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情敵退散絕招
見惹人憐愛的心上人瞬間化身爲張牙舞爪的母老虎,衛離立刻斂去臉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用非常嚴肅認真的口氣,一本正經地道:“沒,大小姐你說的很對,周羿他可不就是來爲我們送行的嗎。”
若雪斜瞥了他一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在心裡偷偷罵我遲鈍,罵我傻缺嗎。”
她當然知道周羿不會是來送行那麼簡單,但她早把話和周羿說的清清楚楚了,不管是端王府的牡丹宴,還是周羿本人,她都不想有過多的糾纏。而周羿看起來也不是那種拖泥帶水,婆婆媽媽的人,聽了她的解釋,過後想必也會釋然。
因此,她認爲這件事已是過去式,所謂的“船過水無痕,往事隨風去”,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至於八哥帶人追來,不管是代表周羿送行,還是有別的意思,若雪都不想深究,人生難得糊塗,何必自尋煩惱?!
儘管心裡的想法被若雪猜了個七七八八,衛離卻厚顏否認:“天地良心,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這麼想你!我只會在心裡偷偷誇你聰明美麗,可愛標緻。”
“口是心非的傢伙……”若雪正要鄙視他油腔滑調,滿口花言巧語,奔雷般的馬蹄聲已到了近前。
“衛少莊主請留步!”
八哥一馬當先,風馳電掣般的駛在隊伍前面,他着一身精緻貼身的玄色錦衣,愈發顯得身材高挑,面如敷粉,脣若含丹,細長雙眉之間似乎蘊藏着無限的睿智與桀驁不羈,一雙顧盼多情的狹長眼眸深邃幽幽,裡面似有水波盪漾般,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收到衛離指令的車隊緩緩停了下來。
衛雲瀟灑地調轉馬頭,帶着精神抖擻的衆護衛不緊不慢地擋住八哥等人的去路,英俊的臉上全是剛毅與沉穩之色:“鸚鵒,再上前,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一邊去,不愛跟你說話!換個人來!”八哥纔不跟他客氣呢,勒馬立定,俊俏而又不失嫵媚的面龐冷峻而凝重,比他還兇。
“八哥,那換我來吧,我比衛雲好。”衛一笑嘻嘻地打馬上前,英氣勃勃的臉上全是戲謔調侃之色。
面對八哥莫明其妙的怒氣,衛雲依舊沉靜如水,穩如泰山,清朗悅耳的聲音說着一成不變的話語:“鸚鵒,不管換誰來,你休要上前,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
“那我偏要上前呢?”八哥不理在一旁蹦噠的衛一,用力瞪着衛雲,眼珠子凸的都快滾出眼眶了,眸底更是迸射出不甘的憤怒,像是要與衛雲賭氣一般。
若雪毫無形像地趴在馬車窗口,託着腮,津津有味的看着氣呼呼的八哥對衛雲使性子,墨瞳裡不時閃過一絲興味的光芒。
“看什麼呢,看的這麼入迷?”凡是吸引若雪注意力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衛離處心積慮,不外乎是想讓若雪注意自己,所以他不動聲色的驅馬上前兩步,順勢擋住若雪的視線。
尼瑪!若雪捶地,正看到精彩處呢,卻有人霸屏!
那廂八哥還不知道自己在演精彩大戲,只一個勁的挑釁衛雲:“我偏要上前,我偏要上前!你又能奈我何?難道你還殺了我不成?我都說不愛跟你說話了,你還湊上來幹什麼?不知道你有多討人嫌嗎?沒臉沒皮的混蛋加二百五……”
“……”被一盆狗血噴頭的衛雲無語極了,皺着英美的眉,緊盯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八哥,覺得這傢伙純粹是無理取鬧,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帶着一隊人馬像上戰場一樣氣勢洶洶的衝來,卻一不打架二不鬥毆,就這麼沒完沒了的絮絮叨叨、喋喋不休,比個娘們都還囉唆,他不會把他本來的目的忘了個一乾二淨吧?`
想到這裡,衛雲萬分佩服周羿,長年累月受這種聒噪侍衛的荼毒,卻還忍着沒有賜死他,羿世子也算功德無量了。
欽佩周羿忍功了得之餘,衛雲又免不了替八哥擔心,他這樣漫無目的癲癇下去……能完成主子佈置的任務嗎?會不會交不了差啊?
