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漆黑的長槍被司陵孤鴻持在手中,長卷一卷捲起來千層浪,挑飛了宮瑾墨頭上束髮的青玉冠,還有幾縷漆黑的墨發。
青玉冠掉落在海水裡面激起來不明顯的漣漪,那幾縷黑色的頭髮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竟然化作了黑色的細長水蛇一樣的射向司陵孤鴻。
北冥秘境的衍家最擅長的就是水衍法術,水衍法術最出名最可怕的就是它的變化多端,衍生無盡,誰也不知道此時還是無害海水下一刻就會變成什麼噬人的恐怖之物,
面對這細若髮絲也實際上就是髮絲所化的水蛇襲擊,司陵孤鴻不多不避,長槍直指宮瑾墨的面側,在宮瑾墨不及的躲閃下又劃破了他的俊美的面龐。
黑髮所化的水蛇看來也是宮瑾墨使盡了全力用自己身軀毛髮承載的法術,無論是威力還是速度都是犀利之極。在司陵孤鴻傷了他的時候,那幾縷髮絲水蛇也一下劃破了司陵孤鴻的白衣。
白色的衣裳太過的白淨,所以當鮮血流淌出來的時候瞬間就染紅了白色的衣服料子,在那單薄潔淨的白衣上留下了紅梅一樣的瑰豔的色澤。
擂臺下的仙裔們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緊緊的盯着兩人的打鬥。這兩人此時打起來非常的兇狠,兩人出手似乎都沒有留情,可是似乎偏偏都沒有打中對方的要害,只是在對方的身上不斷添着傷口。
然而,饒是年輕一輩的仙裔們看了這麼久也看出了一點的苗頭來。這場擂臺比鬥分明是司陵孤鴻站了上風,且看此時的宮瑾墨實在是狼狽,頭髮散亂,衣衫破碎,沾染鮮血,倘若不是他的神情冷靜,狂傲不減的話,怕是讓人忍不住出言嫌棄一番了。
正是因爲他的那份天生的狂傲,哪怕他現在的外形狼狽,可是他身上的氣勢卻越來越強,如此的狼狽不但沒有太損了他的形象,反而讓他更有了一番桀驁不羈一般的魅力。
可是哪怕他此時再怎麼樣的充滿魅力,在司陵孤鴻的面前始終還是被壓制了一籌,尤其是此時的他正被司陵孤鴻完全壓着的打。
司陵孤鴻的身上也有傷口,可是他身上的傷口比起宮瑾墨來說實在是少太多了。
俊美無暇的面龐上那一縷一開始被宮瑾墨所傷的血痕已經不再流血,只剩下一條淡淡紅絲一樣的痕跡,爲他的完美無情的面龐添了瑰麗之感。墨發依舊柔順靜謐的披在腦後,隨着他持槍施展的動作而搖曳,每一縷都好像能夠蠱惑人心一樣。
單薄的白衣在手臂袖子還有褲擺的地方有幾處的破損,透出鮮血的猩紅色,爲這一襲無華的白衣添了濃郁的顏色,添了一份真實。
這時候宮瑾墨已經被司陵孤鴻被壓着打到了擂臺的邊緣,當司陵孤鴻一槍看似隨意卻帶着可怕氣勢的攻勢朝他正面而來的時候。宮瑾墨雙眼一眯,擂臺的海水突然涌起一層高聳的水牆抵擋在他的身後擂臺的光罩,凍結成冰。
司陵孤鴻這一槍依舊沒有刺中宮瑾墨的要害,卻是刺向宮瑾墨的右手的臂膀。
倘若這一槍宮瑾墨用靈力抵擋的話,那麼極有可能會被能量的對撞反彈出擂臺的能量罩外。可是倘若不用能量抵擋的話,那麼這一槍刺中一定會傷害到本體的根骨,甚至司陵孤鴻再狠點的話,直接就會斬斷了宮瑾墨的一個臂膀。
在無數仙裔的注視下,宮瑾墨身後的海水冰牆已經凝結。他一手水劍正面和司陵孤鴻的長槍對撞,正如無數仙裔所料的一樣,能量的對抗讓宮瑾墨的身軀向後反彈。然而他並沒有因此被反彈出擂臺光照之外從而戰敗,而是撞在了他一早就準備好的海水冰牆上。
“唔噗!”背脊劇烈的撞擊在海水冰牆上,宮瑾墨的身軀一震,一口鮮血忍不住就噴口而出。
擂臺下北冥秘境衍家這邊。
“瑾墨!”衍嫦楣看到宮瑾墨吐血,再也忍不住的低聲的驚叫出聲,握緊了拳頭忍不住擔憂和惱怒的低聲喃喃,“這孩子,這孩子怎麼這麼的倔啊。明知不敵卻還如此拼命作甚,戰到如今已經足以證明自己的實力不是嗎!”
