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念國這一代皇帝,舒宇翔連朝服都來不及脫下來,人就往念國禁地國公院去了。
舒宇翔知道國公院的奧妙,人還沒有到的時候,腦子裡就傳來一道聲音,“何事而來?”
舒宇翔說道:“莫家莊傳來消息,虛雪山那邊有變,說是看見了一男一女站在半空,疑是……”這個答案太過重要,哪怕已經貴爲皇帝的舒宇翔也要做些心理準備,“疑是開祖皇帝和帝后回來了。”
念國一直以來風調雨順,爲念鴻大陸中的祖國,整個大陸也不是沒有一些小國家,可是全部都以念國爲首。念國也懶得去殲滅他們,反正誰都知道念鴻大陸之中,念國不容置疑的地位。
他這個皇帝做得自然很自在,從小他就聽着開祖皇帝和帝后各種傳說長大,對於開祖皇帝和帝后倆人充滿着敬仰和虔誠。哪怕現在的他早就已經成年,並且做了皇帝這麼多年,當聽到兩人消息的時候,心臟竟然還像個孩子一樣劇烈的跳動,興奮難當。
伴隨着舒宇翔的聲音剛剛落下,幾道人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如果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在這裡的話,一眼就可以認出來這些人是誰。
朱妙瀧、趙鐵、柯錦瑟。
多年的時間過去了,三人的容貌並沒有多少的變化,若說真的有變的話,就屬渾身氤氳不同普通凡人的氣質,還有眼神。
朱妙瀧最先問道:“他們如何來的消息?”
舒宇翔面對自家的娘也是畢恭畢敬的,不過眼神可見要柔和許多,認真的回道:“莫家莊的大小姐莫淺語前幾日因爲好奇,偷偷和莫家莊的弟子冷破冰前往虛雪山,當時兩人遭遇天怒,差點身隕在虛雪山上。”
這些都是他從莫家莊那邊聽來的消息,也是莫淺語自己親自說出來的,她年紀小但是還不至於編出這種事情來騙人,要知道念國的開祖皇帝和帝皇是念國的信仰,更可以說是整個念鴻大陸的傳奇信仰,每個人對他們都有着絕對的崇敬。
“莫淺語所當時天怒雪崩就離他們只有不到一丈的距離,卻突然被冰封住消失不見,然後她就看到半空中見到兩人的身影。從模糊的影子看,兩人都穿着白色的繡金衣服,男子是廣袖薄衫,女子是長袖流仙裙。女子被男子摟在懷裡的姿態,看起來就和傳說中開祖皇帝和帝后的相處如出一轍。”
莫淺語也是聰明的,當時在虛雪山的時候太緊張了,所以很多事情一時想不明白。可是回到莫家莊之後,她終於想起來那種熟悉感到底是怎麼回事,並且還將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衣裳樣式都記得了,唯獨兩人的模樣她看不清楚。
舒宇翔又說:“聽莫淺語所言,當時那疑是開祖皇帝的男子還說了一句‘離開這裡’。”
這句話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多少作用,沒有親耳聽到也不能證明什麼,可是舒宇翔還是說了出來,源於他內心對司陵孤鴻的敬仰。
“哈哈哈哈,莊主,一定是莊主他們!”趙鐵的聲音還是沒有變化,說起話來好像洪鐘一樣。朱妙瀧和柯錦瑟兩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可是舒宇翔還是被震得氣血有些翻滾,心想這國公院裡面的人果然一個個都恐怖如斯,隨便走出去一個都是能讓大陸混亂的存在。
國公院裡面的人都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那麼被他們說是連比都不能比的開祖皇帝和帝后到了何種的程度呢,想一想舒宇翔都忍不住激動興奮。
從小到大他都想親眼看看這創創造出歷史傳奇的兩人。
柯錦瑟蔚藍色的冰冷眸子亮了亮。
