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緣5)
陷空島五鼠發怒,開封府三寶驚失
陷空島——
陷空島不是一個島,而是有許多個小型島嶼組成的島羣,在那裡住着江湖聞名的江寧五義,又稱陷空五鼠。他們分別是:
老大鑽天鼠盧方;
老二徹地鼠韓彰;
老三穿山鼠徐慶;
老四翻江鼠蔣平;
老五錦毛鼠白玉堂()。
沒錯,他們正是展昭小時候在相國寺下的東山小鎮認識的那五個小孩。只是現在都已長大了。最小的白玉堂也只比展昭小近一歲而已。
這天,關於展昭被封爲御貓的消息傳入了五義的耳中,頓時引起了五義的不滿。
“好好一個江湖人,偏要跑到朝中當官,真是丟盡了習武之人的臉!”韓彰如此說道。
“就是,居然還叫什麼‘御貓’!”徐慶也憤憤不平的唸叨,“我們叫鼠他叫貓,簡直不把我們五鼠放在眼裡!”
“有我們五鼠在,哪輪得到他稱貓?”蔣平一邊搖着手中的羽毛扇,一邊煽風點火。目光卻偷偷瞄向一旁的白玉堂與盧方——他們五人之中,白玉堂的武功可以說是最好的,而盧方畢竟是大哥,一切事情都由他來做主。
見到蔣平的目光,盧方嘆了口氣。道:
“好了,各位兄弟,那南俠願意入宮做官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且他在江湖上一向頗有俠名,想來應該不會是那種貪慕榮華之人。人家走人家的路,我們管他作甚?”
聞言,徐慶依舊是老大的不服:“我倒不信了!這江湖中沽名釣譽之輩極多,沒準兒那個什麼南俠的名聲也是他坑蒙拐騙得來的……”
“行了!你們有完沒完?!”
忽然,一旁傳來了一聲滿漢怒氣的大喝,打斷了徐慶的未盡之言。衆人嚇了一跳,紛紛向聲音發來之處望過去,卻是他們的五弟白玉堂。
原本白玉堂聽着兄長們的討論,只是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但是此時聽到徐慶的話,卻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生氣。他也說不清楚讓自己生氣的究竟是那展昭成了御貓的事情,還是因爲他的那個沒大腦的三哥所說的話。只是此時,他的那雙滿含煞氣的桃花眼卻眯了起來,讓人看不出他是喜事怒。
這徐慶要說還真是一個愣頭青。此時見了白玉堂發火,竟還以爲他是因爲南俠成了御貓的事情而生氣,繼續不怕死的說道:
“怎麼,老五你也覺得可氣吧!那個展昭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叫什麼不好,偏偏要叫貓?!他這不是……”
“夠了!”白玉堂再也聽不下去,想也不想的一甩衣袖衝出了房門,只留下滿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老五——這是怎麼了?
……
怎麼了?
白玉堂滿心煩惱的坐在自己的院子之中。隨手揪來了一旁的小草,一擰一轉,將草扯成了好幾節()。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怎麼了?!
怎麼理也理不清這種紛雜的頭緒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他想了又想,依舊覺得自己腦中一片混亂。
展昭這個人,他當然知道。早在兩年前,在“南俠”之名剛在江湖上傳揚開來的時候,他就對這個人莫名的有些感興趣。只是一直與之神交,未嘗謀面。但是關於展昭的事情他一直都有所耳聞,私心裡也將他當作了值得一交的朋友。哪知今天竟然會傳來了他跑到皇帝那裡當了官的消息。
江湖人對於朝廷,永遠都是嗤之以鼻的,更何況是進入官場了?他白玉堂向來率性而爲,最是厭惡官場之中爾虞我詐的那一套。此時,他一直認爲可以相交的南俠居然進了官場,說不憤怒,是不可能的。
只是憤怒的同時,他又有些好奇——那人究竟是在想些什麼?爲什麼竟會……
想不清楚,心中卻隱隱的有一個聲音催促着他:
去找,去找他,問個清楚明白!
千頭萬緒讓他的思緒亂成了一團,白玉堂既然理不清楚,也就懶得去想。不過倒是打定了主意:
去汴京,看看那隻貓兒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當然,他並不知道,今天的展昭,就是他小時候認識的“慧雲”。
白五爺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第二天一早便乘船離開了陷空島。當他的五位兄長髮現時,五爺已到了開封府門前。
“御貓?”白玉堂看着開封府的牌匾冷笑,“若是他供職的開封府丟失了皇上御賜的三寶,想必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會跑來找五爺罷!”
說做就做,當天夜裡,剛剛查完一個複雜的案件,拖着疲憊的身子躺下的展昭發現有人入侵了開封府,當下他想也不想的起身追了出去,卻因爲過於疲勞沒能抓住來人。
回頭清點了一下府中各種事物,他驚訝的發現,聖上御賜的三寶竟然失竊了!展昭不敢耽誤,第一時間將之稟告了包拯。
“什麼?三寶失竊?”聽到展昭上稟的訊息,饒是泰山崩於前不改於色的包青天也震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展護衛,你熟知江湖事物,可知現今有誰能有這個本事從開封府中盜得三寶而不被發覺的?”
“這個……”展昭心裡模模糊糊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是無法確定,只能回答說,“屬下不知。”
這時公孫策在一旁道:“大人,三寶之事非同小可,依學生看來,最好先稟告聖上,然後再全力尋找。”
“只能這麼辦了!”包拯無奈的嘆了口氣。
……
第二天,當三寶失竊一事被告知仁宗時,仁宗皇帝大爲震怒,下令開封府必須在七天內找回三寶,否則就拿開封府所有人問罪。包拯求情不果,只得怏怏回府。
而就在包拯進宮沒多久的時候,留在府衙中的展昭被忽然出現在府衙圍牆上的身影吸引到了大門前。
那人似是刻意爲之,當展昭趕到門前時,只見他坐在一口大棺材上,正悠然自得的等着他。
“閣下何人?刻意引展某到此有何用意?”
