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主祭老人點頭，而後面色凝重的說道：“這次能夠渡過荒劫，全靠道友的相助。”
“有此番恩情，我等也不願對你有所隱瞞，我想道友心中也有些疑惑，你大可詢問我等。”
陳念之頷了頷首，面色有些鄭重的詢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是如何抵禦荒海的侵蝕之力的？”
“實不相瞞，那是依靠聖書的力量。”主祭老人開口，面色無比凝重的說道。
“聖書？”陳念之眸光微動。
“嗯，便是你此前所見的經書。”
主祭老人頷首，而後開口說道：“當年大荒原始域位格跌落之後，便逐漸難以抵禦荒海的侵蝕之力。”
“數十萬個量劫之前，混沌荒海不斷侵蝕大荒古界，萬物都在荒蕪之力之下失去生機。”
“但實不相瞞，如今我九人即將油盡燈枯，需要一位新主祭才能夠發揮出聖書的力量。”
“主祭……”
陳念之聽到這裡，大約明白了當初那混沌古船，爲何能夠抵禦荒蕪之力的侵蝕了。
心念浮動之際，主祭老人開口說道：“實不相瞞，若是繼續下去，我等恐怕就得支撐不了多久了。”
爲了發揮出那尊先天至寶的力量，他們只能透支自己的元神之力。
長此以往，這些祭祀的元神，在一次催動先天至寶的過程之中逐漸枯竭，故此落得個即將隕落的下場。
主祭老人察覺到陳念之的異常，不由有些疑惑的詢問道。
“後來因爲一次大劫，混沌三魂書一分爲三，化作了天、地、人三魂寶書，便是三尊先天至寶。”
說到此處，主祭老人面色微變的道：“不過聖書力量無窮，想要發揮出聖書力量的代價極大。”
“你不需獻祭元神就能催動？”
話音落下，主祭老人帶着陳念之往聖殿後方而去。
“此等寶物，以我的修爲催動，如果只是發揮部分威力的話，應該代價會降低不少。”
想到這裡，陳念之略微沉吟，還是斟酌着說道：“冒昧問一句，可否讓我見識一番聖書。”
在場諸位祭祀聞言都是一陣沉默，直到片刻之後主祭老人還是開口說道：“聖書關乎我大荒遺民的生存之本，本不該讓你與之接觸。”
“傳說在溯古之處，我所在的三極原始域初開之時，孕育出了一尊無上混沌靈寶，名爲混沌三魂書。”
如果換做陳念之來催動的話，以他媲美混元帝君中期的元神修爲，如果只是發揮出部分威力的話，代價最多也就是元神萎靡罷了。
“先天人魂書！”
主祭老人點頭，而後開口說道：“我大荒聖殿，便是爲了供奉聖書而存在。”
陳念之聽到這裡，眉心不由微微皺起。
這幾位祭祀修爲最高也才混元帝君初期，按理說根本無法催動先天至寶。
陳念之心中一顫，沒了混沌海的阻礙，他終於看清了古書的名字。
陳念之微微沉吟，還是把先天人魂書的來歷告知了九大祭祀。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眼前這尊先天人魂書，便是三魂書之中遺失的混沌人魂書。”
“道友認得此物？”
想到這裡，陳念之微微沉吟，而後開口說道：“我沒有猜錯的話，閣下的那件聖書，乃是一尊先天至寶。”
“不過我並非此界之人，恐怕難以在此界久留，這主祭之位還是另選高明吧。”
九大祭祀聞言，當即發出了驚喜之色。
“不僅要修成大羅元神，而且還要獻祭自身的元神之力。”
在這一刻，他心中大抵明白了，眼前的諸位祭祀，多半是爲了催動那尊先天至寶，而透支了自己的神魂和本源。
“祂的經文能夠驅逐荒蕪之力，庇護大荒古界免遭荒蕪侵蝕，甚至可以拓印玉石之中，化作抵禦荒海的神石。”
但見那古書封面之上，寫着一行金色大字——人魂書。
他們本以爲陳念之的肉身之力很強大，元神修爲應該較低纔是，想不到陳念之的元神修爲居然如此強大。
“就在我等即將絕望之時，混沌荒海深處來了飛來了一尊古書。”
陳念之眉心微皺，泛起了一絲驚訝之色。
“既然道友能夠催動聖書，那麼還是請隨我來吧。”
陳念之跟在九大祭祀身後，不久之後便來到了聖殿中央。