他正要提醒八哥不要本末倒置,一旁不甘寂寞的衛一卻促狹地道:“八哥,衛雲那廝着實不討人喜歡,咱不理他,來,有什麼委屈跟一哥說說。”
“一哥你個頭,你哪根蔥啊你?”八哥今日估計吃了炸藥,逮誰噴誰,衛一運氣不佳,正好撞他槍口上了,難免被他拿來泄憤:“衛一你個豬,你那對招子是擺着好看的啊?也不知道擦亮一點,你哪知眼睛看到你八爺受委屈了?”
“……”豬衛一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心說,我只說了個哥,你倒好,轉眼就升八爺了。再說了,你說你沒受屈,那你爲什麼跟怨婦上身一樣?
“還有,他不討人喜歡,你就討人喜歡了嗎?老鴰子莫嫌豬黑,你們倆是半斤對八兩,五十步笑百步。”八哥拿眼刀嗖嗖嗖的飛着衛一,扎得他滿頭包。
有侍衛忍俊不禁,發出哧哧的笑聲,其他人未免破功,也都繃着臉,努力憋着笑。兩幫人馬對峙,沒有硝煙;沒有撥刀相向,卻是這種讓人哭笑不得,極具喜感的畫面。
湊熱鬧不成反惹了一身騷的衛一覺得自己很受傷,就委屈地爲自己辯護:“八哥你不公平,衛雲是我們中間最醜的,我怎麼也要比他長的稱頭一點吧。”
說到容貌,八哥的自信心陡然回來了,擡起他那張雌雄莫辯的俊臉,傲嬌地斜瞥衛一,聲音驟然高了八度:“你有我長的稱頭嗎?有我漂亮嗎?”
噗!
若雪實在忍不住了,笑得直打跌——有其主必有其僕,她記得周羿好像說過京城四美都不及他一半漂亮的,沒料到八哥也盡得了主子真傳。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對主僕的姿色着實不俗,皆是能讓女人自形慚穢的那種。
衛一撫着下巴,仔細端詳八哥那張可男可女的小白臉,很誠實地道:“八哥,你再漂亮也沒用,因爲你長的像女人,我這可是氣宇軒昂的男兒……”
話沒說完,他就知道糟了,因爲八哥正一臉殺氣騰騰的盯着他,左右手高舉着閃爍寒光的飛羽雙刃匕,陰森森的聲音似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衛、一,你的死期到了!”
衛雲在一旁抱怨衛一:“你沒事觸他的逆鱗幹什麼啊?不知道他最恨人家說他長像女人嗎?這下可好了,他不跟你玩命纔怪。”
衛一咳了咳,一臉無所謂地道:“你不覺這傢伙炸毛的樣子很有趣嗎?他要玩就陪他玩啊,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
“……”衛雲。
八哥和他主子的痛腳一樣,他明明覺得自己長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可總有那麼幾個有眼無珠的傢伙將他誤認成女人。所以,他一臉悲憤地盯着衛一,決心和這個傢伙拼個你死我活。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猶如驚鴻般從遠處飛掠而來,轉瞬之間,那人已翩然落在八哥的馬前。
“羿世子!”
八哥即刻收斂渾身的狠戾煞氣,帶着人馬飛快地下了馬,如同小綿羊一般對周羿抱拳:“主子,屬下幸不辱命。”
周羿面無表情地輕輕頜首:“幹得好,回去有賞。”也許因爲今日是他的選妃宴,所以他一反往日低調奢華的穿衣風格,着一襲華麗至極的緋色錦衣,腰纏玉帶,頭上紫金冠,佩金戴玉的,樣樣價值不菲,從頭到腳皆極盡奢華之能事。
他本來便生得眉目若畫,皮膚白皙,一副檀郎玉貌、顛倒衆生的好相貌,平日低調時都受盡衆家女子的青睞。如今再這麼一張揚,更是萬衆矚目,直接秒殺人的眼球,奪得衆女子的芳心更是輕易而舉。
衆人不用去參加端王妃的牡丹宴,都可以想像出那種盛況空前的場面,只怕去的女子,十個便有九個會將一顆芳心遺落在他身上。
卻說八哥得了主子的讚揚,馬上擡頭斜睨着衛雲和衛一,挑釁一笑,眉飛色舞的樣子好不得意,與剛纔那個發羊角風的人判若兩人。
“可惡!”衛一看着他那賤賤的鳥樣,咬牙低語:“這混蛋跟跳大神一樣發了半天瘋,敢情是爲了拖住咱們,害我以爲他真是來與你算帳的,原來不過是障眼法。”
衛云云淡風輕的冷哼,彷彿八哥的一舉一動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你也太小看他的,他心裡的花花腸子可多着了,從不做無意義的事情,如若不然,羿世子會這麼信任他?”