展昭手握巨闕問道。
那人正是昨夜盜了三寶的白玉堂。此時聽見展昭的話,他悠然自得的回過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展昭,不得不承認這個“御貓”的相貌確實出衆。他白五爺一向自認爲風流瀟灑,天下比自己強的恐怕並不多。但看這展昭一身大紅色的官服,卻絲毫不顯得土氣,反而讓他覺得,只有他才能穿出這麼有味道的紅衣來。
再說長相,白玉堂的長相已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但展昭長得更加美。用這個詞形容男性本來並不恰當,只是他真的很美,又不是那種陰柔的美,認真說來,展昭的長相更偏向溫文爾雅,一雙眼睛清澈的宛如湖水一般,清澈而深邃,絲毫不沾塵埃。
一時之間,白玉堂很難把這個人和骯髒的公門聯繫起來()。
“有這麼清澈的眼睛,居然跑來做了朝廷的走狗,展昭啊展昭,你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回過神來後,他的心中莫名的感到了一陣忿然。
“你就是那御貓展昭?”
白玉堂不客氣地問。
這口氣——還真是不友善啊!展昭心想,卻並不以爲忤,仍是淡淡卻疏離的問:
“正是。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白玉堂轉身忽然用劍柄指着他,邪邪的一笑:“你五爺我就是大名鼎鼎的錦毛鼠白玉堂,你叫什麼不好,偏偏要叫什麼‘御貓’,擺明了和我五鼠過不去!五爺不妨告訴你,你開封府的三寶就是我盜去的!”
聽到這兒,展昭不禁一愣。耳聽的白玉堂繼續說道:
“這口棺材權作五爺大發慈悲給你辦後事用。記得!五爺就在陷空島上等你這隻貓兒自投羅網,要不要三寶,你自己看着辦好了!”
白玉堂?展昭聯想到在江湖上聽到的傳聞,立刻就知道眼前這個有着一張比女子還要美麗的臉,一雙桃花眼中卻滿含煞氣的人正是自己小時認識的那幾個小孩之一,也就是與自己撞到一起的那個老五,現在被稱作錦毛鼠的白玉堂,不由得感嘆世事之巧妙。
可是,明顯對方已認不出自己了,而自己也無意去提起。
“白兄!開封府哪裡得罪了五鼠,爲何白兄要盜我三寶,陷開封府於兩難呢?”展昭問道。
“得罪?”白玉堂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劍,脣邊挑開了一道不屑的笑容。“老實說,五爺我就是看不慣你那副假惺惺的德性!所以今天特地來此,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御貓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說着,他故意仔細的打量了展昭幾眼,不屑的搖搖頭,“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
這人絕對是來找碴的!
展昭無奈,想到三寶就是被他盜取的,心中莫名的一緊:
不管怎麼說,還是趁現在拿回三寶,以免到時皇上怪罪下來,對這人不利!
心念一動,展昭的巨闕也隨之出手,哪知白玉堂早有準備,手中的畫影一轉,輕鬆的攔住了展昭的劍,然後,兩人就在這開封府的門前過了幾招。
終究,兩人都沒有在這裡打下去的意思,白玉堂趁展昭一招收勢之際,猛地向後一退,同時將身邊的棺材踢到了開封府的內院裡,大笑道:
“展御貓,五爺就在陷空島恭候你大駕光臨,想要取回三寶,就到陷空島找我吧!”
說着白玉堂忽然一翻身,飄然去也。
“白玉堂,你!”展昭措手不及,竟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不禁懊惱的嘆了口氣,返回了府中()。
“展大哥,那人是誰?”四大門柱之一的王朝問道。
“回去再說!”展昭道,“對了,大人回來了嗎?”
“還沒……”
……
在那棺中,展昭找到了一張寫的龍飛鳳舞的字條:
我今特來借三寶,
暫且攜歸陷空島。
南俠若到盧家莊,
管叫御貓跑不了。
看着那潦草到幾乎難以辨認的字,展昭除了苦笑還是苦笑。視線落到了末尾那句的“御貓“二字上,心中忽然浮起了一陣莫名的苦澀。
“御貓……終是難有人理解我嗎……”
等到包拯回府,展昭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他,最後才道:
“屬下想,既然那白玉堂是衝着屬下而來,這件事就是屬下的責任了。大人可否允許屬下前去陷空島,將三寶與白玉堂一併帶回?”
包拯點了點頭:“只能先如此了!展護衛,皇上給了開封府七天的時間,展護衛要早去早回一切小心爲上!”
“展昭明白!”展昭微一躬身,“只是大人,屬下見那白玉堂並不像是奸惡之人,希望到時大人能從輕發落,不要爲難他。”
“展護衛放心。若那白玉堂真如你所說那般,本府自不會爲難於他。”包拯承諾道。
回到自己的房裡,展昭回想起小時候的事,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與白玉堂五人相識,是他少得可憐的童年回憶之一。沒想到十三年以後,自己與他竟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白兄,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難得的,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期待()。
“可是,或許現在的我已經讓你失望了……”
但不管怎麼說,展昭都在心底暗暗打定了主意,無論此次前去結果如何,他都要保的這個昔日的朋友周全。至於爲什麼,大概是出於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吧!
收拾好東西,爲了不耽誤時間,展昭下午就踏上了去陷空島的路。他並不知道,這一去,等待他的,將是正式的,宿命的輪迴……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