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正陽微微一怔,也就不再多說,他猜測李潤傑不想知道,應該是不想欠自己的人情。
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他們倆雖然是站在一起的,彼此之間也就算是合作關係,他們一路所得都是公平分配,彼此之間不存在人情和誰佔便宜的情況。
活了數萬年,自然知道怎麼樣的關係才最牢靠,但是彼此信任的人,在修真界中實在太少見了,李潤傑能有這份謹慎也不算壞事。
他沒有因爲李潤傑不講情面的樣子生氣,反而有些欣賞,只有這樣利益與人情分清楚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李潤傑沒有注意他的想法,聊完了就開始推算這裡的情況,如果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說,大哥,你想多了。
他不是因爲對邱正陽不信任,或者說分得清楚人情與利益,他只是單純的認爲這靈符比較珍貴,如果自己知道了製作方法,肯定會付出很多。
如果是在平時,他還有些興趣,如今在極寒之地中,每一次收穫都十分巨大,用來換取這個靈符製作方法,李潤傑可不能確定得失,還是不要亂來爲妙。
其實經過之前的一些事情,邱正陽雖然不至於被李潤傑完全信任,但是他的人品也是禁得住考驗了。
至少在關鍵時刻,邱正陽不是那種背後捅刀子或者轉身賣隊友的人,這樣其實已經足夠珍貴了,至於面對個人危險,他會不會逃跑,李潤傑根本不考慮。
人性自私,如果危及到自己生命,任何人首選都會是保全自己,捨己爲人要麼是有什麼信仰,要麼就是真正的正人君子,這樣的人太少見了。
別說邱正陽了,就算是仇天宇等幾個人跟着他好幾年的人,李潤傑對他們都沒有這種期待,能夠爲了自己去死的人,估計就只有自己的幾個老婆,而且還不是全部,這與感情深淺有關係。
這不能說李潤傑把人性看得太低,實在是太多事情證明了這點,包括他的親身經歷,所以邱正陽的表現,已經足夠讓李潤傑認可了,不然他也不會一直站在他這邊,完全可以保持一定的距離,誰更有實力,去與誰合作。
他們這邊小聲交談,其他人也在交談,大家都以爲彼此談論的都是這座山峰上的情況,陣法師協會那邊已經有人開始在地上畫圖推算了。
煉丹師協會的人實在不擅長陣法和山勢走向推算,只好把希望寄託在陣法師協會那邊,至於李潤傑,他們沒有抱太大希望,李潤傑只是名氣大,真實實力,難道還能超過陣法師協會那些人?
就算是邱正陽其實也覺得李潤傑這邊算不過對方,那些人最弱的也是上品陣法宗師,加上兩個頂級宗師, 集合衆人之力推算自然會更快。
李潤傑也沒打算和他們競爭一番,自己學自歸一神典的推演之法與一般傳統方法不同,他能和元容合作,也只是借用她算出來的數據而已,元容卻不能明白李潤傑的算法。
一炷香時間很快過去,邢莊主搖搖頭道:“看不出,明明知道這裡不簡單,卻看不出什麼,也無法推算出正確結果。”
“這麼神奇?”韋俊良臉色難看,邢莊主是頂級陣法宗師,他如此說自然表示這裡的陣法很厲害。
“沒什麼神奇的,我們本來身在陣法中,想要推算結果就比較難,而且我們雖然被困,卻沒有激活陣法,陣法到底如何,我們也不確定。”這時陣法師協會的玄機子也開口了。
大家同樣是頂級陣法宗師,但是身份地位的差距決定,玄機子的話纔是他們真的意思,邢莊主還差了一點。
韋俊良這次沒有提出什麼質疑,兩個陣法宗師都如此說,其中還有一個陣法師協會的副會長,可見這個結果已經成了定局。
“李長老,你看我的推算怎麼樣?”見到沒人開口,玄機子纔對着李潤傑詢問道。
現在有三個頂級陣法宗師,兩個在陣法師協會一方,一個就是李潤傑,他們這麼詢問李潤傑,既像尊重他,徵求他的意見,也算是一種挑釁。
如果換做脾氣不好的修士,可能當場翻臉,李潤傑則是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笑着指着平臺東南角的位置道:“這個位置有問題。”
“你到底會不會算啊,這裡有什麼問題?景象真實,走勢正常!”一個大乘中期修士的上品陣法宗師聞言立即跳出來怒道,這個角度是由他負責推算的,如果出現問題,他就是最大責任人。
李潤傑不顧對方要吃人一般的目光,指着那邊道:“各位不妨同往去查案一下,臨近之後,能夠看得更加清楚。”
玄機子和邢莊主見李潤傑說得認真,又看了看之前說話的上品陣法宗師,沒有開口,而是一起走向了東南角。
其他人見他們都這樣了,也都一起向那邊走去,那個上品陣法宗師狠狠瞪了李潤傑一眼,似乎在威脅,如果沒有問題,你就要倒黴了。
李潤傑根本懶得搭理他,別說一個大乘初期,就算是大乘後期,又有幾個人能威脅自己,更何況自己說的也沒錯,你們算不出來是你們笨,以爲我也算不出來呢!