其實聽了衍家家主的話語之後,衍嫦楣也明悟了。可是作爲一個母親,她還是會忍不住的心疼擔憂自己的孩子。尤其是這個讓她喜愛又驕傲的孩子,她怎麼都願意看到宮瑾墨這樣不斷被壓着打受傷,現在還明顯是受了重傷,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可怎麼辦啊。
衍嫦楣忍不住朝左邊的方向看過去,在她的視線裡看到的正是唐念念所在。
此時正是夜晚,月色正濃。
清皎的月色如斯迷人,擂臺光照的光輝明耀,周圍有靈石將這片場地照的猶如白晝。
當衍嫦楣的目光落在唐念念身上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女子似乎天生就是該受人矚目的,當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便不由的被吸引,發覺這女子似乎吸引着周圍的所有光輝和靈氣,越看越覺得看不夠一樣,忍不住的想要看得更加的仔細,連她有幾根眼睫毛都想要細細的數清楚。
衍嫦楣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恍然的回神才知道自己竟然看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小輩看入了神智,不由的心頭闇跳,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唐念念着實無論是容貌還是天資都是絕世絕頂,手段雖然殘忍了一點,不過也只是對敵,這一點不但不會讓衍嫦楣厭惡反而還有些欣賞的,也難怪瑾墨會對這個女子上心。
倘若唐念念對宮瑾墨也有意的話,衍嫦楣自然開心,並且拍手贊成兩人,樂意接受這個兒媳。可是偏偏仙源世人皆知司陵孤鴻和唐念念兩情相悅,不但司陵孤鴻對唐念念寵愛無度,唐念念對司陵孤鴻的在意也是旁人無法想像,正是因爲這樣纔會和慕容家族鬧翻成這個樣子。
因此衍嫦楣知道宮瑾墨和唐念念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他無法戰勝司陵孤鴻之前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因此喪命。何況就算他真的戰勝的了司陵孤鴻,爲了得到唐念念而殺了司陵孤鴻的話,衍嫦楣更擔心唐念念會因此仇恨宮瑾墨,在宮瑾墨如此對她上心的情況下,唐念念實在是太危險了。
由於這些種種的原因,衍嫦楣對唐念念的印象說不上壞,但是絕對也不好。
紅顏禍水。
衍嫦楣在心中暗道一聲,一道傳音傳向唐念念。
“我爲瑾墨的孃親,可否移步他處談談?”
唐念念此時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司陵孤鴻的身上,看着他身上那一道道染紅的衣料的傷口,表情也越來越靜默。聽到突然傳入腦海中的聲音,讓她眼睫輕輕一顫,淡靜的朝衍嫦楣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眸子啊。
衍嫦楣對上唐念念直直看過來的雙眼,那麼淡靜無波又明亮純粹,藏不住主人的任何心思,同時也讓人看了之後黯然形愧,有種在這雙眼睛面前完全無法掩飾心中的邪惡念頭的感覺,讓自己看到自己最醜陋的一面。
衍嫦楣身體僵了僵,她知道她的修爲不是唐念念的對手,心境同樣不是她的對手。哪怕她本身按照輩分應該是唐念念的長輩,可是此時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故作姿態的用長輩的姿態去和唐念念說話,甚至在對上她的目光之後,本來涌上心頭的話語都有些難以說出口。
“談什麼。”唐念念平淡的聲音傳入衍嫦楣的腦海裡,也將她驚醒。
衍嫦楣不自覺的將目光從唐念念的視線中移開,轉眼四周發現周圍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兩人的行徑後,方纔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一般的傳音給唐念念說道:“驚鴻仙子,我想你也知道瑾墨對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與雪鳶尊主情投意合,只是我還是想弄清楚,你是否真的對瑾墨沒有一點感覺?”
