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殺人償命

有了狸貓的幫忙,我甚至都不用插手,她很快就讓現場恢復如常,只說明日一早大家都會知道張嘉嘉殺死了許琳。我突然想起許琳既然已經死了,如何沒有見到她的魂魄?狸貓不置可否,只說天機不可泄露,一切乃因果循環,許琳和張嘉嘉之間的恩怨全然是因前世之虐所致,如今也算是瞭解了前世的宿怨吧。

對於許琳的死我雖然很是同情,然而也知道這是她逃不開的生死劫,若是能夠找到她的魂魄,讓她明白這一切因果,或許才能讓她和張嘉嘉之間的宿怨在這一世得到了結。

平安回到宿舍,小婉惴惴不安的問我具體情況,我一笑置之,爾後仰面躺在牀上,再無睡意。擡眼看着外頭皎潔的月色,心內翻江倒海,在聽到狸貓說了那些話之後,我再難以平靜。使命感油然而生,突然間就明白過來,作爲陰陽師的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或許外婆所說的降鬼除魔並不是字面上所體現的意思,而其中的深意還需要我自己去領悟。

輾轉難眠,直至黎明時分方纔闔眼入夢,然不過片刻,外頭熙攘的吵鬧聲還是將我驚醒了,我知道,定是許琳的屍體被人發現了。

因宿舍內貼了符紙,狸貓昨夜並沒有隨我進來,此時也不知去了何處。我起身環顧了下週圍,溫煦的日光透過窗櫺照進來,溫暖了一室。

小婉亦被叫聲吵醒,惺忪的揉着雙眼自牀上坐起,“怎麼了?”

正待我回答她時,早已起身離開宿舍的曉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不……不好了,組長……許琳死了……”

小婉一驚,睡意全無,“你說什麼?”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們兩個,掀開被子,換下睡衣,本想要出去看看的,哪知纔有這想法,耳旁便是有極細的聲音響起,“大人,您千萬別去。”

一回神,才記起是狸貓的聲音,我不知她藏在了何處,爲了不讓小婉和曉筱受驚,也不敢出聲詢問,只是停了手上的動作,重又坐回了牀上。

“剛纔警察和法醫都來了,你們知道嗎?好奇怪,據說許琳已經死了有好幾天了……可是,可是明明我們這幾天都見到她的啊,怎麼會……”曉筱大約是看到了許琳已經腐化的屍首,邊說邊扶着椅子坐了下來,眉頭緊皺,雙手撫着胸口,一副要嘔吐的表情。

“顏顏……”耳畔傳來小婉的喚聲,我擡眼朝她看去,她眼中含着疑惑,復又接到,“顏顏,到底昨晚發生了什麼?你現在……還不能告訴我們嗎?”

曉筱因昨夜睡的沉,根本就不知道我出去的事情,如今聽見小婉說這些話,不免一怔,忙擡頭看向我,“什麼意思?昨晚發生事情了嗎?”

我來回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纔要開口,耳邊卻又響起了狸貓的聲音,“大人,狸貓昨夜告訴你的事情你就當不知道,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你會很危險,還有,李婉……大人還是離她遠一些吧。”

“你在胡說什麼?”因爲狸貓提起小婉,我沒有控制住,立時質問出了聲,倒是引得小婉和曉筱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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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前世因果,您不能不防,雖然今生她是您的朋友,可是,你們之間還有未了結的宿怨,爲了大人您的安危,狸貓纔出言提醒,大人三思啊。”狸貓的聲音輕飄飄的一字一句傳入我耳中,我突然想起小鬼姝兒和她的母親曾經說的話,難道我和小婉之間果然還有未了結的恩怨嗎?

我擡眼看向一臉爲我擔心的小婉,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有朝一日她會與我翻臉爲仇人。

“顏顏……你到底怎麼了?”小婉見我如此,忙自牀上下來,走至我身旁坐下,撫了撫我的臂膀問道。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難道顏顏你知道許琳死亡的真相嗎?”曉筱緊張的開口問道。

“你們……”我纔開口,宿舍的門卻在此時被急急的敲響。我們三人皆是一驚,爾後曉筱起身就要去開門。

情急之下,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也來不及與他們兩個解釋,只是本能的叮囑道:“你們兩個記住了,不管別人問什麼,都說不知道,關於她們玩筆仙的事也好,許琳來找我求救的事也罷,什麼都不要說,記住了沒有?”

她們兩個因爲我面上的嚴肅之色頓時有些發怔,半晌後方纔回過神來,皆是點了點頭。我讓曉筱和小婉都上牀躺着,自己調整了下情緒,一步步走去門口開門。

急促的敲門聲在開門的剎那戛然止住,門外站着兩名警員,他們向我出示了證件,問道:“誰是白輕顏?”

