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蔥,你手機響呢!”週末的清晨,楊陽把響得振聾發聵的手機蓋在了李蔥的耳朵上。
深夜兩點剛回家的李蔥,大早上就被人催,接起電話來一看是周航。隨便按了一鍵便含混着道“幹嘛?”
“我十點過去找你。你還可以再睡兩個小時。”
“有事啊?”
“嗯,帶你去個地方!”周航故作神秘地道。
李蔥一再問哪裡,周航就是不說,故意賣關子。李蔥只好作罷,又沉沉地去睡了。
兩個小時過去,電話又一次響起。李蔥再次從夢中醒來,摸過手機一看,完蛋,周航已經來了。
她迅速地起牀,邊接電話,邊洗簌,以最快的速度出門。
“周總,不好意思,又睡着了。”李蔥剛到周航的車門口就趕緊道歉。
“沒關係,先上來。”周航滿面春風,一臉的開心樣,不知道有什麼好事,笑意嫣然,讓李蔥有點不知所以。
李蔥邊看了下自己的身上,邊看下週航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
“我哪裡不對勁嗎?”
“不是,是因爲和你第一次過週末,挺開心的。昨天晚上都沒睡着。”
李蔥撇撇嘴角,得意地一笑:“到底要去哪兒啊?”
“去逛街,給你買衣服。”
“我?我纔不要。我有衣服穿呢。”
“明天穿的衣服。”
“劉姐借給我兩件,挺好的,不用買了。”
“什麼?劉姐?”周航十分驚訝,臉色瞬間180度大轉彎,“你就那麼稀罕她的東西嗎?自己不會買啊?”
李蔥被這突如其來的風暴震傻了,她不懂爲什麼他要發這麼大火,她也不懂爲什麼穿一件衣服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一時間定定地望着周航,不知道該什麼辦。
這時,樓道里出來一個身影,越走越近,李蔥一看原來是秦牧,立刻躲在周航的身後。周航看見她奇怪的反應,也扭頭看去,原來是秦牧正扶着母親下樓,估計是送她上班。
兩人招招手,算是打過招呼。
周航和李蔥目送秦牧和他母親上了車,直奔門外,兩人還僵在那裡。哪知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周航扭頭看着李蔥:“你收拾東西了嗎?什麼時候搬家?”
搬家?李蔥還沒想好是不是要搬家?雖然曾經也很多次憧憬過周航答應的所有承諾,但是一旦搬過去,再想搬回來就不會那麼容易了。可是,不搬家,肯定又會讓周航傷心。怎麼辦呢?
“等過了明天再說吧!”
“好,你趕緊收拾收拾,把該扔的扔了,每天在這裡住着,碰見他感覺很奇怪。”周航故意低聲地提了下他。
李蔥知道,原來周航也覺得這樣每次碰面很彆扭。
“走吧,我帶你到家裡看看,下午出來逛街”。
“家裡?”李蔥故意重點突出了下。
“對啊,你要是搬過去,不得先看下房子啊?”
“哦!”不知爲什麼,聽到要去家裡的那一刻,她忽然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起來,腦子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這是一處商住兩用房,樓下是商鋪,樓上是住戶。周航將車開進一小區的地下車庫,兩人從電梯直達18層。看電梯的阿姨一看見李蔥和周航進去,便熱情地問道“周航,這是誰啊?”
“哦,”不經意地一問,將周航問的有些啞然,猶豫半天道“我一個同事。”
阿姨看了看李蔥,蠻有深意的一笑,端起了旁邊的水杯喝起來。
一個本來可以忽略的對話,一個本來可以忽略的眼神,李蔥完全可以不在乎,可是卻在她心裡種了一棵不爽的種子。周航的回答似乎在故意掩飾着什麼。每天對着自己喊若干遍“我愛你,我愛你”,到了關鍵時刻,卻不介紹給別人。哪怕是電梯阿姨。
而阿姨輕蔑的一笑,感覺周航是個隨便帶女人回家的男人,而她似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李蔥渾身的不舒服。
記着,我們是1802,房間,別走錯了。剛出了電梯,周航就引導着李蔥直奔房間的方向而來。
她的心忽然又一次吊起來,有那麼一刻,她忽然想轉身離去,可是看着周航很坦然地開門,似乎又放了幾分心下來。也許是她多慮了,周航還在介紹着,但她已經心不在焉起來。
當門打開的那一刻,她依然想離開。忽地被周航抓住了手,拉了進去,來不及思考,來不及猶豫。
“怎麼樣?還滿意嗎?”周航邊從鞋櫃裡幫她找拖鞋,邊讓她看屋子。
李蔥擡眼望去,金碧輝煌的顏色讓心靈忽地被刺一般,歐式的田園風格,厚重而濃郁,這與她想象中的簡單和清新似乎完全不同。相對於自己的幻想而言,也許這個房子更多了幾分奢華和古典,甚至厚重的讓李蔥有些微的壓抑和被包裹的感覺。
換了拖鞋,周航拉着她的手,把房間轉了一遍,一個屋子一個屋子地轉着,看着。周航興致勃勃地規劃着他們的未來,甚至連未來寶寶的臥室都有了。可是,李蔥心裡卻只有一個念頭:逃離。
在她眼裡,這不是奢華,不是滿足,不是富有,而是周航在炫耀,從設計到裝修,到傢俱到細節,都是周航喜歡的,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滿意嗎?看完房子後,兩人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周航深深地看着李蔥問。
餘光裡,李蔥意識到他炙熱的眼神,故意躲開看着窗外,想着該怎麼回答。
周航忽然靠近她,她立刻無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緊張地看着周航的眼睛;“挺好的!”
他似乎並不滿意這個答案,“怎麼好?喜歡還是不喜歡?”他又靠近,瞬間擁住了李蔥的腰,緊緊地擁進他的懷裡。
李蔥急忙低頭,想掙脫,卻發現原來根本不可能。她不敢看周航的眼神,努力地看向窗外,她不敢想下一秒,腦子一片空白。
她害怕,像一隻被捆縛的鳥,她在心裡喊着救命!餘光裡是周航將要點燃的炙熱的光芒,臉上被她輕輕的呼吸聲撲打着,她就在他的懷裡,他在擁緊,一點點地擁緊,她在一此次地掙脫,卻一此次地失敗。
“周總,別!”李蔥想伸手擋開那張說不上什麼形狀的但已經貼近的臉龐。但是發現自己的手根本無法伸起來。她用力地向旁邊一偏,他吻到了自己的耳邊,她的耳朵瞬間燃燒,像火把一樣,滾燙。
他肆意地吻着,一點點,一點點,含着,向脖頸延伸,她感到渾身像一隻蜈蚣或者蟑螂在滾爬,她心臟劇烈地收縮着,已經失去了均勻的頻率,漸漸地,她開始窒息,她的外套已經被解開,扔在了地上,他比剛纔更激烈,更瘋狂,忽然她被他抱起,她被他整個裹在懷裡,她腦子一片空白,當被扔在柔軟的大牀上的那一刻,她忽然清醒了,就在周航即將撲上來時,她狠狠地將他推開。
他像海浪一樣,再次撲上來,她猛烈地扇了他一個巴掌,響聲清脆而嘹亮,迴盪着溢滿整個房間。
她迅速地起來,衝向樓下,她想逃離,卻被周航狠狠地抓住:“蔥,別走!我錯了!”
胳膊被他緊緊地攥着,李蔥的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她看不清楚他的臉,她也不敢擡頭看他,她只想走開,再也不要回來。
“李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周航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道歉,而她迴應的只有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