朱妙瀧露出欣喜的神色,“看來我們得去虛雪山看看了。”
舒宇翔連聲道:“娘,可否帶我一同前往。”這一激動,稱呼也自然的喊了出來,也不是沒有故意親情牌的意思。
朱妙瀧說:“國不可一日無君。”
舒宇翔無奈道:“念國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還有當朝宰相,我暫時離開一段日子也不會有事。”看到朱妙瀧有些嚴厲的目光,頓時擺正了姿態,更加施軟的求道:“念國開祖皇帝和帝后有可能迴歸,我身爲念國的當朝皇帝,理應去晉見以示尊敬。何況,娘,如果不是你們非要將皇位給我,然後一個個的跑到這國公院裡獨享清閒,我現在來去自由,哪裡連抽出點時間來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不行。”
這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多大的人了還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朱妙瀧哭笑不得,想象別的國家的皇帝都是人人搶着做,到了念國這裡,竟然個個想要清閒享福,都不想坐上金鑾寶座。
“讓你坐是看的起你,這是莊主他們打下來的江山,你有幸能夠坐守,是你的福氣。”一聲低啞好似還未睡醒的聲音響起,就見一身青袍的舒修竹出現在這裡。
舒宇翔暗中腹誹:既然是福氣,爲什麼你自己不坐,還不是爲了和娘每日每夜的在一起,獨享歡樂自在,將你親兒子給推上這個位置。臉上卻是滿滿的尊敬,一副知錯的樣子,說道:“國公說的不錯,是我失言了。”
舒修竹可比朱妙瀧難對付多了。
朱妙瀧笑眯眯的看着父子兩的相處,不緊不慢的說道:“宇翔你若想去,必須徵求國公院內大數國公的同意。”笑了笑,又說:“我中立。”
舒宇翔無語,表情正經,心裡面早就哀嘆:念國的皇帝真的不好做。
他並不是不知足的人,更清楚他出生好,能成爲朱妙瀧和舒修竹的孩子,這才能理所當然的得到整個大陸上的百姓都豔羨的位置。也是因此,他才能還有資本在這裡哀嘆。要是別人的話,早就高興得不成樣子了。
何況念國的皇帝除了不自由一點外,其實還是很輕鬆的。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好處就是沒有一堆奏摺要他批閱。
看來還是得快點生個孩子,然後將位置傳給下面的小子繼承,自己就可以輕鬆了。
可是……
朱妙瀧早就說過了,如果他要娶妻的話,就只能娶一位妻子,決不可三妻六妾,更別提三宮六院了,否則的話別怪爹孃無情。
念國開祖皇帝和帝后的傳奇早就被整個大陸傳開,他們之間的戀情更被人人羨道,因此大陸上八成以上的人竟然都崇尚了一夫一妻的制度。
前有開祖皇帝和帝后,後有自己爹孃做榜樣,舒宇翔也覺得一夫一妻沒有什麼不好,並且從小就被這樣教育的他,也早就決定要娶妻的話,就必須娶真心所愛的女子。
因此,他如果想要個孩子繼承他的位置,必須先找到他喜愛的女子才行。
可是他常年呆在皇宮裡,又不能選妃,怎麼找他喜愛的女子啊。
舒宇翔有種扶額的衝動。
不過一會,身在國公院裡麪人都被得知了虛雪山上的變化,聚首在國公院大殿。
舒宇翔這個念國皇帝在這羣國公的面前就好像的接受審判的孩子,成熟的面龐上一臉的期盼和謙和。
事實上,別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年紀都差不多,實際上在國公院裡面的這羣人,的確都是舒宇翔的長輩。朱妙瀧生他的時候比較晚,所以國公院裡面的人整整大他幾輪。
一番的決議下來,衆人也不打算爲難舒宇翔,同意了他一起前往虛雪山。
當日朱妙瀧等人也需要準備什麼,就動身往虛雪山那邊去了。
