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疑心生暗鬼

公元250年元月 建業街頭

攘來熙往的人羣裡忽然鑽出個小鬼高喊道:“諸葛太傅的車駕來了!”逛市場的民衆頓時激動起來,好多人跑到大街兩側等着諸葛恪的車駕,好多人熱烈的議論着:“諸葛太傅的車駕吧?聽說這位太傅特年輕,才四十七歲。”“聽說蜀國那位前知五百年,後知一千年的諸葛孔明是他叔父。”“嗯嗯,咱們江東百姓有福氣,先帝雖走了,卻留下了這麼好的一位託孤大臣。”“不過比孔明還是遜色點吧?不是說蜀得其龍,吳得其虎嗎?”“嗨,那是指的他們諸葛家上一代了,這次咱們東吳得其龍!”

原來吳主孫亮即位後,拜諸葛恪爲太傅。諸葛恪爲收取民心,廣施德政,取消監視官民情事的制度,罷免耳目之官,免掉拖欠的賦稅,取消關稅。每一舉措,都儘量給百姓以德澤實惠,民衆無不興高采烈。諸葛恪每次外出,都有很多人引頸相望,想一睹其風采 。此時的諸葛恪正坐在車內閉目養神,耳朵裡聽着兩旁百姓的讚美,一個衛士在窗口向他抱歉道:“大人恕罪,圍觀的百姓太多了。”諸葛恪顯然心情很好,擺擺手道:“不妨事,慢慢走好了,告訴衛隊不要驚嚇百姓。”衛士領諾下去了。

回到府中,進了內室,心腹張約笑道:“太傅威望正是如日中天啊,怕是當初孔明在西蜀剛接受託孤時都沒這般情景。”諸葛恪笑道:“休胡言,我哪能和叔父比,就算眼前這個劉阿斗都比我有風頭呢。人家這兩年連下潼關、函谷關;如今大軍已經吞了幷州。我們那上庸、洛陽還是人家送的。”張約問道:“主公莫非想要出兵?末將也覺得再不出兵,便宜都被蜀國撈走了。”諸葛恪搖頭道:“想,但又不好辦,我東吳向來是水戰勝過陸戰,幾乎是守必勝,攻必敗。去年壽春失而復得便是教訓,不如好好經營上庸、宛城、洛陽三處。”張約道:“另外如今宋江在上庸、吳用在宛城、花榮在洛陽,三處軍隊已經不下十萬了。這宋江雖能幹,不提防可不行。”諸葛恪道:“這個我明白,今後用兵時我會設法調開他們。不讓他們合力。”二人正說間,又有緊急軍情來報,諸葛恪一看,竟是幽州太守王雄向蜀軍徵北主帥羅憲投降,幽州之地盡歸蜀國了。諸葛恪心中暗驚,命人請楊儀來府中商議。

楊儀聽罷道:“如此,盟約以豫、青、徐、幽屬吳,兗、冀、並、涼屬蜀。如今涼、並、冀都已歸蜀,下一步蜀軍當圖兗州。”諸葛恪道:“正因如此,我東吳所得地方太少,將來等蜀國取了兗州,只怕實力大超我國了。”楊儀道:“此刻擋着我軍的襄樊、壽春都是魏國精銳,急不可圖,不如趁魏國內亂用反間計試試。”如此這般說了一番,諸葛恪大喜。

公元250年二月 許昌 晉公府

司馬昭傳賈充入府,原來此刻有不少風聞,據說燕王曹宇派人和鍾會暗暗相通,司馬昭驚疑,問賈充。賈充道:“不瞞晉公,末將今日也風聞了一些這般謠傳。”司馬昭問道:“你覺得此事可信否?”賈充道:“論事實,尚無實據,如今只論情理,或是敵軍傳謠離間也未可知;不過此刻士季身邊二十萬大軍,晉公對鍾會賞賜也到了極點,若那曹宇以天子之命許他爲大都督,賜以王侯之位,士季未必不會動心。”司馬昭踱來踱去,說道:“有人早說士季志大心高,不可使獨掌大權。這時鄧艾死了,他更無牽制。若他反了,真是覆巢之禍。汝這幾日可留意細查,但萬不可讓外人知道。”賈充領命。

司馬昭入內宮歇息,王元姬見他心事重重,便問他怎麼了?原來司馬昭雖做事縝密,但對元姬從不保留,便把鍾會的事說了。元姬驚道:“萬萬不可,若是敵軍離間之計,這一查,讓鍾會發覺了,豈不陣營自亂?”司馬昭道:“我已經囑咐賈充秘密查訪,絕不泄露。你儘管安心。”元姬道:“且不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晉公託付賈充更是大錯,此人心地偏狹,凡晉公託他調查之人,查實有罪的遠遠多於查明無辜的,他又向來與鍾會不和。”司馬昭笑道:“鍾士季平日裡趾高氣昂,朝中又有哪個和他相合?”便不聽元姬之勸。

過幾日,賈充回報道:“曹宇擁立曹芳反叛之時,曾經向天下頒佈勤王僞詔,鍾會也曾收到,但已經駁斥回去,並報知晉公。聽說那東吳諸葛恪也曾給鍾會寫信,雖非誘降,也有私下講和之意,鍾會也把信給衆將看過。”司馬昭點頭道:“這些鍾會也都報過,孤想他一家老小都在許昌,昔日他又曾追隨父親誅曹爽,平淮南,殺死曹氏親貴無數,曹宇縱然籠絡他,他如何敢去?”賈充道:“他倒未必會去,只需二十萬大軍在手上,觀看形勢即可,龍勝幫龍,虎勝幫虎。保存實力,也做得一方諸侯。”司馬昭道:“若如此怎麼好?”賈充道:“此事易也,近來強敵環伺,人心不穩,晉公正好封爲晉王,加九錫。安定人心,籠絡將士。再以慶典名義召回鍾會,他若無二心,必然會回來。”司馬昭點頭,讓賈充去準備。元姬聽說又是苦勸,司馬昭終是不聽。

次日,羣臣上奏請爲司馬昭晉封爲晉王,加九錫。時曹髦名爲天子,實不能主張,政皆由司馬氏,不敢不從,遂封晉公司馬昭爲晉王,父司馬懿爲宣王,兄司馬師爲景王。昭告天下。司馬昭便發詔書命鍾會回許昌聽封。詔書到了壽春,鍾會擺宴款待來使,使者告知鍾會晉王有封鍾會公爵之意,另外到許昌也要商議重要軍情。鍾會道:“正好近日壽春無甚戰事,我可分身前往,明日請尊使先回,我整頓好部署便來見晉王。”酒席後便請使者先去歇息。

鍾會打發了來使,立刻回帥府,召集心腹胡烈,田章,田續商議,又有一人姓樊名瑞,綽號混世魔王,濮州人氏,學得一身妖法,能呼風喚雨,善使流星錘,神出鬼沒。因蜀軍逼近兗州,官府徵兵,索性報名從軍。鍾會前些日子收復壽春,樊瑞嶄露頭角,幫助胡烈等大敗龐萬春,丁奉。被胡烈推薦給鍾會,說此人道法兵韜都了得,鍾會一見十分欣賞,升爲參軍。當下鍾會說了晉王召見之事,衆將皆恭喜鍾會,唯獨樊瑞厲聲叫到:“主帥去不得,去必有禍!”衆人都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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