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7年三月 魏曹芳正始八年,漢劉禪再興十年,吳大帝孫權赤烏十年。
魏國許都 城門外
鄧艾父子帶着數百衣甲殘破、旌旗凋零、狼狽不堪的士兵回到了魏國,見到司馬父子親自來迎,急忙下拜請罪道:“鄧艾當年領五千兵出子午谷擾亂漢中,又奉命帶羌人渡陰平偷襲成都,對峙半年所得土地盡失,五千弟兄如今只剩三百餘人,向太傅請罪。”司馬懿忙扶起道:“士載何出此言?蜀賊數年來軍風正盛,虧得你等擾亂其後路,且是老夫調兵有誤才致鐵籠山之敗,不能及時派兵入川呼應。士載率將士們數年來深入羌地,櫛風沐雨、出生入死,功勞卓著怎說是罪?”令厚賜金帛凡歸來大小軍校一律升遷;鄧艾父子、謝珍解寶等俱封亭侯。祭奠師纂、王瓘,封賞其家人官爵田地。陣亡士卒家屬也厚加撫慰。
鄧艾奉命休息數日後來見司馬懿,司馬懿問計,鄧艾道:“如今東吳爭奪儲位內亂,定然無心犯境。所慮者蜀也。蜀國經過羌軍之亂,這兩年國力已然恢復,需防犯境。”司馬懿笑道:“所見略同,士載說說當如何防備?”鄧艾道:“如今蜀主尚在成都,倘若他來長安,便很可能大舉來犯。需防備這兩路,一路函谷關,現在郭淮把守已經和姜維對抗多時;一路便是從上庸取宛城,前些年劉禪自作聰明毀了上庸,這些年連續攻打函谷關不利,他多半會動上庸的主意。末將敢請命去上庸駐守,可保無憂。”司馬懿大喜道:“士載願去再好不過了,宛城還有陳泰、司馬望二人助你。如此儘可以防備蜀國。襄樊有鍾會、壽春有王基防範東吳。我等只需靜待時機,待東吳內訌國力大衰,機會便來了。”
潼關城頭
姜維、張翼、羅憲、傅僉站在城頭,城下是一望不盡的漢軍營寨。
一隊隊漢軍走在營內外巡邏,一面走一面齊聲高唱:
大漢軍人個個要牢記
遇到百姓有八項注意
第一說話態度要和好尊重民衆不要耍驕傲
第二買賣價錢要公平公買公賣不許逞霸道
第三借人東西用過了當面歸還切莫遺失掉
第四若把東西損壞了照價賠償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許打人和罵人軍閥作風堅決克服掉
第六愛惜田裡的莊稼行軍作戰處處注意到
第七不許調戲婦女們流氓習氣堅決要除掉
第八不許虐待俘虜兵不許打罵不許搜腰包
遵守紀律人人要自覺 互相監督切莫違反了
衆將看到每支巡邏隊伍邊都有個帶腰鼓的女兵給隊伍擊鼓,巡邏兵士們在女兵的鼓點領唱下行軍顯得更加雄赳赳氣昂昂了。羅憲詫異道:“什麼時候多了女兵?”張翼笑道:“不是新來了燕青和龐秋燕嗎?燕青既是武職將軍,也是吏部禮樂司的侍郎,陛下要他教會每一個漢軍都要會唱軍紀歌。至於軍中女兵,今後都在二線,雖也操練武藝,但只從事醫護,炊事,文工等無危險職務,遇到不得已廝殺的時候也只能參加守城守寨,哪位將軍要是擅自動用女兵出擊,那是要受罰的。當然只有少數皇后,關銀屏等女將的親兵除外。這些擊鼓的女兵,定是那燕青搞的。”
傅僉插嘴道:“不讓女兵打仗沒的說,本來打仗就是男人的事,可是有時也嚴格過了點,我給大將軍推薦的蔣舒,是和我一起入伍的戰友,他的武藝不在我之下,鐵籠山一戰他一人殺敵三十餘人,被提拔校尉。前些日子他喝醉酒,打罵訓練不力的部下,打傷了一人。陛下知道了就把他調往西涼廖化將軍那裡,並警告他再犯絕不姑息。我不是私護他,要懲罰給一頓板子都好,現在前線正是用人之際呀。”張翼笑道:“我也和陛下提過,陛下說此人不可大用。便不說話了。”姜維本來心中也惋惜,一聽忙道:“陛下說的自有道理,這軍令我們天天說,現在還天天唱,若說唱一套,做另一套,軍士百姓如何信服我們?今後都以此爲戒,不得打罵部卒。”衆將齊聲承諾。
這時時遷上城向姜維呈上魏國軍報,然後和各位將軍見禮,姜維看了道:“鄧艾迴魏國了。”張翼冷笑道:“必是先回羌,發現我軍也打來了,又繞遠北方鮮卑,烏桓等部落回去的,也虧他能繞。”傅僉道:“別讓我戰場遇到他,遇到他便是當頭一鞭。”姜維道:“怕是還真要遇到了。鄧艾雖是禍害蜀中,但對魏國卻是忠心耿耿,百折不撓,真是我大漢勁敵。他這次回來很可能來前線對付我們,得速定計策了。”他想了想道:“請燕青將軍到帥府來。”
於是衆將齊聚在帥府桌前,姜維指着桌上沙盤道:“此乃是陛下讓馬鈞做的,喚作沙盤地圖。關中一帶山川地形都用木刻出來,按照真山真水的高下面積比例精確刻出的。”傅僉笑道:“可是好寶貝,我看那羊皮繪製的地圖,有時腦袋都看大了也看不明白。”衆人都笑。姜維指點道:“這裡是潼關,這裡是函谷關,林沖魯達將軍在此日日挑戰,郭淮那廝便是堅守不出。旁邊是宛城與函谷關犄角相望,守將是司馬望和陳泰。我們現在不得函谷關便攻不下洛陽,繞路去打宛城也無好處。”羅憲問道:“上庸在哪裡?”姜維道:“上庸在這裡,幾年前奉陛下命令把城毀了,空餘地名。否則可以從這裡攻打宛城。”羅憲問:“如果我們去修復上庸如何?”姜維道:“談何容易,工程浩大,魏軍也必然來騷擾搗亂,你便十年也未必修的起來,還不說糧草難以供應。”燕青問道:“當初如何要拆?”姜維便把當年之事如此這般說了,又道:“陛下是恐怕上庸靠近襄樊,東吳會疑心,現在看來當年廖軍師說把上庸送給東吳未必不可行,可惜陛下沒有聽取。”
燕青想想笑道:“現在也可以送給東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