同時爲了趕時間,他們並沒有讓兇獸拉車,而是飛行法器趕往。
舒宇翔被朱妙瀧和舒修竹帶着坐在一方緞帶樣的法器上,總算見識了一番仙人手段。
“這就是仙人手段嗎。”舒宇翔看着周圍雲霧,還有下方縮小無數倍的地面,有種一番衆山小的獨立高大之感,一時忍不住豪情萬千。
“爹孃,這個可否教導於我?”舒宇翔朝身邊的朱妙瀧和舒修竹問道。
朱妙瀧看着他,到底沒有隱瞞,說道:“一旦修仙就將與凡塵隔絕,你是念國的皇帝,不能棄責任於不顧。”
一旦修仙,壽命增長,修煉不斷。一個沉修說不定就是數十年的時間,這對凡人來說就是半輩子。如果舒宇翔修仙的話,這朝廷歸誰管?說不定他修煉着修煉着,一覺醒來,朝廷已經換了一代。
舒宇翔聞言,似懂非懂的點頭。
這些年來他真的太無所謂了,也該是時候好好去物色物色女子。
從念國皇宮到北域虛雪山,在朱妙瀧等人全力的趕路下,七天的時間就趕到了。
一踏上虛雪山的地面,朱妙瀧臉上就不由露出笑容,這笑容有懷念有欣喜充滿着美好。
這片雪白的天地,存在他們的記憶中也是最無暇的存在,一生中最乾淨自在的記憶。
“如果真的是莊主和主母他們的話,我們一踏上這片雪地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了。”舒修竹站在他身邊說道。
朱妙瀧輕輕點頭。
趙鐵想也沒想的大聲笑喊:“莊主,主母,可是你們回來了?老鐵來拜見你們了!”
這些年來他們呆在這片念鴻大陸裡面,不是沒有想過去仙源找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只是想到仙源中滿地仙裔,像那年魔醒日中出現的仙裔魔人一樣,個個手段恐怖。他們在念鴻大陸修煉的時間在凡人的眼裡是很長,可是在真正修仙者眼裡,實際上還是孩子般的存在,隨手就能捏死。
因此他們不想早早是就去仙源給唐念念和司陵孤鴻添麻煩,做累贅。他們的驕傲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何況他們呆在念鴻大陸的時間不算短了,個別的人都有了自己的血脈,血脈還很近,都是直系的兒孫這一代,一時他們也實在斬斷不了這樣的血脈親情,離開他們去往仙源那邊。
不知不覺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的莊主(皇上)和主母(皇后)竟然回來了。
李璟冷聲道:“閉嘴。”
可惜還是遲了。
以趙鐵那一嗓子,整個虛雪山都好像震了震,然後他們站着的地面開始震動。
趙鐵一怔,然後尷尬的抓了抓自己有些雜亂的頭髮,嘿嘿笑道:“太激動了,一時忘記了雪山的禁忌。”
這虛雪山前些日子才發生了一場雪崩,這回又在趙鐵這一嗓子的幫助下,再次向衆人展現它的狂暴。
只是他們腳下的震動並沒有持續多久,剛剛還震動的虛雪山突然安靜下來。連雪山上的風雪也漸漸的變弱,細細的白雪猶如梨白花開,被風吹得緩緩飄落,帶出一縷清涼的溫柔。
這虛雪山似乎一下子變得格外的柔美,就連原本的冰寒也好像女子冰清玉潔的美好,令人心曠神怡。
這種玄妙的變化令舒宇翔目瞪口呆,心中震撼。
“呵呵,看來真的是莊主他們回來了。”宋君卿右手拿着玉骨扇子,敲擊在左手心中,笑容玩世不恭,雙眼閃亮驚喜。
衆人臉上都帶着笑容,然後朝記憶中的雪鳶山莊前行而去。
這時候的雪鳶山莊。
“爲什麼阻礙他們?”唐念念雙腿分開,正面坐在司陵孤鴻的腿上,仰頭對他問道。
剛剛她可看到了,司陵孤鴻竟然施法,讓朱妙瀧他們在虛雪山上轉圈子。
司陵孤鴻捏着新作的品種梅花糕送到她的嘴邊,說道:“他們吸引了你的注意。”
唐念念正準備張口吃,一聽他的話,準備吃食的動作也就停頓住,定定看着孤鴻,水亮的眼珠子一轉,道:“所以孤鴻不打算讓他們進來?”