周羿來了,一直冷眼旁觀的衛離和悠然看戲的若雪交換了一個眼神。
“勞羿世子親自來送行,衛離和舍妹愧不敢當。”
見衛離和若雪衣袂飄飄的向自己而來,周羿的心遽然一跳,氣息窒了一窒。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這無疑是一對十分出色的壁人,男的俊美溫潤,人若謫仙;女的美麗優雅,恍若出水芙蓉。
他們站在一起,猶如一對令人豔羨的神仙眷侶,相當的醒目,也相當的刺眼!周羿的胸腔涌上了一股不可名狀的滋味,彷彿誰在他心裡釀醋,又好似在釀酒,酸酸辣辣混在一起,炙烤的他五臟六腑都揪成了一團,難受極了!
“衛離,先別妄下定論,我不是來給你們送行的。”
周羿心裡翻江倒海,面如美玉無瑕的臉上卻平靜無波,便連眼神都沒有一絲變化,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對若雪道:“牡丹宴尚未開始,你去參加還來得及。”
他的話音一落,四周一片闃寂,只有馬兒偶爾的響鼻聲。
除了八哥和衛雲衛一等人,兩邊的人馬都各揣心思,紛紛進行天馬行空的各種腦補。但這些人皆是人精,個頂個的精明,曉得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最初的怔愣過後,一個個俱都有條不紊的退了開去,爲主子留下私密的空間。
在衛離開口拒絕周羿之前,若雪坦坦蕩蕩地對周羿道:“世子,謝謝你的擡愛,但有些事明知道結局,我們何必執着?”
她落落大方地伸出右手,指着上面的舊疤:“我知道世子有化腐朽爲神奇的本領,可世子身爲皇族中人,享受皇族榮耀的同時,卻也要受皇族規矩的約束,我相信世子是個聰明人,能懂我的意思。”
若雪覺得周羿的作法讓她不勝其擾,考慮現在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她的說法較爲委婉。若是私底下,她肯定會說:世子,你想婚姻自由,那隻怕是癡心妄想,皇上沒給你賜婚,那便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了!你尚能挑選自己合心意的妻子,就知足吧!
周羿面色寡淡地佇立在原地,不聲不響地盯着她的右手。衆人永遠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因爲他彷彿是一個沒有喜怒哀樂的人。
衛離的佔有慾極強,見若雪竟然露手給周羿看,俊面一冷,不等她說完便將她的手拉下,並忙不迭的用她的袖子掩住:“世子,何必強人所難?時候不早了,世子請回吧,我們還要趕路。”
“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周羿不看衛離,只瞬也不瞬地盯着若雪瞧:“只是一個宴會而已,你都不敢去參加嗎?現在說結局爲時尚早,以後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
若雪嘆了一口氣,覺得周羿固執起來就是一根棒槌,只好壓低聲音點醒他:“世子,我早說過,我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你一意孤行讓我參加,只會讓我成爲衆矢之的。我可不想成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會竭盡所能保護你的。”也許是爲了配合若雪的聲音,他的聲音也輕輕的,雖然沒有起伏,卻讓人絲毫不懷疑他堅定的決心。
衛離本來只想讓周羿死心,未料到這傢伙越說越犟,居然當着他面這麼囂張,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染指他守護多年的寶貝,等他死了再說吧!
