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記憶,太過豐富多彩。
分門別類,有着自己上學時候所讀的書籍,也有着畢業後的工作經歷。
心神沉浸其中,彷彿看着回放的電影。
“周燦!”
“周燦該你了。”
“第一天來學堂,不會就睡了吧?”
周燦神遊物外,雙眼皮耷拉,嘴角有着口水流動。
周作人看到後,神情不爽,手指發顫。
在衆人比試的時候,周燦竟然睡着了,還口角流唾液,太有損我朝陽私塾的形象。
啪!
戒尺狠狠的敲在了周燦的桌子上面。
轟隆!
桌子巨震,桌子上面的書籍等等,都被震的離桌。
“周燦!”
周作人放聲大吼。
吳光輝在一旁笑着,這笑聲,讓周作人覺得非常的刺耳。
吼聲極大,驚動了周燦。
周燦神魂歸來,睜開了眼睛,便見到朝陽私塾的周作人老秀才,臉色鐵青的站在自己的桌前。
周作人手裡拿着劫持,眼睛發紅,死死地瞪着周燦。
一張臉,幾乎都要貼到周燦的臉上。
“周燦!”
見到周燦醒來,周作人心中的怒火不息,但是爲人師表,自然不可以不教而誅。
暫時強行壓制着怒氣。
他要先說服教育,再做處置。
見到眼前的情景,周燦眸子一轉,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忙站了起來,毫不怯懦的平視着周作人。
“先生,有什麼事?”
周作人望着平視自己,毫不怯懦的周燦,先是一愣。
教書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害怕先生的童生。
不過,隨即他覺得自己作爲先生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自己的學生,居然平視自己,這是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啊。
必須得治治他,讓他心生敬畏,對自己心服口服。
想到就做。
他一臉嚴肅,緊緊盯視着周燦的眼睛,釋放出來自己爲人師表的威嚴。
周燦不爲所動。
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
彷彿是一尊八風吹不動,獨坐紫金蓮的老僧,任何風波,都引不起他心緒的波動。
這一下,無論是朝陽私塾的童生,還是名揚私塾的童生,都暗暗給周燦豎起了大拇指。
這哥們,簡直是太牛了。
面對着教書先生,都如此的平靜
根本就是牛炸天。
但也有不同的聲音響起。
“裝,使勁裝,敢在大比的時候睡着,讓先生丟人,一會有你哭的時候。”
“這一次,先生肯定藉機發揮,狠狠的懲戒,讓他知道,天大地大,私塾中先生最大。”
“我上次和先生頂嘴,被先生告到家中,我老爹,差點兒把我打死,周傻子,也在劫難逃。”
“好好看,這一下熱鬧大了。”
“我很討厭他這種一臉淡然,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私塾中,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周作人、吳光輝自然也聽到了,個個臉色不太好,尤其是周作人,當即把戒尺,朝着桌子上面,狠狠的一敲。
“讀書教化之聖地,紛紛擾擾,成何體統,安靜,安靜,再有人說話,每一個人,都要把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給我抄寫十遍,明天上課之前給我交上來。”
周作人施展出來先生教書育人四大殺手技之一的佈置作業。
敢在繼續說話,佈置作業,大量的作業,讓你沒有工夫去做其他的任何事情。
讓你做作業做到吐。
這是讓所有的童生,都聞之變色的先生四大殺手技之一。
這手段一出,私塾的童生,如同聞虎變色,個個噤若寒蟬,教室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見到私塾裡的童生,個個安靜了下來。
周作人纔有些面帶傲然之色的轉過頭,望向了周燦。
在私塾裡,就沒有自己治服不了的童生。
原本週燦,剛剛一席話,給自己掙了面子,自己還是很高興。
可是轉眼間,周燦就在這個時候,居然坐着就睡着了,簡直是太讓自己丟面子,絕不可饒恕。
至於如何懲戒,就得看周燦的態度了。
態度好的話,可以輕輕放下。
態度不好,懲戒就重一些,以示警戒。
“周燦,剛剛衆人比試的時候,你閉着眼睛在幹什麼?”
周作人神色很嚴厲,盯着周燦,周燦一個答不好,他就要開火,好好的訓斥教育一番周燦。
周燦的神色非常的認真,繃着小臉,一本正經的道,“先生,我剛剛來私塾,許多書,都沒有讀過,我剛剛在默記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的內容。”
周作人一滯,旋即更怒了。
這是狡辯啊。
睡就是睡了,不好好認錯,還在這裡狡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爲這可是涉及到了品德的層次。
“還狡辯,非得讓你承認錯誤不可。”
周作人繼續發問。
“那你剛剛爲什麼,頭一點一點的?”
“剛剛我默記的時候,見到大家比試的非常精彩,非常的高興,就忍不住點頭。”
周作人一聽,哎吆吆,這戰鬥力很強嘛。
到了這個時候,還繼續強辯。
是時候,放出殺手鐗了。
眼睛一瞥,望了望周燦嘴角的口水。
“哦,說吧,那你爲什麼嘴角長流口水?”
周燦如今靈魂甦醒,還不能完全的掌控肉身,尤其是剛剛的時候,神魂在至道學宮中翻閱書籍,對肉身的掌控力度更是下降,才導致流口水。
事情的因果,周燦心知肚明。
但也知道,自己要是如實說的話,這周作人老秀才,肯定是不相信的。
唯有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先生,這是因爲比試太精彩了,我聽得津津有味啊。”
周作人眼皮一翻,終於發作。
也顧不上什麼講道理了,直接戒尺一拍。
啪!
聲音震耳欲聾。
“周燦,剛剛的時候,你明明是睡着了,還在狡辯,這不是一個讀書人應該做的,讀書人要知錯就改,而不是強言狡辯。”
“你小小年紀,謊話連篇,品德不修,這樣的學生,我可是教不了,你還是回去吧,朝陽私塾不收你這樣的學生。”
周燦依舊站着不動。
周作人道,“你爲何還不走?”
周燦依舊非常平靜,沒有絲毫被羞辱的自覺。
“先生,我實話實說,是先生不信,不是我品德有問題。”
“先生怎可但憑臆斷,就枉下結論,這對我而言,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