“念念只需看着我就好。”這是變相性的承認了。
可憐的朱妙瀧等人,現在還沉溺在自家莊主(皇上)、主母(皇后)迴歸的喜悅中,哪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們最尊敬的人給不待見了,還施法不讓他們找到回家的路。
“真霸道。”唐念念說。
不含一點的貶義和厭惡。
司陵孤鴻見她遲遲沒有吃手裡拿着的糕點,就收回自己咬了一口,然後傾身含住唐念念的脣瓣,先舔|舐了她柔軟溫暖的脣瓣,再用舌頭撬開她的貝齒,一番口舌交|纏中,將清香的糕點送到她的嘴裡。
唐念念眼眸輕眨,偏偏就是不肯吞嚥,反而還拒絕般堵回去。
司陵孤鴻眼底閃過幽暗的笑意,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給她退讓的機會,和他面容溫柔笑意不同的是他口|舌的霸道和靈活。
一場單純的餵食變成了炙|熱的親吻,水|滯聲不斷的從兩人貼緊的口|舌處傳出來。
唐念念感覺到臀下漸漸覺醒的火|熱,視線中看到司陵孤鴻深邃得可以吸去人靈魂的眼眸。
“放……”迷糊的聲音伴隨着粘滯的水聲,充滿着別樣的誘|惑和曖|昧。
司陵孤鴻沒有耍賴,輕輕的放開了她。
離開時,兩人舌尖還相連的半透明水線,看得人渾身不由一顫,一股酥|麻的電流竄入下身。
“念念……”這時,司陵孤鴻輕聲一呼,暗啞的聲音迷死人不償命。
唐念念卻緊守本心,半點都不爲之所動,一臉的正經,“孤鴻,縱|欲不好。”
凡人縱|欲的確不好,可是以兩者身體的契合度,本源能量的相輔相成,還有情咒、雙修功法等因素,帶來的結果就是,只要有力氣就不怕縱|欲|傷|身。
唐念念當然知道這一點,可是從妖殿開始到現在,她幾乎大半的時間都在牀上度過。
每回每回對方不將她折騰到最後決不罷休,偏偏她的身體就是好,恢復的快,睡個半日一日的就好了,裝睡的話只會給對方提供更好的機會——在牀上。
如此這般,饒是再怎麼喜愛司陵孤鴻,饒是明明是舒服的事情,唐念念也禁不住這樣的折騰,開始反抗了。
司陵孤鴻輕輕垂眸,修長玉砌般的眸子爲她擦拭脣邊的水滯,輕柔的笑容猶如桃花落溪水,漾開輕輕的漣漪,“我想要念念。”
唐念念恍惚了一下,然後輕抿脣瓣,表情更加的正經。
不能被誘|惑,一旦被誘|惑,又幾天不能起牀了。
“孤鴻,”她輕輕眯眼,一雙水亮的眼似乎會說話一樣,水潤水潤的像只不懂世事的小獸般楚楚望着司陵孤鴻,舌頭舔了下司陵孤鴻爲自己擦拭脣瓣的手指,輕軟的嗓音像羽毛一樣撫過人的心神,“讓朱總管他們進來好不好?我想見他們。”
如果不採取手段的話,最終一定會被司陵孤鴻給誘|惑了去。
爲了不被誘|惑就先誘|惑對方!
唐念念此時也學會算計了。
只要朱妙瀧他們來了,司陵孤鴻該會收斂一點,她也可以做些別的事情。
雖然作用未必很大,但是總算有點作用就行。
司陵孤鴻眸子更深,聲音低啞充滿了磁性,“念念,你說過,眼睛只看我,嘴巴只和我說話,耳朵只聽我的聲音,鼻子只嗅我的味道。”
這話記得真的是格外的清楚啊。
唐念念感覺到臀下的火|熱更粗|壯,再看着司陵孤鴻俊雅絕倫的面容因動|情展露出來的無限風華,不是沒有驚豔和喜愛,心中升起無奈的情緒。如果對方能在牀|事|上收斂一點的話,她也不用這樣面對美色還強忍,並且抗拒。
她心情不好過了,就也不想司陵孤鴻這個罪|魁|禍|首多好過,這種小心眼的性格終於有一天也落到了司陵孤鴻身上一回。
司陵孤鴻這番話語顯然是拒絕了唐念念的誘|惑提議。
唐念念雙頰微鼓,眼波閃動,“嗯,我是說過。”眼珠子一撇,不去看司陵孤鴻的眼睛,低低道:“可是我沒說心裡不去想別人,我現在就像朱總……唔!”