“世子,沒有人不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你這種作法會害死若雪的。”
他強勢地將若雪藏到頎長挺拔的身軀後,眼角斜斜微挑,危險十足的逼視着周羿:“端王爺,端王妃,還有你的長輩,或是皇上,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操縱你終身,不是你想怎麼樣便怎麼樣的!若他們不滿意若雪,一旨聖意便可以讓她魂飛魄散。”
見周羿眉微動,他繼續冷聲道:“這絕不是嚇唬你,或危言聳聽,皇宮裡被賜死的人海了去了,鳩酒,三盡白綾,相信你看到的比誰都要多,無需我贅述。”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周羿打斷他的話,對他無形中散發出的逼人氣勢視若無睹,淡淡地道:“我既然能讓若雪參加牡丹宴,我便有保她無虞的辦法。”
“我可冒不起這種險。”衛離漫不經心地一笑,一臉涼薄疏離:“對世子來說,有一百甚至上千個女子等待世子去挑選,去愛護,少了這個,還有那個,但若雪對我,對我們全家來說,卻是獨一無二,誰也無法取代的!”
周羿似忍無可忍,無悲無喜的面容多了一份森寒:“衛離,我同樣不會看輕她,不是隻有你的心纔是心,你的感情纔是情!”
聽到周羿彷彿向若雪表白一般的話語,衛離臉上不但沒有生出怒意和醋意,反而添了一抹勝券在握的自信,深邃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世子,話既然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們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他移開英挺的身形,讓身後正支着耳朵聆聽的若雪露出來,柔聲地道:“妹妹,不必怕嚇着世子,把你對未來夫婿的要求說一遍。”
若雪的個性喜歡快刀斬亂麻,這熊孩子也不知道害羞,迎着周羿充滿期望的目光,本想很硬性地將《河東獅吼》中柳月娥的原話照搬一遍,但考慮到古人的接受能力,她還是稍微做了一點修改:
“我未來的相公,只能娶我一個;只許對我一個人好,不能有什麼小妾通房之流;更不能喝花酒,當什麼火山孝子,若有燒銀子捧名妓的行爲,直接叉出去用馬拖死;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他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他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他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做夢也只能夢到我;在他心裡只有我……”
若雪臉不紅、氣不喘的將這段令衆多女人動容的話念完,然後面不改色地看着衛離和周羿,用一種非常遺憾的口吻說:“其實還有,但我暫時只想到這麼多,與時俱進,以後想到再添加吧。”
“……”周羿臉色不變,只是兩邊的眉毛像跳蚤一樣活蹦亂跳,他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撫眉,指望能安撫住暴動欲造反的眉骨,但好像不見效。
衛離低頭摸了摸鼻子,比女人還長的濃黑睫毛宛若受驚的蝴蝶般,雙翅不停輕顫——他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若雪從來沒有這麼詳細充分地表達過,信息量太大,他一時有些難以消化……
若雪彷彿嫌她的話衝擊力不夠,繼續一板一眼的道:“其實不用拖死那麼麻煩,我有的是毒藥,毒死一個算一個。”
“……”
“……”
幸好她的聲音不大,也幸好衆人早退了開去,皆沒有聽到這驚世駭俗的選婿調調,不然,一個個非嚇得從馬上掉下來不可。
接着,她對周羿攤攤手,很不要臉地宣佈:“所以,目前的狀況,不是世子你選不選我的問題,而是你符不符合我的擇婿標準的問題。所以,多的話也毋需我多說了吧。”
周羿本來已當了好長一段日子的毒舌教主,論口才,他覺得八哥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但面對若雪這多如牛毛的擇婿標準,他還真有些啞口無言——自小到大,他所受的教育都是三妻四妾,多子多福這一類,即便他喜歡上若雪,想讓她當自己的世子妃,可他也從未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問題。
也許是還來不及想,因爲在這之前,他並不瞭解若雪是怎麼想的,也沒有徵詢過她的意思,只一門心思的按自己的想法行事,理所當然地認爲若雪也會接受。
可這會兒,他突然恍然大悟,若雪的想法和他格格不入!
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與她龜毛又苛刻的條件成正比……
“一定要這麼……”周羿有些艱澀地開口,儘量斟詞酌句,努力想讓兩人之間的鴻溝不那麼巨大,巨大的即便是他都無法逾越:“你的條件一定要這麼別緻嗎?一般男人恐怕都難以做到吧?”
別緻?衛離淡淡垂眸,假裝沒有聽到周羿別開生面的言辭。
“是啊,世子的話真是太客氣了,豈止一般人難以做到,基本上,能做到的人實屬鳳毛麟角。”頂着頭頂逐漸熾熱的太陽,若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她知道古代的大多數男人並沒有從一而終的想法,存在他們腦海裡根深蒂固的概念是“多妻多子”。女人對他們來說是附屬品,除了妻子不能送人,小妾都是可以隨便轉送典賣的。
所以,她很能理解周羿的想法。
“那你明知道這些條件會讓人知難而退,你還這樣定?”周羿抱着幾分希翼問道:“是因爲你不想參加牡丹宴,所以故意說出爲難我的嗎?”
