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了肖建中,周燦起身離開.
神廟外,夜風徐徐,星光燦爛,一輪皓月當空,月如圓盤,清光瑩瑩,揮灑出來的光芒遍照九天十地.
明光照耀,給夜裡的樹木、屋頂、大地都披上了一層銀紗,顯得神秘而朦朧。
周燦帶着吳阿牛、鼠無敵、夢冰雲踏着月光,向着九真縣外,慢慢的走着。
黑犬神廟中的神道金身上,那一縷微弱的紅光,輕輕一閃,向着神廟外飛了出來,到了廟外追上週燦之後,朝着地上一撲,紅光散去,化作一箇中年男子的樣子。
“貴客,請留步!”
中年男子穿着一件黑袍,面目顯得非常忠厚,他身體高大,威猛,但是氣息卻非常的祥和,並沒有那種居高臨下的凌人氣勢。
“呵呵…”
周燦停了下來,他剛剛在神廟中,都感覺有着一絲很弱的氣息波動,那氣息和護持肖建中的清光同出一源。
只是他並沒有仔細的查探清光來源,但是他依舊可以判定,眼前的這中年人,卻是那神廟裡的黑犬化形而來。
“你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周燦轉過身,眸子平靜的看向了中年人,並沒有點破中年人的身份。
中年人到了周燦三米處,便停了下來,沒有繼續靠近。
撲騰!
沒有說任何的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求聖人開恩,救一救我家少爺,不然的話,少爺身上被怨氣纏身,熬不過一週,肖家罪孽太重,會就此斷子絕孫。”
“只要聖人開口,赦他無罪,我定會讓他從此以後洗心革面,積功累德,做一個好人,洗清肖家往日造下的罪孽。”
周燦眉頭一沉。
自己的命格尊貴,受到此方天地的庇護,縱使修行高深的人,也無法推演和自己相關的天機,可是眼前的神祗,修爲並不高,卻一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
莫非是他掌握着特殊的秘法?
想到這裡,心中隱隱生出一縷殺機。
“我只是世間一俗人,並非是朝廷中的官員,如何可以處理一個百姓,若是他有罪,自有朝廷法度,若是無罪,誰能讓他身死道消?”
“你找我來替他求情,是不是找錯人了,就算是打點關係,也應該去官府裡面疏通。”
周燦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出言試探。
並且走了過去,要扶起來黑衣中年人。
黑衣中年人是黑犬神廟中的黑犬幻化而來,生前護主,受人敬重,纔有了這一座神廟,有着香火祭祀。
對於這樣的忠義的神祗,周燦向來尊重,但是對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不分好壞,都應鎮殺。
只是他心中有着疑惑,就算是他自己,也並不明白,爲何這黑犬神廟裡的神祗認定自己能夠消除肖建中的罪?
“聖人在上,你不要扶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神祗,而且還是在野之神,並非正神,福德淺薄,能夠見到聖人的面,已經是鴻運當頭,萬萬不敢讓聖人親手來扶,那會折損我的道行,讓我的神位破碎,功德散盡。”
周燦聞言停了下來,“既然你已經說破,我也要問你,我如今連個功名都沒有,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縱使修行了秘法,有些力量,也只是俗人一枚,你怎會稱呼我爲聖人?”
“就算我是聖人又如何,並沒有掌握權力,那裡有什麼資格去消除一個人的罪孽?”
“而且犯了罪,就應該受到懲罰,不然的話,世間的規矩,還有何用?豈不是亂了世上法度,讓世間一片烏煙瘴氣?”
黑衣中年人依舊跪在地上,又來叩首不斷,發出咚咚的聲音,每一次叩首,都非常的實誠,沒有一點虛假。
“啓稟聖人,我本是黑犬神廟的黑犬幻化,只是本體醜陋,不敢顯現出來,以免污了聖人的雙眼。”
“之所以知道你是聖人,是因爲剛剛你爲肖建中少爺治療三陰之體的時候,我曾經神光顯化,暗中對你窺視。”
“我神目睜開,念力盪漾,看向你的時候,卻見你的周身有着無盡的紫氣紅光護持,氣運沖天,化作真龍神風之形,紫氣紅光一蕩,差點衝散了我的神魂,幸好我心無惡念,不然的話,早已經死了。”
“十年前,咱們九真縣紫氣東來三萬裡,紅光盪漾九重天,使一切妖魔鬼怪,神祗仙靈以及活人死界、輪迴天墟等諸多禁地的修行者戰戰兢兢,知道是聖人降世,要掃蕩世間一切妖氛,破除一切牛鬼蛇神。”
“而前些日子裡,聖人的氣勢再次爆發,覆蓋了整個九真縣,聖人沉默十年,一朝爆發,便被許多人知道,聖人已經開始行道世間。”
“只是任誰也無法推演出來有關聖人的天機,我也是剛剛湊巧,見到聖人有着紫氣紅光所化作的真龍神風之形護體,才知道是聖人降臨到我的小廟裡面。”
“你是聖人,降臨在世間,一手握規,一手掌矩,是要給世間的一切衆生立規矩的,你說的話,就是法,你做的事,就是道,你可以寬恕世間的一切罪!”
“只要聖人開口,給肖建中一條活路,肖建中有了聖人庇護,一定可以活下來的。”
“我願意散盡一切功德,希望聖人開口,給肖家留一條根,讓肖家的香火得以爲繼。”
對於聖人,周燦也是有着瞭解的。
聖人分爲先天聖人和後天聖人兩種,先天聖人大多有着很深的跟腳,是天地初開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佈道天地間。
後天聖人大多都是有着有了改天換地的力量,一言一行,對天地有着巨大的影響,可以引起世界的變革。
“莫非是因爲自己掌握了至道學宮,擁有着穿越前的許多先進知識,言行中有着足以變革這個世界的力量,所以才收到這方天地的庇護,有了聖人命格?”
“但命格終究只是命格,可以讓我得到天地的庇護,但是我現在終究還不是什麼聖人,與普通人無異,只是掌握的知識有些多罷了。”
想到這裡。
周燦微微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不需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也沒有必要妄自菲薄,什麼聖人?什麼普通人?
沒有什麼區別的。
但是想要讓自己庇護肖建中?
他只是呵呵一笑,眸子裡神光通天,一股磅礴的威嚴從身上散發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聖人,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你讓我寬恕肖建中的罪孽,那麼請問誰爲埋在肖府地下的冤魂伸冤?誰爲沉在向陽河中的白骨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