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堵住。
癡|狂的親|吻像是要將唐念念的呼吸都給吞噬了。
唐念念雙眼迷茫,腰身被溫潤如玉的雙手扶住,一個起伏全身就一陣的酥|麻癱軟。
“唔嗯……”突如其來的入侵,讓唐念念仰身,水眸微睜閃過清明,卻見自己的衣裳都在不知不覺中被解開,凌亂的掛在肩頭和手臂上。
白嫩如雪的肌|膚bao露在空氣裡,泛起可|愛|誘|人的粉紅,微仰的頸脖弧線優美得有人天鵝,讓人忍不住想要傾身上去吸|允|舔|舐。
“念念,不要想別人。”司陵孤鴻認真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裡柔情似海,最甜膩的霸道,令人沉溺。
Wωω▪ Tтkā n▪ ¢ o 誰能怪他,誰忍心怪他?
唐念念雙手無力的攀附在他的肩頭,搖頭息,水水的眸子看起來誘|人又可憐,“不想,不想別人,只想孤鴻,你慢……唔。”
朦朧的視線裡,只見司陵孤鴻展顏一笑,純粹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完美,攝去了天地所有的鐘靈毓秀,日月精華。
只爲她簡單的一句話,一聲回答。
亭榭外梅花浪漫,花瓣落雪,紅和白的對比更加的分明,豔了人的視線。
雪山的寒冷也無法減弱兩人的交|纏|火|熱,每一下的深|入都伴隨着一聲‘念念’的呼喚,好像要將這名字和這感覺都深深的融合,刻入骨髓魂魄之中。
至於朱妙瀧等人,早就被這亭榭中的兩人,有意或者無意的忽略了。
“怎麼回事?我記得這分明就是迴雪鳶山莊的路啊!”走了一圈又一圈,一開始的喜悅被疑惑取代,趙鐵焦躁的抓着腦袋,滿眼疑惑的望着衆人,“難道說莊主他們回來了,卻沒有將雪鳶山莊重新現形出來,沒有迴雪鳶山莊嗎?”
諸葛青搖着羽毛扇,說道:“以莊主和主母的習性,回來了一定會迴雪鳶山莊。”
舒宇翔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不參與他們的談話,目光輕抽的朝諸葛青的羽毛扇看去一眼,又朝宋君卿的玉骨擅看一眼,心中暗誹:大雪山裡扇扇子,果然不同‘凡’響。
衆人都在思索,舒修竹忽然道:“雖然沒有親眼看到莊主、主母,可是我覺得莫淺語看到的的確是莊主和主母無疑。以莊主和主母的習性,既然回到了虛雪山也定會回到雪鳶山莊。這時找不到雪鳶山莊的存在,也只有是莊主做了某些手段。”
朱妙瀧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怪異,笑了一聲,無奈的說道:“莊主的確會做這種事情。”
她瞭解司陵孤鴻,尤其瞭解司陵孤鴻對待唐念念這件事情上會有多任性。
見衆人看向自己,朱妙瀧嘆息道:“你們想想,莊主和主母回來了,如果要找我們輕而易舉,既然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眼前當然是不想見我們了。”
舒宇翔聞言一臉的詫異。
不想見爹孃他們?