倘若唐念念對宮瑾墨是有一點情愛留戀的話,那麼她倒是希望宮瑾墨爭取一下,畢竟唐念念此女的確很不簡單。
唐念念聽到這句話,目光朝擂臺上渾身狼狽的宮瑾墨望了一眼,再看到司陵孤鴻衣料上的鮮血痕。眸光微冷,冷淡的說道:“有。”在衍嫦楣訝異又有些驚喜的目光下,繼續了後面的話,“想折磨他。”
膽敢傷了孤鴻,哪怕不殺了他,亦要讓他不好過。
這就是此時唐念念對宮瑾墨的感覺。
衍嫦楣聽了這句話,神情顯然怔了怔,然後露出一抹怒容。這女子怎麼如此的不知好歹,能夠得瑾墨的傾慕是她無上的福氣,如今不但不知道珍稀,竟然還敢說想要折磨瑾墨?
想到唐念念折磨人的手段,衍嫦楣心中又驚又怒,想要從唐念念的神色上找出她是在開玩笑的痕跡,可是唐念念目光太淡定認真,神情太過正經,讓人知道她說的話都是她真實的想法。
衍嫦楣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發作,只能強壓着怒氣,對唐念念說道:“我明白,既然驚鴻仙子對瑾墨無意,那麼還請驚鴻仙子以後不要再糾纏瑾墨,也不要做出讓瑾墨誤會的曖昧舉動,還有和瑾墨將話語說清楚,以免成爲瑾墨的心結,影響瑾墨的成仙之路。”
哪怕衍嫦楣已經有意的壓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了,可是她的話語裡面充滿着的強勢還有告誡都顯露出她的此時的心情不佳。這話從她傳音說出來,好像一切都是唐念念的過錯。
唐念念倒是沒有想那麼多,聽到衍嫦楣的這些話語,只是冷淡的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回視線不再看她一眼。
如果她要說的就是這個的話,唐念念一點興趣都沒有。
唐念念的態度很顯然惹怒了衍嫦楣,她深吸了幾口氣,在她眼裡造成宮瑾墨如今這樣拼命的原因就是唐念念,可是唐念念現在那副冷淡的神態,讓衍嫦楣感受到她對宮瑾墨的無情,這就讓衍嫦楣心理更覺得唐念念哪怕天資再好也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
“不知好歹。”衍嫦楣低聲怒語。
她卻沒有感覺到一隻血紅色的小蟲子已經落在了她茂密的髮絲裡,正無聲無息的往她的頭皮鑽進去。
要知道此時的唐念念因爲司陵孤鴻的受傷心情不佳,衍嫦楣一來就明說了她是宮瑾墨的娘,然後和她的談話的口氣明顯很不友好,那充滿告誡甚至透着命令口氣的話語直接就撞到唐念念的槍口上了。
那隻血蟲不會要了衍嫦楣的性命,卻也足夠讓她難受一陣子了。
衍家家主有所察覺的看了一眼低着頭的衍嫦楣頭頂,然後又看了唐念念。其實剛剛衍嫦楣和唐念念的對視早就被他察覺了,雖然有阻止衍嫦楣的意思,可是看樣子也知道她們已經說了些什麼,想要阻止都難了,所以他纔沒有出聲,只是無聲中關注兩人的表情。
這一看唐念念收回視線,衍嫦楣低頭就知道兩人的談話結果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不過唐念念卻對衍嫦楣出手了。
如果唐念念想要殺了衍嫦楣的話,應該不會用這樣慢悠悠的手段,何況以唐念念的手段,她一般不會殺人,只會給人加以懲罰折磨。
如此想來的話,那隻小蟲子應該不會要了衍嫦楣的性命。
衍家家主想到此處,便不再關注兩人。衍嫦楣也是該受點懲罰了,至從有了宮瑾墨這個孩子出現後,她就母憑子貴的在衍家動作越來越大,近乎有些忘記了家族的規矩。
“主母,那人和主母說了什麼嗎?”
