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天祿來訪生疑,丁月華常州送信
展昭不知道,白五爺這段時間的不對勁,全都是因爲他。
連續幾天,白玉堂一直不讓自己去思考自己反常的原因。但今天,他卻不得不好好思索一番。
就算在遲鈍,他也覺察到了不對勁,從盜三寶,用那個“困死貓洞”關住展昭開始,一旦事情扯到展昭,他就彷彿不再是他了一般,不但住進了他以前敬而遠之的官府,還每天都與那隻貓在一起。
這也就罷了,可爲什麼去襄陽那一次,見到那隻貓受傷,自己會那般激動,甚至不顧一切地衝上了紅焰的分部?
只是朋友或是兄弟之義嗎?這個當初在丁月華那小丫頭的詢問下被自己拿來說服自己的念頭,似乎在自己的心中越來越站不住腳,但若是讓他換個說法,他又想不出自己反常的原因。
再之後,那龍的賜婚,自己的反應太過劇烈;相國寺裡自己得知慧雲就是展昭時,那種太過強烈的受騙感與欣喜感,更讓他手足無措;知道了那隻貓的身世,心中又有了一種奇怪的心痛感與危機感;而今天,展夫人想要讓那貓認祖歸宗時,自己更是奇異的感覺到了他的左右爲難,甚至衝動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替他化解了矛盾,不顧這樣做會讓展老夫人感覺到自己的詭異……
還有剛纔在展昭屋中的驚豔,以及——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的可能……自己當時究竟在想些什麼?爲什麼竟會對那隻貓起了那樣的心思?
到了現在,他自己都不得不去在意自己的不對勁。
“我究竟是怎麼了?”
不知是第多少次的捫心自問,但是,白玉堂依舊得不到答案。
去問那隻貓?不!他不想他知道自己的苦惱和感受,他怕……
說來可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五爺在遇上這隻貓後竟會有了“怕”這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更可笑的是,他連自己在怕什麼都說不清。
還有一種隱隱的感覺,就好像這種情緒,自己曾歷經過……
“或許,我該離那隻貓遠點兒?”
這個念頭剛一起,立刻就被他自己撲滅了,這段時間早已習慣了隨着那傢伙闖蕩,若自己忽然離開,以那隻貓的個性,多半會選擇接掌家業,不顧他自己願不願意。不管怎麼說他們好歹也算是兄弟,不幫他打消了這個念頭的話,他走得也不安心。
而且,想起那次在襄陽時,那隻貓傻傻得因爲救人而中了埋伏,差點就丟了性命,他很擔心以他的個性,留在商場也會被人吃得死死的。有時他甚至懷疑,那隻貓當初在江湖上是怎麼生存下來的,竟然沒因爲受了誰的暗算而丟掉性命,真快算是本朝最大的奇蹟了。
思前想後,在位那隻貓好的情況下,他最好暫時還是不要離開,看着他點爲妙,免得他遭了暗算,害他無法向包大人與公孫先生交待。而且若被娘知道他丟下朋友一走了之,娘絕對不會饒了他!
白玉堂沒注意到,從一開始,他就把展昭放在需要保護的地位上,而沒有考慮到他本來的個性所帶來的利處,以及他的能力。這說明了什麼,誰也說不清……
……
第二天,吃過早飯,展母將近年來展家處境大略的告知了展昭。總體來說,在展母的帶領之下,展家的生意不但不曾減少,而且還有所增加。但有些外戚對展家家主的位置一直虎視眈眈,昨天的刺客多半便是其中之一派出的。
展母的想法和白玉堂相同,她也認爲不出意外的話,那些黑衣人的幕後主使在見到鎩羽而歸的手下後,多半會坐不住趕來看看救下自己的是何方神聖。在白玉堂地提議下,她暫時決定先隱瞞住展昭的身份,看看那些傢伙下一步將會怎麼走。
而展昭在深思了許久,還是決定先不將自己關於那黑衣人首領的猜測告訴母親。一來是不想讓母親擔心,畢竟現在母親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二來,展昭也不確定會不會是自己弄錯了。雖然他有信心自己的記憶不會出錯,但是倘若真的有了意外,以母親向來的雷霆手段,那人怕是討不了什麼好處……
原本昨天晚上那黑衣人首領被關起來以後,他就想去詢問一下。可是考慮到此時對外人而言,展家的那個“展昭”已經是個已死之人,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先靜觀其變,等到今天看看會不會有幕後主使出現再說。
果然不出展母的意料,早飯剛一用完,外面的門房就前來稟報,說展二爺,也就是展家前任家主展天衣的二弟、展昭的二叔展天祿前來有事相商。
“果然是他!”
展母冷笑,轉過頭來對展昭解釋說:“你那二叔是這些年來小動作最多的人,所有打着我展家家產的主意的人之中,也屬他的勢力最大。那傢伙是個老狐狸,昭兒,你要小心,別讓他看出破綻!”
“娘放心,孩兒自有分寸!”展昭說着,看向白玉堂,見他對自己一笑,不知爲何安心許多。
有這個心思玲瓏的傢伙在,再大的事情,都應該是沒問題的。
說話之間,展天祿已帶着幾個人來到了大廳,而展昭與白玉堂則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扮作展家的護衛站在展母的座位後面。
“多日不見,大嫂一向可好?”