如今爹孃他們都親自來找了,都不想和他們見一面,這多傷人心啊。
舒宇翔擡頭張望,本以爲會看到爹孃他們傷心難過的神色,哪裡知道看到的竟然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每個人都似有些哭笑不得,然後又意料之中般的笑容。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一個個的都明白了,唯獨自己雲裡霧裡,實在是讓人不爽。
舒宇翔沉着臉,本來滿心歡喜的來見偶像,哪裡知道偶像見不到了,至於見不到的原因則人人都清楚,唯獨自己不明白,這就讓他肚子憋了一口火氣,偏偏眼前這些都不是他能放火的人,只能將火氣往自己肚子裡咽着,別提多難受了。
朱妙瀧朝他看來一眼,不愧是爲人母,一眼就看出舒宇翔的心情,笑着解釋道:“莊主喜愛主母,當年還在雪鳶山莊的時候,就不願意讓主母多看旁人一眼。如今說不定他們回來只爲歡樂,我們如果找去了,就會佔用了主母的時間,還會分散了主母的注意,莊主自然不願意見到我們。”
這是什麼理由!?
舒宇翔目瞪口呆。
他從小就從傳聞聽說開祖皇帝司陵孤鴻對帝后唐念念深情不已,可是還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小氣到了這樣的程度。連看都不給旁人看一眼,這得多喜愛那個人,多強大的獨佔欲啊。
這時,李璟拉着衛止水轉身就走。
“誒,李璟你們去哪裡啊!”趙鐵大喊大叫。
李璟冷冰冰的說:“回去。”
“回,回,回去?不找莊主和主母了嗎?”
“莊主有心不讓我們找,我們找一輩子也找不到。”李璟看的很明白,也非常的冷靜。
白嫩的娃娃臉,一如常年的冰冷的表情,滄桑的眼眸。
衛止水笑嘻嘻說:“小璟兒,難得出來一趟,別那麼急着回去,先在外面玩一圈吧。”說着的時候,又止不住手癢的捏了捏李璟的臉蛋。
李璟拍開她的手,表情還是冷冰冰的,可是眼神清晰可見那份縱容的溫柔。
“好。”冷冰冰的聲音,卻是答應了。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遠離了。
舒修竹這時候也攬住朱妙瀧的腰身,說道:“李璟也是不錯,莊主不願讓我們找到,我們一輩子也找不到。”
朱妙瀧點頭,沒有拒絕他的親近。
“我陪你走走,雖然雪鳶山莊找不到,虛雪山還有許多熟悉之處。”舒修竹總能清楚朱妙瀧所想。
“嗯。”朱妙瀧微笑。
這兩人也走了。
廖重然帶着夏漓裟對衆人一點頭,轉身離開。
這成雙成對的走了,留下幾個孤家寡人看得一陣的牙癢癢。諸葛青朝柯錦瑟走去,微笑說:“你有哪裡想去,我陪你。”
“書呆子一邊去。”孫黑一改當年猴子般的打扮,穿着整齊的武袍,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看起來整齊順眼不少,笑眯眯的對柯錦瑟說:“錦瑟妹妹,別聽他的,我知道有好玩的地方,我帶你去啊。”
柯錦瑟看着兩人,然後一言不發的自己走了。
諸葛青不在意的笑了笑,文質彬彬的隨着她走。
孫黑不甘落後。
“嘖。”宋君卿沒有任何的惡意的發出一聲輕嗤,敲着自己的玉骨扇子,邊走邊道:“既然都有閒心,我也走走去。”
剩下的趙鐵等人見此,也各走各的。
不知不覺剛剛還聚在一起的人都四處離去。
原地上只剩下念國當朝皇帝舒宇翔一人。
他後知後覺的環顧周圍,發現空蕩蕩的不見一人之後,嘴巴輕輕的哆嗦了下,然後終於忍不住怒了。
“你們這羣不負責任的!”低吼聲在無邊的虛雪山上一去不復返。
一吼之後,舒宇翔覺得肚子的那口火氣終於舒坦了不少,然後再環視周圍,鬱悶了。
這虛雪山他從未來過一次,身懷深厚元力的他還不至於害怕這裡的寒冷,可是,可是……
“我到底該怎麼回去啊!?”舒宇翔委屈的低喊,“你們倒是給我指一條路啊!”