連翹朝衍嫦楣那邊看了眼,她和木香一直都在看着唐念念,所以唐念念剛剛看向衍嫦楣的動作,兩姐妹都看到了,只是不知道兩人傳音說了些什麼。
唐念念搖頭,覺得和衍嫦楣說的話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
唐念念搖頭了,葉氏姐妹兩人自然也沒有繼續詢問。
這時候,一手抱着白黎,一手撫摸着它皮毛的木香雙眼靈動的轉了轉,似乎是想到了好主意。笑嘻嘻的低頭朝唐念念引誘的說道:“主母,你看看這臺擂臺下的仙裔們,一個個的都在猜測莊主和那個什麼北冥太子的戰況,說什麼莊主和他不相上下,還說什麼那個什麼太子被壓着打卻沒有輸,顯然是莊主拿不下他。哼哼,這分明是他們不懂,主母你說是嘛?”
唐念念沒有遲疑的點頭,清亮婉轉的聲音透出一縷不滿,“孤鴻不應該會受傷的。”
以孤鴻的實力,宮瑾墨不應該傷得了他。
以孤鴻的實力,不應該和宮瑾墨僵持這麼久。
木香和連翹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眼裡的意思。木香繼續說道:“主母說的是。我看說不定莊主是戰意不佳,如果主母肯給莊主打氣加油的話,莊主一定會發揮出來原本的實力!”
“嗯?”唐念念神情有些疑惑的看向木香。
連翹也在此時接口說道:“沒錯,沒錯。主母,要不你給莊主打打氣,你看莊主都受傷了。而且天色都這麼晚了,這繼續這樣慢慢打下去還得打多久啊?”
兩姐妹一唱一和的樣子被殊藍等人看在眼裡,心裡都清楚她們的打算,個個都沒有出聲阻止。
“能量罩會隔絕外界的聲音。”唐念念淡淡說出這個事實。
木香心中暗道:主母,您難道不知道莊主的目光無論何時都不會離開您的身邊嗎?只要您出聲了,哪怕聽不到聲音,莊主也一定能夠從你的口型明白您說什麼的。
心裡是這樣想,木香嘴上則是簡單卻篤定的說道:“只要主母說的話,莊主一定聽得見。”
“這樣麼。”唐念念眼睫輕扇。
連翹連忙說道:“主母,您說的越好聽的話,莊主一定越開心,這擂臺賽也一定會打得越快,贏了莊主也就不會再受傷了。”
“哦。”唐念念擡起了眸子。
她的眸光落在乾坤盤的海域擂臺上,看到此時宮瑾墨被司陵孤鴻一槍刺入腰側,同時司陵孤鴻袖口也被宮瑾墨的一劍給削落了一塊白綢。
宮瑾墨一個翻轉,腰側的鮮血很快止住,他卻並沒有吃任何治療丹藥,只憑自己的靈力來壓制傷勢。
唐念念的目光只是他的傷口上流轉了一眼就落在司陵孤鴻的身上,這一眼正好就發現司陵孤鴻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那雙青影朦朧的眼眸,哪怕瞳仁正被應隱藏在其中讓人看不清,唐念念卻清楚的知道他正專注的看着自己。
唐念念輕輕眨了下眸子,想到連翹和木香的話,然後淡淡的開口了。
“孤鴻加油,快點打敗他,我困了。”
女子的聲音清妙婉轉,宛若翠笛奏樂,如此的好聽又淡定,還有認真,帶着點點孩子氣的霸道不滿。
這聲音,唐念念沒有掩飾,明明不大的聲音,偏偏似乎能夠蓋過全場的議論喧譁,一下子全場寂靜,鴉雀無聲,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念念,還有乾坤盤海域擂臺上的司陵孤鴻。