展天祿是一個清瘦的中年人,相貌繼承了展家人一貫的出色,雖與展昭並不相像,但也是相貌堂堂,只看外表,便可想象其年輕時候的英俊。
只是,他眉間那一份狠戾以及在見到展母無恙之時那閃爍的眼神卻在第一時間內被眼尖的昭白二人收入眼底。
幾乎是同時,昭白二人的心底都有了譜。
一進門,他與展母就開始了公式性的寒暄,對此無論是展昭還是白玉堂都不感興趣,然而,就在兩人觀察着展天祿時,展天祿所帶來的人不經意地看到了兩人,大驚之下張口呼道:
“展昭!白玉堂!”
聽到自己突然被人叫出了名字,展昭兩人也是大驚,在看清大呼之人的樣子時不禁暗暗叫苦:這麼會有這麼巧的事,竟會然他們在此遇上?
那兩個人,赫然便是他們在相國寺時見過的那兩個自稱是來自汴京的商人王廣陵與房子敬!
沒想到會忽有此變,這下饒是展母也沒了主意,衆人一時均愣了一下。展天祿何嘗猜到展母身後那兩個青年竟會是大大有名的錦毛鼠與展御貓,這下昨天自己派的殺手爲何鎩羽而歸也算是有了解釋。
但是,按常理而言,此時這兩人應該是在開封,爲何會出現在常州,還是在那老女人身邊?莫非……
“原來是開封府大名鼎鼎的展護衛與陷空島的白少俠,”不愧是老狐狸,展天祿只是愣了一下,便不動聲色的一抱拳,試探着問道,“不知兩位來常州,有何貴幹?莫不是我展家生意上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展昭終究不擅長說謊,愣了一愣,一時之間想不出該如何解釋。
“稟夫人!”就在此時,門房忽然又來稟報道,“外面又有兩個人求見,說是前來找展護衛與白護衛的。”
“有請!”
見事情似乎有了轉機,展夫人忍不住微微鬆了一口氣,反是展昭與白玉堂很是訝異,想不到會是什麼人來找自己兩人,還來得這麼巧。
很快,家丁帶上來了兩個人,展昭與白玉堂一看,走在前面的竟是張龍,而後面的那位,居然是女扮男裝的丁月華!
“展夫人,”張龍先是有禮的向展母做了一揖,“我們是開封府的侍衛,在下張龍,這是丁侍衛,特奉包大人之命來此找展護衛與白護衛。”
丁侍衛?展昭兩人看了眼一本正經的向展母行禮的丁小魔女,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寒風由背後吹過……
“不必客氣,”展母笑道,“你們要找的人在此,不妨先坐會兒,我命下人爲兩位上茶!”
“老夫人不必客氣!”張龍道,隨即面向了展昭兩人,“兩位護衛,我們只是來送信,事情具體如何,在下並不清楚,但信已帶到,事情如何,兩位不妨自行拆閱。”
說着,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展昭。展昭接過來,與白玉堂拆開後,只見上面寫着:
“字呈展、白兩位護衛:近經太后說情,與公主相助,白護衛一事已蒙聖恩特赦,聞兩位有案待查,故使侍衛張龍前去相助。兩位可便宜行事。
“另,近日在常州附近似有異動,兩位不妨一查,小心爲上,切記,切記!”
信末署名是公孫策,還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兩人見了這信,心中倒是興奮多謝——不得不說張龍這送信的時機太好了些,白玉堂當下便靈機一動,在暗地裡扯了一下展昭的衣袖,然後大笑道:
“公孫先生也真是的,還勞你們跑一趟,放心,有我們在,定不會有事的!”
然後,他又轉過身,向展母行了一禮:“真不好意思,公孫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再細查一番,如此看來,恐怕我們又要在府上多打擾一陣子了!”
白玉堂的意思,展昭立刻就明白了,他是想假裝與他來此是爲了查案,這樣就可以解釋爲何開封府之人會在常州出現,並住在展府了。當下,他也配合着點了點頭。
原來是查案……展天祿微微放下了一點心,但生性多疑的他並沒有對這兩個人放鬆戒備,倒是一旁的丁月華想到了什麼般,雙眼亮出了異樣的神采。
又說了一些沒營養的話,展天祿見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也就假惺惺的告辭離開了。
總算送走了老狐狸,不過,展昭與白玉堂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回過頭來就見到了另一個讓他們頭疼的人物——鬧得整個汴京天翻地覆的小魔女丁月華還在這裡!
果然,兩人剛回到他們住的院子,就被已恭候多時的魔女大人攔住了。
“親愛的展大哥,還有小五哥,現在沒有外人,可以告訴人家,你們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頓時,展昭和白玉堂無奈的對視一眼,來了!
“我們……能有什麼事啊?”白玉堂仍企圖矇混過關,刻意轉移話題道,“倒是你,怎麼忽然跑到常州來了?”
“少裝蒜!”小魔女不客氣的一翻白眼,“別以爲你們今天眉來眼去的姑娘我看不出來!快點,坦白從寬,抗拒的話,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什麼叫“眉來眼去”的?兩人不僅啼笑皆非,這位大小姐也真是,濫用成語不說,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跑到了常州。遇上這位,可有的他們頭疼了!
下章預告:
這話擺明了是在說白玉堂,饒是白玉堂知道小魔女是有意氣他,也不由得有幾分七竅生煙,宛若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來:
“你敢!”一想到茉花村的兩個兄長,丁月華也有些急了,不顧三七二十一的對喊了回去。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捲髮的,”黑衣男子說着,淡笑着瞄了眼隔壁的方向,“他還沒醒。”
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一個月白的身影,讓他又是期待,又是感傷,還帶着幾分忿恨,恍恍惚惚的那個人在向他說着什麼,但無論他怎麼聽都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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