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梭,我撐一把傘,站在她身後,聽雨落在腳下石板上的聲音,看它們濺上她的裙腳。
她悠悠的嘆息着,如吹過耳畔的春風。
是誰,讓你如此憂傷?我忍不住問。
她迴轉身,雙目清澈而哀怨。
“竇爾敦在綠林誰不尊仰,河間府爲寨主除暴安良!”
驀地一陣噪雜的鈴聲響起,把我從睡夢中驚醒。唉,早知道這麼刺激,就不設坐寨盜馬這麼變態的鈴聲了。不過幸好我看清她的臉了,是她,是那個在醫院門口驚鴻一瞥的女子。
我迷迷糊糊的接聽:“喂?哪位啊?”
“小李……李師傅吧,我是王醫生的太太。我先生他,他不見了。”
“啊?!”我一下驚醒,睡意全無。
我去叫老謝起牀,現他面色白的嚇人。見我擔心的樣子,他笑着說:”不礙事,只是昨晚力過度,休息幾天就好了,沒想到齧魂珠尚未破印,就如此厲害。” шшш .TTkan .C○
一起趕到王醫生家時,王太太滿面愁容,顯然一晚上沒有好好休息,說他丈夫昨天晚上就沒回家,手機也關機了,開始還以爲是跟她賭氣,也猜可能是因爲張老的遺物丟了而心煩,所以在辦公室睡了。結果今天一早去辦公室,同事卻說昨天下午就沒見王醫生,這才慌了,想起我們來。
“唉,張老的事他很受打擊,現在醫院又出了這麼奇怪的事情,我真怕他出什麼事啊。”
“你最後一次聯繫他是什麼時候?”我問。
“昨天上午,他打電話質問我書稿丟了的事。”
“當時覺得有什麼特別麼?”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很生氣,唉,我還問他過生日想吃點什麼好吃的呢,結果他氣呼呼的掛了電話,然後就再沒聯繫上了。”
“你說什麼?!”我跟老謝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我說問他想吃點什麼,因爲他明天過生日。”王太太重複了一遍。
“他是明天的生日?七月十五?”
“是啊,真不吉利的生日啊,唉。”
我看了一眼老謝,都看到彼此嚴重的震驚,大事不妙!
王太太也看出我們的震驚,問道:“我丈夫沒什麼問題吧?其實,其實……”
“你有什麼情況隱瞞我們麼?”我看出她欲言又止。
“唉,其實我是想起有件事情,也是我丈夫無意中跟我提起的,不知道跟他的失蹤有沒有關係。”
我和老謝都沒有說話,等着她說下去。
她定了定神,接着說:“我丈夫一直很矛盾很痛苦,他離開張老是因爲他現張老曾經盜取病人的器官。據說是因爲遇到一個難題,缺少研究源,唉,雖說是爲了研究,可我丈夫總覺得太過傷天害理,所以才改學神經科的。唉,我丈夫叮囑我千萬別說出去的,可是我聽說死的那個孫慶林也丟了肝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關係……”
這時馬志打來電話,我們故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安慰了幾聲王太太,就去東門冷飲廳和馬志碰頭。他一臉憔悴,眼睛裡佈滿血絲,看來昨晚沒休息好。先臭罵一通他們的案件保密措施,老謝接着問:“讓你查的事情怎麼養了?”
“幸不辱命啊。”馬志從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裡邊是附件郊縣那兩起案子的資料。”我們連忙打開。
不出所料,兩個死者一個生於七月初七,一個生出七月初十,也都死在生日那天,他們分別丟了脾和胃。
“你們昨天說的那個什麼靈陣的?是不是要收集五樣內臟纔可以啊?”馬志問。
“不錯,加上肝和腎,應該四靈了,還差什麼呢?”我問老謝。
“只差最重要的一個了,心臟,七月十五生人的心臟,他就可以啓動法陣了。”老謝憂心忡忡的說。
馬志忽然看着我:“你小子不就是七月十五的生日麼?”
老謝搖搖頭:“怕還不會動李克,因爲有個更容易下手的——王醫生。”
“那個文稿的主人?”馬志問。
“不錯,他正好是七月十五的生日。”
“我靠,這也太他媽巧了吧。”馬志拍桌子罵道,引來周圍很多同學的側目,馬志在氣頭上,鼓着眼睛一一回敬。
我忽然有種感覺,宿命像一條無形的線,把這些人像螞蚱一樣穿在一起,任你怎樣用力,也掙扎不開,張老、王醫生、趙文娟、孫慶林、老陳,甚至,也包括我們三個……註冊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