“好。”男子清越帶着明顯愉悅笑聲的聲音從乾坤盤海域擂臺上回應下來。
這回應正是出至司陵孤鴻,只見此時的他好似一下化散了身上所有的陰霾,一身的清華蓋過了天空的明月,俊美無暇的面容舒展開的笑容,散發迷惑衆生的似水溫柔,眼裡的寵溺和歡愉比腳下的海域更加的廣闊包容無垠。
“呼……”連翹和木香幾乎是同時暗自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兩人同時對視了一眼,滿臉的笑容和感嘆。
果然還是主母厲害啊。
無論莊主有多大的怒火,主母一句普通的話語就能夠解決。
莊主心情好了話,他們這些做屬下的日子也自然更好過。
在司陵孤鴻迴應了唐念念的話語之後,他身影並沒有動,連手裡的漆黑長槍也都化爲黑霧消失了。
在仙裔們還在猜測他到底是想些什麼,又打算如何迴應唐念念的話語快點打敗宮瑾墨的時候,眼前的一幕驚得全場再次寂靜,北冥秘境衍家的人都震驚得失態。
轟隆隆——轟隆隆——
巨大的海浪聲開始迴響,狂狼波濤層層疊疊,一聲驚雷一般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便見一頭海水凝結的海龍從海域中翻越海面,下身還連接着海水,上身盤旋在半空,猙獰的咆哮。
這是卡是卻非結束,第一聲驚雷一樣的聲響起,一頭海龍出現,緊接着第二聲響起,第二頭海龍,第三聲響起,第三頭海龍……
如此連續不斷的勁浪翻滾,驚雷聲響激盪,一頭頭的海龍從海域中凝結翻越,整整十二海龍環繞在司陵孤鴻的身影四周,畫面震撼全場。
“怎麼可能,這分明,這,這分明是水衍術?”衍嫦楣不可置信的低語。仙源中,水衍法術分明是北冥秘境衍家的不傳扎之謎,爲什麼司陵孤鴻會?
衍家家主面色凝重,很快沉聲說道:“世間道法萬千,雪鳶尊主所使法術不過是與水衍法術看似相同罷了,你等不可亂言。”說完的時候,目光更是嚴厲的掃過衍嫦楣。
衍嫦楣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面色恭敬的稱是,便不敢再多言,面色擔憂的看着乾坤盤海域擂臺上的宮瑾墨。
此時的宮瑾墨渾身狼狽,衣袍上沾滿鮮血,面色蒼白髮絲散亂,顯然是狀態不佳。不過如此並不損他眼中的狂傲之氣,面對司陵孤鴻這樣可怕的法術,他眼裡閃過驚疑,發覺到了這司陵孤鴻所施展的法術分明就是自己之前所施展過的,只是司陵孤鴻施展出來的比他更甚。
這樣的對比和打擊不可謂不大,不過宮瑾墨只是深吸一口氣息,緊抿着脣瓣,神情冷靜的站立着,顯然不打算退,也不打算出言認輸。
司陵孤鴻的目光沒有離開唐念念,廣袖輕揮。
十二頭海龍瞬間猙獰的咆哮,捲起百丈海浪撲向宮瑾墨。
怕啪啪啪——
“啊——!”
海水淹沒了宮瑾墨的身影,撞擊在擂臺外在的能量罩上。
一陣猶如玉瓷破碎的聲音響起,擂臺的能量罩竟然龜裂了。
乾坤盤內的海水衝出了乾坤盤,傾灑無數仙裔的頭頂。
冰涼的海水,依舊無法將此時年輕仙裔們驚醒。
“這場擂臺鬥法,勝出者爲袁家弟子,司陵孤鴻。”這時候,鐵南鶴的聲音有些沉啞的響起。
司陵孤鴻正是以袁家弟子的身份參加新秀擂臺賽。
這一聲響起的時候,才讓無數的年輕仙裔恍然回神過來。
北冥太子宮瑾墨敗了?
