邊境城市,在這兒設立邊境自由貿易集市,效果比在慶州肯定要高出不少,因爲不是大唐腹心,也可以打消一些執觀望態度的異族商人的疑慮。
朔方都督府設在老朋友樑洛仁的“大將軍”府,樑師都盤剝民脂民膏而建立起來的金碧輝煌、雄壯高大的朔方皇宮秦風自然是不可能入住的,已經改名爲朔方行宮,也許一輩子大唐皇帝都沒有機會來。但是不管會不會有皇帝來入住。除非將這皇宮拆了重建,不然沒有一個人有膽子住進去。
樑洛仁的大將軍府比不上朔方行宮,卻也是朔方城內僅次於朔方行宮的存在。
樑洛仁是不可能再加朔方了的,當時爲保樑家周全,獻城投降,這輩子不可能再回朔方城了。
李世民如他所願的保住了樑家,也沒有一點樑家的意思。樑洛仁自己因獻城有功,給封爲右驍衛將軍,朔方郡公,已經遷途至長安定居了。對於類似於樑洛仁這樣的人物,李唐還是能夠容納的,但是他們想要獲得重用,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真當有經世之才,或者不能不用的理由。
樑洛仁顯然不是這樣的人物,樑洛仁自己也顯然知道這點,也不以爲意。
樑家與大唐作對多年,還多次引突厥入侵中原,可謂罪大惡極。現在能夠保證樑家血脈,已經是極爲滿意了,對於權勢什麼的想都不去想。
走進這都督府,秦風見到了不一樣的屋舍佈局。
這地方風格不同,各地的屋子佈局擺設也各不相同,江南就以獨特的水鄉的庭院備受推崇讚揚。而關中崇尚大氣。尤其是長安,興許是因爲國都的影響,長安的風格以大氣爲上,每一棟耗費心思佈局的屋舍,都給人氣度輝煌的感覺。
而這朔方位於長城之外,橫跨在中原草原之間,是故屋舍樸實豪氣。整個都督府都沒有什麼花花草草各式盆栽點綴。但四周橫欄木柱卻讓各式各樣的奇珍異獸雕琢修葺。屋舍中的裝飾也不是精美的瓷器或者名人的字畫,而是各種風乾的獸皮巨齒,別有味道。
秦風對於這種風格並不排斥。顯得很是滿意。
馬周道:“對於這府邸,將軍可有什麼看法?是暫且借用,還是另外在修建一處。”對於秦風在朔方上任,李世民支持了一筆豐厚了銀錢,而且虎賁軍滅了阿史那沾罕、烏蒙後,也各自截留了三分一的銀錢奇珍異寶,所以都督府不但不差錢,反而還富得流油。
中國人從古到今對於門面都極爲看重,就算大唐經濟在如何的吃緊。類似於府衙都督府這類關乎大唐臉面的重要官邸,朝廷是很捨得花錢的。
“這樣挺好的!”
秦風笑着說道:“這是樑洛仁以前的大將軍府,格局好,佔地面積廣闊,咱們沒有必要花費那冤枉錢。將前院拆了,然後搭建必要的官邸辦公區域,方便你們處理軍政不事務。後院不需要動了,我對這些不是那麼講究。將上面撥下來的銀錢留着,用到刀刃上去。至於人手,儘量僱傭那些暫時不能維持生計的百姓。伙食差一點沒所謂,但有一點必需保證。讓他們能夠吃飽,咱們在阿史那沾罕與烏蒙獲得的先不動,先儲存起來,當作我們虎賁軍急需的錢財。”秦風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他想用這等錢財成立一個類似於後世的基金,讓蘇定方、張士貴、羅通、程處默、尉遲寶慶、薛仁貴、房遺愛、劉仁軌、馬周、杜荷、馬雲蘿、李穆、強堅範、裴行儉、長樂公主、鄭麗琬等人分別持股。如此一來,不管大家未來人在何處都能夠擰在一塊兒。
執行人自然是他的二夫人鄭麗琬了,不過鄭麗琬的經驗還不足,也沒有一個比較厲害的團隊,這個想法目前只存留在腦海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