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立德把車伕叫進府上的打聽問話,李泰很擔心閻婉,也跟着進來。
閻立德大聲問:“說,小姐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你們到底去哪裡了?”
那車伕忙跪下,看了一眼李泰,支支吾吾地說:“小姐,小姐,她,她……”
“你家小姐到底怎麼了?”李泰也不耐煩地問。
“這個……”那車伕又看了看李泰。
李泰知道這人是在顧慮他,於是便說:“不必管本王,你說就是了。”
車伕又看向閻立德,閻立德點點頭:“說吧。”
車伕吞了口水,說:“當時時候不早了,小姐就說要回府。我們從東宮出來,走了許久,遇見三個強壯的男子,他們說,說……”
李泰不耐煩地說:“他們說了什麼,你快說,若是再這般吞吞吐吐,休怪本王不客氣。”
車伕被嚇到了,忙磕頭說:“小的說,小的說。他們說是魏王爺派來接小姐一聚的。”
聽到此處,閻立德微微皺眉看向李泰,李泰也是一臉茫然地看向他。那車伕接着說:“小姐下令跟着那三個大漢到了松竹園,小姐進去了,他們不讓司雅姑娘進去,所以小的和司雅姑娘等在外面。不想,突然腦袋一疼,不知怎麼的,小的就暈過去了。起來的時候,看見司雅姑娘也暈倒了,那些大漢人也不見了。小的便叫醒司雅姑娘,一同進去看小姐。不想,不想……”車伕吞吞吐吐,擡眼看着李泰和閻立德。李泰再一次威脅:“小姐到底怎樣了,快說!”
“小的和司雅姑娘進屋,看見小姐衣衫破爛,一直縮在一角哭。隨後司雅姑娘便讓小的在外面等,小姐出來之後,小的就駕車回來了。”
李泰和閻立德聽到衣衫破爛,臉色大變,均是一驚,他們都害怕閻婉所受的回事他們腦子裡此刻想到的。
李泰緊緊地握緊拳頭,狠狠地撞了一下桌子。閻立德讓車伕退下,走到李泰身邊,說:“王爺,夜已深了,王爺還是先回府休息吧。”
“大人,你覺得此事如何?本王今日當真不曾見過婉兒,也沒有派人到東宮接婉兒。這件事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閻立德心裡十分難過,說:“王爺,婉兒素未和人結怨,以前甚少出門,應該是沒有人會爲難她纔對,如今……。”閻立德重重地嘆了口氣。
“大人,本王明日再過來看望婉兒。本王不會讓這件事的兇手逍遙法外。”李泰面露猙獰,甩袖而去。
閻立德嘆了口氣,心中早就料到了婉兒今晚所受的罪,這讓他十分難受,那可是自己的親閨女啊,如今這樣了,若是傳出去,魏王當真不會嫌棄嗎?還有婉兒,那得受到多大的屈辱啊。
魏王府內
李泰手上的書都快被他捏碎了,今晚就算閻婉不說,他也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誰?爲什麼如此殘忍?爲什麼要這樣對付一個手無寸鐵,單純善良的女孩子?爲什麼?
“參見王爺。”嶽玄依舊是一身黑衣。
“嶽玄,本王要你馬上停下手頭上的一切事物,去查一件事。”
“聽王爺吩咐。”
“今日松竹園發生的一切事,本王都要知道。還有,今日閻大人之女,閻婉小姐在傍晚時分被人帶入松竹園,本王要你去查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
“嶽玄明白。”
“本王要你馬上去查,馬上給本王答案。”
“是。”嶽玄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李泰依舊捏着那本書:“到底是誰,本王一定要你的妻兒受到懲罰,要你付出代價。”
閻府
“婉兒,你開開門啊,婉兒!”閻立德一大早聽說閻婉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連司雅給她送飯都不肯開門。閻立德無法,一大早便守在閻婉房門前。但是任憑閻立德如何叫喚,閻婉始終不願意開門。
閻立德在門外記得團團轉。
“老爺,”閻府總管來報:“老爺,魏王來了。”
閻立德一聽,覺得救星來了,趕緊說:“還不快讓王爺進來,讓王爺到這裡來。”
不一會兒,李泰就隨着總管過來了。閻立德忙行禮:“參見王爺。”
“閻大人快別多禮了。婉兒怎麼樣了?”
閻立德嘆口氣說:“婉兒從昨天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任何人都進不去。我們在外面叫她也不理,微臣甚是擔心。”
李泰一聽,也開始敲門:“婉兒,婉兒,快開開門。是本王,是我。”
裡面還是沒有聲音。李泰又開始叫:“婉兒,我是李泰,你開開門,好嗎?本王有好多話要和你說,你開門讓我進去好嗎,婉兒?”