隱約還記得他們行走的方向,舒宇翔在‘留在這裡,等那對不負責的爹孃記起自己,然後回來帶自己離開’和‘自己離開這裡,試着找尋出路’中最終選擇了後者,朝來時的方向行走。
寒風呼嘯,白雪交加。
之前舒宇翔還覺得意外溫柔浪漫的雪景,此時看起來竟然覺得倍感的悲涼。
這難道是心情的緣故嗎。
舒宇翔邊走邊冷聲的嘟囔:“每日叫我記住自己的責任,要知道負責人,可有你們這樣不負責任的爹孃嗎,有你們這樣不顧兒子的爹孃嗎,你們的責任呢,你們的節操呢……”
同在虛雪山某處的舒修竹和朱妙瀧。
“哈切。”朱妙瀧輕輕打了一個噴嚏。
舒修竹停下腳步看她。
朱妙瀧輕搖手示意自己沒事,從他們修煉開始,凡人的病痛根本就傾不了身。
舒修竹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也沒有擔心。
兩人一起行走在虛雪山上,用凡人的步力和速度走過一處處熟悉的景色,當日頭下山,月掛梢頭的時候。兩人才停下了繼續行走的腳步,選了一個地方就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個小帳篷,準備就在此停留一夜。
在舒修竹做這些的時候,朱妙瀧才徒然想起了舒宇翔,臉上一閃而過尷尬,對他道:“宇翔……”
她還沒有開始說,舒修竹就微笑說:“沒事,他這麼大的人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這話一聽就讓人知道,他早就想到舒宇翔了,只是偏偏不提。
“……”朱妙瀧也不是那種喜歡嬌慣孩子的人,可是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這次一時忘記了舒宇翔,一是來到虛雪山觸景生情,二則是習慣了身邊的都是修仙者,對着虛雪山的情況也不怕什麼,這就一時忘記了舒宇翔這個例外。
舒修竹這時又說道:“這裡是莊主的地盤,舒宇翔是我們的血脈,莊主總不會讓他出事。”
這話算是打破了朱妙瀧所有的顧慮。
想了想也覺得舒修竹說的有道理。
如此這般,同一片夜色下。
可憐孩子舒宇翔在黑暗可悲可嘆的行走着,尋找着離開的道路。
幸好貴爲朱妙瀧和舒修竹的孩子,他隨身總是攜帶着幾瓶丹藥,也不怕餓死在這雪山上。
可惜,他不知道司陵孤鴻這時正和唐念念親|熱,一時忘記了解除虛雪山上佈置的迷障。朱妙瀧他們還只是因此找不到雪鳶山莊罷了,對於舒宇翔來說則是完全在兜圈子了。
一天、兩天、三天……二十天!
當舒宇翔終於走到了虛雪山某處,看到了除了白雪之外的景象之後,這倒黴催的可憐孩子差點哭了。
“……我終於出來了——!”
舒宇翔嘶聲高吼一聲,然後本來疲憊難當的身子好像瞬間被注滿了力量,揮舞着雙臂朝山下衝去。
他現在的形象真不怎麼樣,二十天沒有梳理,下巴上都是青黑的鬍渣子,頭髮也有些散亂又粘滯,身上的華服不斷的被雪侵蝕,早就皺巴巴的不見一點的華貴。
“姐姐,快看,有瘋子!”虛雪山下的小山地,一個拿着小鋤頭,虎頭虎腦的六七歲小童兒指着舒宇翔大聲叫道。
他身邊的姐姐順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巴掌拍向小童的扎着通天炮的腦袋,笑罵着,“不許亂說話。”
“嗷嗚!”小童捂着自己的腦袋瓜子,一副小大人樣子的瞪眼,認真叫道:“我纔沒有亂說話,那人一定又是窺視傳說中雪山上的寶物跑上去的。仙人的東西纔不會給這些貪婪的人呢,所以他受到了仙人的懲罰,變成了瘋子!”