衛離默默接過紫露送過來的並蒂蓮花傘,神態自若的爲若雪遮住頭上的豔陽——這會兒,不需他再多餘其事的說什麼了,因爲若雪這史無前例的“別緻”條款,堪比退敵符,所有情敵統統退散。
若雪感受到頭上的蔭涼,擡頭對衛離一笑,眼眸彎彎,隨後纔回答周羿的問題:“世子,如果不是怕被世人的口水淹死,我還想張貼告示呢,所以你完全不必多想,這些情況不會因人而異,只會一視同仁。”
周羿幽幽地望着她,眸中似有失落和寂寥劃過,妖治紅潤的丹脣抿的緊緊的。隔了許久,他若有似無的瞥了衛離一眼,幽幽地道:“若是沒有人達到你的標準呢?你會怎樣?”
若雪氣定神閒地一笑,燦若夏花:“寧缺毋濫。”
端王府的牡丹宴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牡丹花朵碩大,花容端莊,品種繁多,雍容華貴,被稱爲萬花一品、冠絕羣芳的花王,更有天香國色的雅號,王府裡的牡丹院更是一片奼紫嫣紅,香氣襲人。
收到端王妃邀請的衆名門貴女,皆是一身錦衣玉服,打扮的美輪美奐,三三兩兩聚集在牡丹院裡,美其名曰:賞牡丹。
美麗的端王妃被一幫五彩繽紛的貴夫人簇擁着,猶如衆星拱月般在各式各樣的牡丹花中穿梭,時不時的笑着品評牡丹。
端王妃表面上宛若牡丹一樣雍容優雅,高貴溫婉,與衆貴夫人輕鬆愉快的交談着,實際上她心急如焚,正焦慮的盼着周羿快來出現。她狀似不經意的用綴玉團扇半掩臉,低聲吩咐應嬤嬤:“派人去大門口守着,但凡有世子的消息,趕緊回來稟報。”
應嬤嬤得令,正要快步離開,端王妃對她使了個眼色,又輕聲道:“郡主呢?方纔還看見她和翟家的閨女在一起,這會上哪兒去了?對了,那個凌輕煙來了沒有?”
不待應嬤嬤回答,她又微蹙着籠煙眉,一臉沉思地低語:“好像一直沒看到她的身影,莫非這姑娘氣不過,打算棄權了?還有,衛家的好像也沒來……”
正在這時,牡丹院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有不少姑娘掩脣驚呼:“是羿世子!”
端王妃緊鎖的眉頭鬆開,姣好的臉上綻出一朵朦朦朧朧的笑花——看來周羿沒有離家出走。
其實,周羿高大的身影只在牡丹院門口晃了晃,然後便默默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八哥亦步亦趨的陪在他身邊,卻反常的沒有口若懸河,安靜的讓人覺得詭異。
周羿說八哥,我的頭好疼。
八哥不聲不響的取了黃金面具呈給他。
周羿戴着面具,卻還是道頭疼,八哥一聲不吭地施捨了幾道同情的目光給他,自己也是一臉黯然失色。
周羿撐着頭,悶悶地道:“八哥,你說點什麼吧,太安靜了也不好。”
八哥勉強打起精神,“世子,去選個世子妃吧,以前的事就當風吹過,都忘了吧。誰沒有了誰就不能活了呢?日子照常過。”
“照常過?沒了衛雲的日子,你還會覺得有滋有味,精彩紛呈嗎?”周羿自己難受,便打算不讓八哥好過:“他離開的時候看也未看你一眼,跟他那沒良心的主子一樣絕情。”
八哥默了默,嘴硬地道:“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看他。”
“那當然,人家都跑八百里遠了,你要看也看不着。”
“世子,你老滅自家人威風乾啥?沒他我還樂得自在。”
周羿卻覺得渾身不自在,悶悶不樂的情緒深深籠罩着他:“我們主僕還真是同病相憐。”
八哥正要勸周羿積極向上,外面猝然傳來周瑤尖利的聲音:“都別攔着本郡主,我要見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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