他的陣法水平低於玄機子和邢莊主,但是推算能力他可不會比任何人低,歸一神典之中的手段讓李潤傑充滿自信。
平臺方圓萬米,看起來很大,可在衆人腳下,也不過片刻就來到了東南角,他們不能飛行,使用身法還不成問題,而且到了這個層次的修士,就算使用陣法,也是飄逸絕倫,不沾半分煙火氣息。
邢莊主和玄機子最先達到李潤傑制定的東南角,到了之後沒有開口,而是開始推算,因爲幻陣的存在,眼前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只有推算纔是真的,兩人都是頂級陣法宗師,自然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是眼睛的悲哀,在高級修士眼中,神識遠比眼睛更重要。
“果然有問題。”又是片刻過去,玄機子才爲微微動容道,同時狠狠瞪了一眼之前的上品陣法宗師。
邢莊主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了李潤傑一眼,他果然沒讓人失望,大家都沒有看出問題的時候,他卻找到了問題關鍵,難怪人家能破解自己宗門的護山大陣,這就是差距。
“怎麼可能?”上品陣法宗師沒想到這裡真有問題,臉色變了幾遍,還是難以置信的道。
“這就是你無法成爲頂級陣法宗師的原因,實在太浮躁了,自以爲老子天下第一,自己不行,還不聽取別人的意見。”李潤傑之前沒有搭理他,現在聽他如此說,搖搖頭,一副感慨對方朽木不可雕的模樣道。
上品陣法宗師有心反駁,可事實就在眼前,別說是邢莊主和玄機子,就算是他推算,也已經發現了問題。
有時候陣法和山勢走向等等推算,只有臨近才能出結果,他們之所以距離那麼遠就開始推算,實在是這個平臺太通透了,一眼可以看到邊緣,卻不知道這細節就是隱藏在具體的地方,不湊近很難看清楚。
衆人同時心中升起一個念頭,爲什麼大家都看不到,李潤傑卻能算出這裡有問題呢,這個推算之法或者說眼力是不是太恐怖了?
李潤傑自然不會告訴他們,自己的推算之法來自歸一神典,推算方法與他們不同,他只需要推算出方位就行,細節他暫時還沒有那麼經歷推算。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好歹現在指望陣法師協會的人幫忙脫困,韋俊良主動站出來爲上品陣法宗師扯開話題。
不管上品陣法宗師犯了怎麼樣的錯誤,他都是陣法師協會的人,他丟人,玄機子和邢莊主自然也是面上無光,韋俊良這時站出來化解尷尬,根本就是爲了討好兩人。
果然聽了他的話,玄機子和刑莊主臉色稍緩,暗道薑還是老的辣,李潤傑就知道一味逼人,甚至還要調侃對方兩句。
韋俊良出來則化解了陣法師協會衆人的尷尬,這把握分寸的本事,遠超不通世故的李潤傑,你找出問題所在已經出了風頭,何必還要奚落上品陣法宗師呢!
邱正陽也覺得李潤傑這麼做,不太合適,心道對方還是年輕,這樣平白得罪人,讓韋俊良賣了個人情。
李潤傑把衆人的反應都看在眼中,暗暗撇嘴,不是他非要去得罪人,實在是他不太把陣法師協會的人看在眼中,這裡的陣法等級很高,就算是頂級陣法宗師,短時間內也未必能破解。
他以歸一神典的方法推算,就知道這個陣法很難破解,自己想要破解需要很久,這些人也不會幫助自己,何必與他們虛與委蛇?
韋俊良扯開話題,玄機子立即配合的道:“既然已經找到問題所在,接下來我們就利用這一點破解陣法,這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請大家耐心等待。”
對於破陣,大家都有一定的瞭解,韋俊良立即表態道:“玄機子會長儘管行動,我們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