裡面還是沒有聲音,閻立德和李泰越來越擔心,李泰終於忍不住了:“閻大人,本王想直接撞門進去。”
“可是,微臣擔心這會刺激到婉兒。”
“別無他法了。”說着,轉向房門,大喊:“婉兒,你快開門。你若是再不開,本王就撞門了。”
過了一會兒,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李泰腳一臺,運足了力,大力一踹,門被撞開了。
當門被撞開的時候,蜷縮坐在牀上的閻婉明顯嚇了一跳。李泰疾步走去,手指正欲碰到閻婉的時候。閻婉大叫:“不要!”伸手拍掉了李泰的手,李泰還想接着過去。閻婉早已經從牀上跳下來,一邊大喊:“不要,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不要,不要……”,她跑到了牆角渾身顫抖地縮在一邊,眼裡滿是恐懼。
看見閻婉這個樣子的閻立德老淚縱橫,他的獨生女兒,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而李泰看見閻婉如此,早已心疼不已,嘴裡呢喃:“婉兒,是我,是我,李泰啊,婉兒。”
他一步步靠近,閻婉越是蜷縮在一起。當李泰正要抱住閻婉的時候,閻婉又是一陣掙扎,飛也似的跑向門口,被閻立德攔住了。
閻立德老淚縱橫:“婉兒,我是爹啊,我是爹啊,婉兒。”
閻婉一臉的驚恐,閻立德不停地說:“婉兒,你連爹都不認得了嗎?我是爹啊,婉兒。”
閻婉的眼睛慢慢清晰起來:“爹,爹。你是爹,爹。”她放聲大哭,抱住閻立德:“爹,婉兒好怕,真的好怕,爹,爹。”
閻立德不停地拍打這閻婉的背,此刻的他只是一個慈祥的老父親:“不怕,婉兒,有爹呢。爹對不起你,以後爹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不要怕。”
閻婉緊緊地抱住閻立德不願放手。
過了一會兒,閻婉走出閻立德的懷抱:“爹,婉兒好餓。”
閻立德一聽閻婉終於願意吃東西了,開心一笑,急忙說:“好好好,爹讓人去給你做飯。”
閻婉點點頭,閻立德吩咐了司雅,司雅便下去了。
李泰以爲閻婉好了,上前叫道:“婉兒。”
閻婉一回頭,一臉恐懼:“你別過來。”她跑到閻立德身後:“別過來,別過來。”
“婉兒,我是李泰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爹,你讓他走,你讓他走。我不想見到他。”
李泰正欲上前,卻被閻立德給阻止了:“王爺,婉兒好不容易願意吃東西了。不如,您先回去,待婉兒情況好轉之後,臣一定會派人通知。”
李泰嘆了口氣:“好,”他深情地看向閻婉:“婉兒,本王明天再來看你,明天你一定要記起本王,好嗎?”
閻婉並沒有回答李泰,而是縮在閻立德的背後,直直地看着李泰離開。
第二天,李泰依舊來看望閻婉,但是閻婉除了司雅和閻立德之外,對其他的人都很排斥,特別是李泰,這讓李泰十分痛苦。
晚上,閻婉獨自坐在牀上發呆,自從出事之後,每日閻婉除了吃飯睡覺,一直都是這樣的動作。司雅和閻立德想要帶她出去,她總是哭喊着不願意去。他們見她哭喊地如此傷心也就沒在勉強她。但是每日讓她表現得最爲害怕的還是李泰來看望她的時候,大多數她都不願意開門。李泰怕再刺激她也沒有勉強。
房間的窗戶開着,閻婉蜷縮着坐在牀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臉上忍不住流下了晶瑩的淚珠,“十天了,李泰,今天你終於沒有來看我了。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忘了我吧,忘了我吧。”
閻立德一進房間就看見自己的女兒這般模樣,他嘆了口氣。閻婉並沒有察覺到。他開口道:“婉兒。”
閻婉忙擦乾眼淚,只聽閻立德說:“婉兒,你別裝了,爹都知道。”
閻婉停住了擦眼淚的雙手,默不作聲。
“你是因爲魏王,對不對?”閻立德走到閻婉牀前,坐下,說:“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不配,如今的我不配。”
閻立德嘆了口氣:“都怪爹,當日若是派人保護你就不會出事了。”
“不要再說了,這不是你的錯,或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孩子,你什麼都沒做過,你能有什麼懲罰,老天爺實在太不公平了,爲什麼要你承受這樣的苦難。”
“也許我原本就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