但見在聖殿中央，一座樸素的石臺之上，一尊古樸的金色經書緩緩沉浮，散發着一道又一道金色經文。
對此，陳念之其實早有預料，先天至寶的力量太過巨大，一般至少要混元帝君後期的修爲才能夠催動。
“這是……”
“不知貴客，可否願意成爲我大荒古界的下一任主祭。”
“大荒聖殿的主祭，便是大荒古界權位最高之人，甚至還能夠發揮出聖書的部分力量……”
主祭老人聞言，面色不由驟然一顫。
他心中一沉，不由開口說道：“道友，此書乃是我大荒古界唯一希望，萬萬不可有失啊。”
陳念之聞言點了點頭，沒有立即開口說什麼。
他沉吟了許久之後，開口詢問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能讓大荒古界免遭侵蝕，可否取走這尊寶物。”
九大祭祀聞言，不由面面相覷。
那主祭老人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開口說道：“道友若真的有辦法，取走此寶倒也可以。”
“只是失了聖書，我們又如何抵禦那些荒族？”
陳念之聞言點了點頭，這倒是一個問題。
大荒古界之所以能夠支撐到現在，是因爲人魂書的力量，極爲剋制那些混沌荒族。
如果沒有人魂書，僅靠大荒古界這幾百個大羅金仙，加上一個半殘的混元帝君，早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到這裡，他略微沉吟之後，還是開口說道：“此事不急，待我養好傷勢，或許可以嘗試替你們剷除周邊的混沌荒族。”
“此外，即使有朝一日我真的離去，也會替你們留下足夠自保的手段。”
主祭老人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原本緊繃的神經。
本來他都準備好了，如果陳念之真的要強搶聖書，就不惜代價以大陣困殺陳念之了。
既然陳念之沒有其他打算，他總算略微鬆了一口氣。
只是對於陳念之，所言能讓大荒原始域免遭侵蝕，主祭老人仍然是半信半疑。
陳念之見此便笑了笑，爲了避免九大祭祀多想，他沒有提參悟人魂書的要求。
他想了想，便把自己完善的大荒煉體術交給了主祭老人，微笑着說道：“這是我閒暇之餘，完善了一番的大荒煉體術。”
“我想對伱們來說，或許能夠一些用處。”
言罷，陳念之離開了聖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之中。
等到陳念之離去，九大祭祀心中仍然有些惴惴不安，一位祭祀忍不住嘆息道：“也不知道這一次暴露聖書，究竟是好是壞。”
主祭老人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此人傷勢尚未痊癒，實力就已經如此非凡，若真的是心懷叵測之人，恐怕我等反抗也是無用。”
“而吾等亦是垂死之身，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這般說着，主祭老人隨手打開陳念之完善的大荒煉體術。
他起初並沒抱太大的希望，以爲陳念之完善的大荒煉體術，僅僅只是隨意更改的罷了。
畢竟大荒煉體術經過他們數十萬個量劫的完善，已經到了進無可進的地步。
可是僅僅只是看了片刻，主祭老人就已經挪不開眼睛。
他面色微微一震，無比震驚的開口說道：“怎麼可能？” “怎麼了？”
在場幾大祭祀聞言，都是泛起了一絲疑惑之色，主祭老人卻直接將經書丟給了他們。
他們紛紛取過經書一看，而後都是露出了狂喜之色。
“他將修煉大荒煉體術的死亡率，降低了足足十倍，這怎麼可能？”
九大祭祀滿臉震驚，紛紛都是面面相覷。
主祭老人苦笑一聲，而後開口說道：“他願贈與我們此法，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衆祭祀都是紛紛苦笑，心中也都泛起了一絲震撼之色。
