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浩淼?
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嘴角溢出無法掩飾的笑意,她和憶兒的見面絕對不是刻意安排,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或許已經傳染給下一代了......
考慮到他的狀態欠佳,冉秋主動要求爲他代駕,卻忘記了照顧憶兒似乎是個更正的任務,今天的黎慶軒非常走運,憶兒玩得太累,所以一碰到座椅便開始呼呼大睡。
“其實你的駕駛技術,還算不錯哎。”
不知道他是在調侃還是敘述事實,冉秋狐疑的挑起一側柳眉:
“是嗎?我似乎已經軋到不下十塊井蓋了,呵,這也能算上不錯?”
他立刻啞然,有些尷尬的撓起了頭皮。
她這才確定了一件事情,當自己專注於某項事情的時候,其他的事情就會難以應對自如,比如開車聊天,對她來說就是極爲困難的一種一心二用。
爲了緩和他的不知所措,她開始試着調侃,:
“可憐孩子,顯然是你接觸過的女同事們比我開得還要爛。”
冉秋,你的腦袋一定抽風了纔會說出這麼煞風景的話,她開始自責,恰巧趕上一個紅燈,她心裡一慌便急急的剎了車。
好在動靜不是太大,副駕駛位置上的他慌忙回頭確定憶兒的情況,見她仍在做着美夢,他才支支吾吾的開了腔:
“不,我的意思是......”
他急於解釋,甚至有些慌亂的握住了她的手,並試着找回之前在臺上的真情流露:
“開車這種事,不必勞煩我心目中的完美女人,讓我當一輩子司機就好。”
冉秋有些驚異於他追女孩子的技巧,心裡美滋滋的,卻故意瞪大眼睛定定的看向他:
“有些不相信是以前那個四眼書呆子會說的話呢。”
“我,唉,在你面前我就是聰明不起來。”
他有些委屈,挫敗地哀嘆:
“或許你不相信,但這絕對是有感而發。”
“笨啦,我在開車,還想捱到醫院麼?”
她調皮的摸了摸他頭頂的短髮,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扎手。
經歷過兩段感情,她卻是頭一次知道了鑽起牛角尖的男人也會有可愛的一面......
消化內科胃鏡室門口,護士小姐匆匆趕來詢問:
“黎慶軒家屬嗎?”
“呃,是。”
遲疑了一下,冉秋不想耽誤時間。
“病人已經做好胃鏡,很快會醒,請跟我到這邊等他。”
呼,抱着憶兒,冉秋跟着護士來到和胃鏡室一牆之隔的休息室。
一到消化內科門診,醫生便根據黎慶軒的描述推斷出胃潰瘍的可能性,並建議胃鏡檢查確診病因。
隨即便被黎慶軒以出版社的工作必須按照排期進行爲由拒絕,只是要求開些治療的藥物帶回去服用,冉秋很是擔心,最終半勸說半威脅的說服了他。
這期間,憶兒也醒了過來,只是腦袋還有一些混沌,便被冉秋安排在自己隔壁的椅子上靠着,檢查結束,黎慶軒面色慘白的被護士扶着走了出來。
看到他的憔悴模樣,她更是不敢開口,好在護士小姐心直口快,立即將當時就得出的結果告訴母女二人。
“明天還要過來?”
黎慶軒有些不滿,明明已經按要求做了檢查,只是潰爛的程度稍微嚴重了一些,醫生也不需要那麼誇張吧。
“嗯,拿病理報告。”
“不是吧?”
冉秋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向醫生,
“這位是您愛人?”
已經是第二次了,也難怪大家都會錯認,一對年輕男女外加一個可愛寶寶,很明顯就是幸福和諧的一家子。
比起這個小插曲,他的健康狀況顯然是最重要的,醫生善意的安撫她的情緒:根據他的經驗,癌變的可能性不是太大,這麼做只是該項檢查都會附加的一道程序。
聽完之後,她才終於舒了一口氣,可旁邊本該虛弱無力的男人卻在一旁樂了起來:
“呵,原來是在擔心我。”
“少臭美了,只是幫那些孩子們看好你而已。”
被識破了心意,她報復似的輕擰他的胳膊作爲懲戒:
“看你下次還不好好珍惜身體。”
他則是瞅準時機握住她的柔夷,剛準備開口,卻聽到睡眼惺忪歪着腦袋的憶兒那迷迷糊糊的奶腔,兩人只好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
林-浩淼還是林瀚淼呢?
溫度驟降,白色臥室的寬大飄窗上正靠着一個衣着單薄俊俏少年,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眼底卻是難以言喻淡淡的憂愁。
想着晚上才結交的新朋友,他輕劃食指,玻璃窗上凝結的水汽立刻被描繪出一個可愛的天使造型。
“喂,在想誰呢?”
因爲暖氣溫度過高,男孩一貫的蒼白麪色已經轉爲淺粉,身後青年男子捉弄般的語氣更是讓他的小臉瞬間燒紅。
“哼。”
小浩淼並沒有回頭,因爲林默寒的突然襲擊讓他對那個如天使般降臨的妹妹食了言。
“蛋糕放在旁邊咯。”
因爲助理的一個電話,林默寒被氣得火冒三丈,立刻對身邊的事情也開始心不在焉,越想越不能接受程南星定下婚期的現實,他終於強行將玩得正開心的小外甥拖回到家中。
一路上,小浩淼似乎是在生氣,卻並沒有說什麼抱怨的話,可他卻無暇顧及太多。
急躁的衝了熱水澡之後,他稍感欣慰,因爲苦思冥想之後終於得到一個還算滿意的應對方法。
他這纔想到了那個被冷落的小男生,不等拭乾身上的多餘水分,便披上浴衣之後便取來一塊慕斯蛋糕想要討好小外甥。
進門之後卻發現他一直保持着回來之後的姿勢待在窗臺上,稚氣臉孔上更是寫滿惆悵。
不是說小孩子的臉變得最快?不開心的事情轉眼即忘,這個說法似乎並不適應他這個憂鬱氣質的小外甥。
他可是大人唉,這孩子竟然因爲一個小姑娘氣他那麼久,他暗下決定,爲了作爲舅舅的尊嚴,他說什麼他也不會道歉。
轟的一聲,他立刻呈大字型的放鬆狀態,倒在了熟悉的大牀上佯裝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