在司陵孤鴻一擊之下敗了?
這個事實讓無數年輕們恍然。
想到在這一瞬之前它們還在議論着這場鬥法要持續個三天三夜呢。
此時此刻,他們才恍然的明白,司陵孤鴻想要打敗宮瑾墨很簡單。
那麼之前司陵孤鴻爲什麼要和宮瑾墨僵持那麼久,還讓宮瑾墨傷到了呢?
無數的年輕仙裔們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目光都不由的投向唐念念的方向,想到了之前唐念念的那一聲平平淡之極的鼓勵加油。
這場原本僵持的鬥法就在她一聲簡單的‘孤鴻加油,快點打敗他,我困了’這樣一句話眨眼結束了。
不少仙裔都不由的想了許多,想到這三者的感情糾結,然後猜測了許多,很多都無盡的接近了事實真相,只是他們都沒有說出來。
司陵孤鴻的身影從乾坤盤擂臺上走了下來,無聲的來到唐念念的身邊,伸手就準備將唐念念抱進懷裡。
然而,唐念念卻側了身子躲開了他的懷抱,一伸手將他的手握在手心裡,微抿着脣不滿的看着司陵孤鴻。
“念念。”司陵孤鴻彎着眸子,眸光幽深的對上唐念念的目光,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唐念念抿脣不語,手指蘊含着藥力,漂浮起身子讓手指可以觸及司陵孤鴻的面龐,準備先爲他將臉上的那道刺眼的血痕恢復了。
可是司陵孤鴻卻伸手將她的手指給握住了,阻止她準備用手指爲自己治療傷勢的行爲。
“孤鴻?”唐念念眼裡閃過疑惑,不過很快認真的盯着他,眼裡有着明顯的疼惜,“你受傷了要治。”
這語氣聽起來就好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還帶着一點責怪。
責怪司陵孤鴻竟然如此的不小心,竟然讓自己受傷了。
司陵孤鴻並沒有因爲唐念念這樣的口氣而不滿,在感受到唐念念目光和語氣裡面的深深在意後,臉上笑容也更柔和一些。
握着唐念念的手指並沒有放開,就這樣握着她的手指移到了她的脣瓣上,輕輕的壓了壓她微微抿着的粉嫩嘴脣,司陵孤鴻輕聲說道:“念念用此處爲我療傷可好?”
這輕緩的聲音帶着絲絲的渴求。
司陵孤鴻的醋味還沒有完全散掉,吃醋的人還想得到更多的福利和愛人的親近。
這樣的聲音宛若孩子渴求自己喜愛之物,唐念念聽到這聲音就不由的心軟了。雖然她覺得司陵孤鴻今天做的事情應該好好的教訓,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讓自己受傷呢?可是看着司陵孤鴻那雙幽深溫柔的眸子,那專注的視線。
唐念念發現自己教訓的話根本就說不出來,張了張口說出的話竟然是,“好。”
話語出口,唐念念就怔了下,然後脣抿得更緊了一點。
“念念。”司陵孤鴻笑了。
唐念念看着他的笑顏,俊美無雙,那眼裡的溫柔幾乎可以引誘衆生沉溺。
這樣的笑容着實好看。
好看得她根本就說不出任何責怪的話語。
不過該教訓的必須得教訓。
唐念念心想,先給孤鴻把傷治了,然後再教訓好了。
司陵孤鴻自然不會這這裡任無數仙裔看着唐念念和他的親近,得到唐念念爲他用脣療傷的承諾,他手也不知道何時已經成功攬住唐念念的腰身,準備抱着她離開這裡。
可是天不從人願,正在這個時候,天空的突然暗了下來,濃郁黑雲突然遮住了明月,鬼哭狼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