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吃着蛋黃派,瞧了瞧嚴肅的潘安,又瞧了瞧忐忑的姐姐,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實在有點想不明白,姐姐爲什麼這麼想來參加這個聚會。
這個男人,比老師都要管的寬。
以前那些老師來家訪,談的也都是成績,成績好,請個假怎麼了嘛!
潘安神情嚴肅接過這位短髮姑娘手機,一瞧,發現姑娘給對方的標註竟然是輔導員,不由有些刮目相看:“你是大學生啊?”
金曉敏連連點頭:“剛剛讀大一,皇家民綜大學金築城分校。”
“抱歉,你這樣子,我看着還以爲是中五或中六的學生!”
雖然潘安滿臉歉意,不過仍然點開了裡頭的語音內容,查證她是不是真的請假了,以及請假的緣由。
越是大學生,就越應該以學業爲重。
最後,他還點開了這姑娘發送給輔導員的一個短視頻。
裡面正是旁邊啃蛋黃派小姑娘昏昏沉沉在打吊針的畫面。
結合前因後果,潘安產生了不少疑惑。
比如這倆姐妹的年齡差距,比如既然已經打完吊針了爲什麼不送小姑娘去幼稚園,比如怎麼帶着生病的妹妹來這裡了……
拋開隱私問題不提。
潘安將手機還回去後,特意蹲下身,試了試小姑娘額頭。
可確認小姑娘已經退了燒,還有些不放心,問了一下這位小朋友,有沒有不舒服之類的情況。
直到她搖頭了,潘安這纔將目光投向金曉敏:“打完針怎麼不送妹妹去學校?”
小不點一本正經搶答說:“姐姐當時倒是想要送我去學校,但我不想去,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說話間,她還特意攤了攤手。
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與她可愛舉止嚴重不符,可形成的衝突效果卻堪稱爆表!
潘安都被噎壞了。
對付這種小朋友,他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嘗試引導說:“不愛學習的小朋友可不是好孩子哦!”
“學習爲了什麼?”小不點一臉不以爲意:“還不是成績嗎!我每次考試都是一百分,和我姐姐當年一樣,偶爾不去學校怎麼了嘛!”
潘安自然不信,再度將目光投向了金曉敏:“真的假的?”
“真的!她很聰明,小區裡的叔伯嬸子們也說比我小時候機靈很多!”金曉敏回覆很快,生怕妹妹繼續作妖。
可又擔心潘安說她,更害怕他手裡的直播間。
乖孩子做壞事時該有的心態和狀態,她都有了。
潘安這時才瞧出來一些端倪,隨即安撫說:“攝像頭是對着我自己,別擔心!”
而後,又將關注重點轉移到了小姑娘這邊,想了想,採取了一種對小孩紙而言,應該很有吸引力的交流方式:
“既然小朋友你那麼聰明,那我今天就和你好好聊一聊,‘學習是爲了成績’這句話,到底對不對。
如果哪裡我沒講清楚,你就直接提出來,我再和你細說,好不好?”
小姑娘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喜歡她的大人的確不少,可像潘安擺出這種平等交流的態度,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那怕對他提出的聊天內容不感興趣,只想找機會給他一個教訓,爲金曉敏出氣。
但……
也架不住小姑娘非常享受這種被當做大人對待的感覺啊!
這可是每一個小孩子,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於是,她很快點了點頭:“好啊,你說吧!”
潘安也不囉嗦,立刻直奔主題道:“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以成績,來判斷一位學生的學習好不好嗎?”
小姑娘來了一些興趣,追問:“爲什麼?”
潘安正色道:“因爲學習好不好,需要一種比較直觀的方式來判定。而經過前人幾千年的摸索,最終我們確認以成績來做判斷,失誤率最小!”
小姑娘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好像是這個道理,然後呢?”
潘安循循善誘:“如果成績不好,就表明我們還沒有能掌握某些本該掌握知識,就可以加強對這些知識的學習,從而讓自己變得更加博學,更加聰慧!”
小姑娘臉上有些恍然:“原來是這樣啊!”
“聰明是一種非常難得的天賦,但像我這種不太聰明的孩子,卻可以通過不斷學習知識的方式,變的越來越聰慧。
就好比你姐姐,在你們家小區所有人眼中,小時候都不如你機靈。
但是,她卻通過勤奮刻苦的學習,最終打敗了當時全國無數像你一樣,比她更加聰明的同齡人。
如果你不熱愛學習,最終也會被無數像你姐姐一樣,像我一樣,本來不如你聰明的孩子打敗……”
都不等他講完,小姑娘就斷然搖頭:“不會的,我會一直聰明下去!”
潘安立刻裝出一個十分懷疑表情:“據我所知,口號喊得越漂亮,越像是在忽悠人!”
小姑娘不樂意了:“誰說我在忽悠人?你不要血口噴人!”
潘安繼續激將:“口說無憑!除非你能證明自己不是在口嗨!”
小姑娘跟他槓上了:“怎麼證明?”
潘安這才順勢而爲:“我這裡倒是真有一個辦法,就怕你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你說啊!”
“那好,我現在就安排車子,親自送你回幼稚園!”
此話一出,直播間上千萬在線觀衆,以及現場那些正通過直播間關注這邊情況的水友們,都有些期待那個雖然沒入鏡,卻很有意思小姑娘,會有怎樣的答覆了。
一時間,直播間裡滿滿都是與此有關的彈幕內容。
只不過他們卻忘了,潘安向來是個行動派。
講完,就真的起身招呼人安排車子,打算一起送這倆姐妹回學校了。
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必須這麼處理,否則以後用各種藉口請假的學生不要太多。
當直播間水友反應過來,滿屏幕都是省略號和問號。
現場水友們也忍不住面面相視。
小不點慌了,一把拽住潘安衣襬:“要不然從明天開始吧?我今天發燒,頭昏腦漲,請個病假難道也不行嗎?”
她似乎忘了,剛纔潘安就已經確認她退燒了,而她也親口承認沒事了。
頂着小姑娘的央求眼神,潘安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十分認真與她對視着:“你有沒有學過‘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這首明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