小婉和曉筱從牀上下了來,我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眼神示意她們別出聲,爾後朝了警員回道:“我就是白輕顏,請問有什麼事嗎?”

“關於許琳的死亡事件,需要你協助我們回警局錄個口供,需要通知家長嗎?”

曉筱及小婉忙圍了上來,我在她們開口之前回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不知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這個等回去之後我們自會詳細詢問,那麼,現在就跟我們走吧。”

“大人不必擔心,此事與你無關,狸貓會幫您的。”隨着狸貓的聲音響起,耳畔彷彿吹過了一陣輕風,這之後再無半點狸貓的氣息。我不知道她所說的幫我是指什麼,然而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她了,只得答應了警員,隨意套了件外套便跟着他們離開了宿舍。

曉筱和小婉放心不下,強烈要求跟我一起去,我拗不過她們,只得讓她們陪我一起去。

路過隔壁宿舍的時候,發現宿舍已經被封了門,半開的宿舍門內空空蕩蕩,許琳的屍體已經被運走,連帶着包括張嘉嘉在內的宿舍其他三個人也已經被帶走。我不知道張嘉嘉在一早醒來的時候會胡言亂語些什麼,只是想到警員只單單找到我要我回去錄口供便知,她一定將昨夜看到的都說了,當然信不信在警員,況且屍檢報告許琳死亡時間已經超過72小時,張嘉嘉的說辭也不足爲信。

樓道內人羣依舊三三兩兩的圍着,在看到我被警員帶走的時候,時不時的交頭接耳低語一番,不用想也知道了,定然將我當成了嫌疑犯,看着她們或幸災樂禍或評頭論足或嘲弄嘆息的嘴臉,我卻不覺得害怕,只覺得可悲和可憐,人吶,總是這樣不開悟,將別人的喜怒哀樂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如果每個人都知道因果輪迴,或許世界也會變得清淨一些。

在我回答完警員的問話之後,秦子墨、莫陽等人得到消息趕了過來,他們還未來得及問上一句話,警署內突然一陣騷亂,聽見趕來報告的警員說是張嘉嘉突然自首了,把她如何害死許琳的過程一絲不落的坦白了,讓警員大吃了一驚。只是在坦白完了之後,張嘉嘉突然又反悔哭鬧着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根據她先前的說辭,找到了兇器,指紋一對比,已確鑿無疑,她便是再反悔也已是徒勞。

我知道一定是狸貓做的,果不其然,纔出警署,耳畔便傳來她邀功的嬉笑聲:“大人,狸貓已經把這件事情搞定了。”

礙着他們幾個都在,我也不好問她,只想着等夜間再細細詢問。

“真是事情一出接着一出,我們才聽到說女生宿舍死了人,嚇了我們一跳,又聽說你被帶去了警署,我們都快急瘋了,誰想到,這件事情倒不是鬼在作怪,卻是人爲的。那張嘉嘉平日裡看着也還好,沒想到殺起人來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在得知事情真相後,他們幾個都鬆了一口氣,秦子墨嘆了一口氣,感慨道。

莫陽低笑了一聲,接道:“可不是嘛,有的時候啊,人比鬼可複雜多了。有些人不過是和別人拌了幾句嘴,或是看別人不順眼,就斷了人家的生路,也不知道閻王判命的時候到底是怎麼個判法?”

“能怎麼判?殺人償命,她殺了人,這輩子也不好過,到了下輩子還不知道成什麼呢?”曉筱喝了口手中的飲料,回道。

“喲,曉筱姑娘也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啊?”一旁的蘇浩天打趣道,倒是讓原本沉悶的氛圍稍稍輕鬆了一些。

曉筱唬了他一眼,扁了扁嘴並不打算回話,小婉看了我一眼,轉了話題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倒是我們,今天不是說好要去研究所的嗎?還去嗎?”

“去,怎麼不去?我昨晚已經把路線都制定好了,你們先回去收拾一下,下午兩點在學校門口集合。”秦子墨抓了抓腦袋,打斷道。

我同莫陽對視了一眼,他分明有好多疑問想要問我,只是礙於其他人在不好當面說,我知道他心裡的疑惑,關於狸貓的出現或許我不能告訴別人,可是莫陽我卻是想要告訴他的,如果說其他人我不想把她們牽扯進來的話,對於莫陽,我卻有着一種比之秦子墨還要強烈的依賴感,就好像只有他才能深刻的明白我心裡的一切想法。

沒有和莫陽說一個字,只單單的眼神交流就知道了彼此要說的話。在他們一個個都離去後,我藉故去了之前和莫陽碰頭的宿舍附近的林蔭小道,果然,遠遠的就看到了莫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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