小童的姐姐哭笑不得。這娃子,說的比吹得還好聽,好像事實就是如此一樣。
“啊!姐姐,快看,那瘋子死了!”小童子又大呼小叫了。
姐姐一驚,朝那邊看去,只見那個一身狼狽的人果然倒地了。
“別亂說話!”再次訓斥了小童子一聲,揹着藥簍的女子就牽着小童朝舒宇翔走去。
此時倒地的舒宇翔一臉的扭曲,那是哭笑不得。
這還真是他長這麼大最狼狽的經歷了。
在找到出路的時候,他太過高興,一時忘記了身體的疲憊,一番的衝刺後就全身抽搐倒地,吃了一嘴巴的泥,發冠都被摔落下來,膝蓋一陣的刺痛,實在是摔實了。
伸手將衣服內兜裡拿出僅剩的丹藥,正想吃下去恢復體力,耳邊就聽到一陣的腳步聲,輕輕的一聽就知道是女子的步伐,然後一聲有些遲疑的宛若夜鶯的聲音響起,“你還好嗎?”
舒宇翔準備吃藥的動作一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衝動,想要看看這個說話女子的模樣。
這股衝動讓他一時忘記了的自己此時的狼狽,還有一臉的泥土,頭擡得太快,“咔嚓”一聲扭到了,表情頓時變得尤其的扭曲囧迫,不過他也着實看到女子的模樣。
白皙的肌膚,透出健康的粉紅,秀氣的五官並非多令人驚豔,卻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好像一株山野月季,乾淨中又透出自強的堅韌。她的打扮很樸素,身上穿着最普通布料的碎花裙子,顏色看起來有些陳舊,裙襬還粘着些泥土,兩個肩帶系在肩膀,可見背後是揹着一個簍子。
這時女子雙眼微睜着,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秀氣的五官因這一笑竟然透出一股秀麗的瑰色,讓人眼前一亮。
她似乎是覺得自己笑一個傷員顯得太失禮,連忙又抿住脣瓣,不過像月牙的眼睛還是包含了沒有任何邪惡諷刺的笑意,這次說話比開始少了那份遲疑,多了些自然溫和,“你脖子扭了,別亂動。”
舒宇翔看着女子,心神微跳。
然後他就朝對方那雙眸子裡找到自己的倒影,披頭散髮,滿臉黃泥的自己。
這是我!?
舒宇翔瞪大了眼睛,那樣子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
女子雙肩都輕輕的顫抖起來,覺得眼前這個男子實在有趣,看那掉落的金玉發冠就知道對方是富貴公子,只是雙眼清澈明朗,表情直白簡單,不像個壞人,這也才讓她能夠放下不少的心防。
“你手裡該是療傷的丹藥吧。”女子這時注意到了舒宇翔手中拿着還沒吃的丹藥,並沒有靠近他,說:“這裡是虛雪山下,沒有什麼危險,你可以安心在這裡休養。”說完,她就拉着身邊的小童,轉身要走。
舒宇翔看着女子的背影,隨後又看了眼手裡的丹藥,手指一用力,丹藥就化爲粉末,然後“啊!”的一聲驚叫,狀似無力的昏倒在地。
女子被那一聲驚叫給嚇了回頭,看到倒地的舒宇翔,臉色一驚之後有些猶豫。
她一沒財二沒色,像這種富貴公子一定見過不少絕色女子,也不會貪圖她什麼纔對,何況對方眼神清澈,不像壞人。
這樣一想,女子最終還是放不下一個人丟在野地,雖然這裡沒有什麼危險,可是若是重傷的人躺在這裡,說不定……
“小童,幫忙。”女子對身邊小童兒吩咐一聲,朝舒宇翔走去。
她沒有看到舒宇翔隱藏在黑暗中,微微翹起的一縷嘴角。
虛雪山上。
“你在笑什麼?”朱妙瀧疑惑看了眼突然發笑的舒修竹。
舒修竹笑道:“靈驗了。”
他早就爲舒宇翔算了一卦,知道他的姻緣就在最近了,剛剛那一瞬的感觸讓他知道靈驗了。
朱妙瀧沒有問他靈驗了什麼。
他們每個人修煉的都不同,舒修竹修煉的就是算術,總是不免算些東西,大多的時候都能靈驗。
二十天的時間,這邊念鴻大陸一片安靜,那邊仙源魔域卻籠罩在一片壓抑之中,無數的仙裔和魔人都察覺到了,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題外話------
離開前將朱妙瀧這些人交代一下——票!票!票!敲鑼打鼓求票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