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爺見就要到手的小美人給跑了,不由一愣,回過頭叫道:“小娘子,等等~”話沒有說完,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那羣中年人。不由臉色一變,雙腿顫抖了一會,叫道:“爹!”整個兒頓時軟了下來。
左首的那個中年人冷哼一聲,面色鐵青。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在大街上調戲婦女也就罷了,他居然還讓自己的同僚和上司碰了個正着。這讓自己的顏面何存?
他面色一青,那少爺和幾個護衛都是一陣寒顫。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官威甚重,又面子第一的老爺。爲此,可沒少捱過打罵!
就在這時,他們只覺得腳下似乎一涼!幾人還在懼怕當中,便沒有心思在意這點小節。
這時,周圍的人都是一呆,眼睛瞪得老大,特別是對面的幾個官老爺,更是直直的看着幾人。這時,不知誰帶了頭,放聲大笑起來。然後周圍圍觀的人,像炸開了的油鍋,一個個捧腹大笑起來。其中不少人,更是伸手指着六人放聲大笑。那樣子直笑得打跌,話也說不全了。
就連對面的幾個官老爺,除了那少爺的父親之外,其他的人也是一臉的扭曲。
這時,一個護衛叫道:“我的娘啊——”幾人才順着衆人的目光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居然都褪到了小腿上了!雖然上擺過長,沒有露出屁股來,但是光滑的大腿,卻白嫩嫩的在衆人眼前發着光。
幾人臉色大變,在衆人的鬨笑當中,連忙把褲子拉上。這一拉,才發現腰帶不知何時被人一分兩斷了。
那少爺和衆護衛成天在街上欺男霸女,哪裡受到過這種羞辱。特別是那少爺,聽着周圍的那些賤民們的鬨笑,再看到自家老爹恨不得昏死過去的樣子。不由臉上又是青又是白,提着褲子就慌亂的衝出了人羣。而那老爺,更是一副氣得差點中風的樣子。整個人都在人羣的鬨笑聲中,不斷的搖晃着。
楊蘭拍着小手,開心的看着六個漢子提着自已的褲子狼狽逃走的樣子。開心得格格直笑。她笑着的時候,豔兒嘴角也抽動了幾下。
這時,楊蘭自言自語道:“我明明只割了三個人的腰帶啊,怎麼另外三人的腰帶也全斷了呢?”聽到這話,豔兒在旁邊要笑不笑的眼睛眨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
笑了一陣,楊蘭又恢復了正常,於是兩人繼續逛着,不一會,來到一個小院前,裡面笙歌陣陣中,夾着一陣極爲清冽的琴音。能把琴音彈出這種味道,楊蘭心下大感興趣。
她看了一下面前的圍牆,再看了看圍牆旁邊的大樹,約摸估計了一下自己的能力,便兩三下蹭到了樹丫上。她做這些動作的時候,豔兒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她,不說也不阻止。
楊蘭選了一個視野好的所在,看了起來。只見一羣跳舞的漂亮女子當中,圍着一個長相十分精緻的女子。那女子很美,比李雅兒小姐還要美上三分。
那些人跳舞,那女子就端坐在那裡彈琴,她的臉上,帶着一種淡淡的憂傷和無奈,在秋日的陽光照耀下,那種憂傷像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楊蘭聽了一會,就發現她所彈的是《漁陽秋鼓》,不過她的琴聲中,少了那幾分悠閒和適意。楊蘭聽着聽着,忽然眼珠子一轉,抓着一根大樹枝就把自己彈了過去。不一會,她就落到了圍牆裡面。當她落地的時候,聽到身邊傳來一聲輕響,她回頭一看,豔兒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後面。
楊蘭這一下落地,並不算輕,再加上她沒有想到要掩飾,因此那彈起的枝丫,發出了一聲“吱呲”的響聲。把那羣在草地上彈琴練舞的女子吸引了過來。
那彈琴的女子站了起來,朝楊蘭兩人走來。她走路的姿勢特別的輕盈,好象腳不沾地一樣。這個時候,楊蘭也蹦跳着向她走去。
那女子來到楊蘭面前,福了一福,說道:“奴家明心見過兩位小妹妹!不知兩位妹妹到此,有何貴幹!”
楊蘭圍着她打了一個轉,笑道:“你好厲害,一眼就看出了我們是女子!明心姐姐,我想找你們來玩兒,可好?”
那明心擡頭一看,見眼前的少女雖然年幼,又經過一番醜化,可從她的眉眼,就可以看出她驚人的姿色。這樣的少女,可能是哪一個高官大族的女兒吧。
她笑了笑,說道:“小姐既然感興趣,那奴家當然歡迎了。”她把楊蘭帶到練舞的所在,揮了揮手,示意她們繼續。自己也坐在那裡,繼續彈起琴來。
她彈的還是漁陽秋鼓,楊蘭聽了一會,忽然說道:“姐姐,這是隱士之曲,姐姐心中有千絲萬緒,彈這樣的曲子不怎麼適合。“
那明心輕輕一笑,說道:“小姐說得極是,奴家每次彈這種曲子,總是入不了味。”
楊蘭格格一笑,說道:“姐姐爲什麼不彈那些溫婉的曲子呢?像月滿西樓之類的?”
明心問道:“月滿西樓?”
楊蘭說道:“哦,我唱給姐姐聽可好?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卻上心頭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卻上心頭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卻上心頭”
她漫聲把前世這首流傳甚廣的歌輕唱了一遍。那女子剛聽了一句,馬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而那邊跳舞的衆女,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院子裡安靜無比,只有楊蘭這首略帶傷感和纏綿的歌聲在秋日的天空飄蕩開來。
就連站在楊蘭身後的豔兒,面色也不由變了一點。楊蘭唱完這歌,過了一會那明心忽然兩手連動,琴聲再起,彈的正是楊蘭所唱的“月滿西樓”,她彈了兩下,就開始唱了起來。同樣的曲子,從她喉中唱出來,還多了幾分纏綿和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