其中一位祭祀忍不住看着經書，而後開口說道：“他竟然有如此悟性，莫非我們的修煉之法真的如此不堪不成？”
在場諸位祭祀都是緘默不言，顯然都被陳念之的手段震撼了。
事實上，以陳念之的眼力來看，大荒煉體術確實粗糙不堪，但此法放在南淵七域之中，也絕對算讓人眼前一亮的傳承了。
此法唯一的缺陷，就是因爲大荒原始域沒有出過混沌天帝，故此眼界上要差了不少。
相較而言，陳念之如今的悟性，比起許多混沌天帝還要強大，被他認爲是粗糙的法門，未必真的只是粗淺之法。
畢竟陳念之所創之法，無論是混沌天經、還是以己煉我道、亦或是元神修煉之法，那都是亞聖乃至天帝層次的古經。
整個南淵七域之中，能讓陳念之入眼的功法，其實也就那屈指可數的天帝古經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大荒煉體術雖然粗糙，但卻被陳念之稱之爲奇思妙想，確實有相當可取之處。
“……”
言歸正傳，陳念之離開了聖殿之後，直接回到了居住之處。
回到居所之後，陳念之先是檢查了一下自身的收穫，此戰陳念之斬殺了上百尊大羅荒族和兩大帝君荒族。
帝君荒族的遺物都被陳念之收起，而那些大羅荒族隕落之後的寶物，也已經被阿蠻那些人送到了陳念之的居所。
陳念之清點了一下斬獲，發現繳獲的荒族肉身和先天靈寶加起來，足足有兩百多件之多。
這些寶物對陳念之無用，他準備日後煉成寶丹，留待手中酌情安排。
帝君荒族的遺澤並不多，僅有兩尊混元之軀和兩件先天至寶胚胎。
兩尊至寶胚胎之中，蠻牛帝君的巨斧是二紋先天至寶胚胎，三叉帝君的三叉戟只是一紋先天至寶胚胎，對陳念之其實也沒太大用處。
他把這些寶物收起，而後開始閉關煉化混沌神液療傷和潛修，閒暇之餘將繳獲之物煉成了大羅仙丹和混元仙丹。
如此時光匆匆，不知不覺之間一個量劫就已經過去了。
這一日，陳念之再次煉化一滴混沌神液，不由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蒼白的神色終於徹底恢復了紅潤。
“大道神形盡數被吞噬，我的傷勢也終於恢復了。”
陳念之緩緩低語，感應了一番體內的力量，發現自己的戰力也已經恢復到了巔峰時期。
他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又將神念探入歸墟爐，眸子之中不由泛起了一絲笑容。
“吸收了大道神形，歸墟爐中道紋已經逐漸完善，似乎即將蛻變成真正的歸墟大道了。”
陳念之心中低語，而後眸子突然微微一動，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的時候，陳念之已經抵達了歸墟珠所在的無名空間之中。
無名空間所在，沉浮着數尊絕世至寶。
其中分別是一尊繚繞着乾坤大道白色仙鼎，一尊散發着混沌虛空之氣的寶瓶。
而在兩尊寶物的中央，則是一枚被無窮歸墟大道纏繞的寶珠。
陳念之掃過造化鼎和混沌煉虛瓶，不由微微頷了頷首，那造化鼎有所迴應，但煉虛瓶卻始終還是沉眠之中。
這兩尊寶物之中，造化鼎是先天至寶，陳念之如今的修爲已經勉強能夠發揮出一成威力。
混沌煉虛瓶卻是混沌靈寶，而且器靈似乎陷入了沉眠之中，至少要大帝之境的修爲才能勉強催動。
哪怕以陳念之的根基，估計也得踏足混元帝君後期才能將其祭煉。
不過歸墟珠是伴生之寶，催動起來難度卻要降低許多。
心念至此，陳念之將念頭看向了歸墟珠，不由泛起了一絲欣喜之色。
但見那歸墟珠緩緩沉浮在虛無之上，不斷吞吐着四野八荒的虛無歸墟之氣。
這讓陳念之眸光微微一動，不由開口詢問道：“你終於甦醒了，感覺情況如何？”
“已經晉升成功，未來很長時間裡，都不會陷入沉睡了。”
歸墟珠平靜回答，意念之中卻泛起了一絲難得喜悅。
原來在陳念之踏入混沌荒海之後，歸墟珠吞噬了一股荒蕪之力，便陷入了沉眠之中。
也正是因爲自身的沉眠，讓陳念之無法進入無名空間恢復傷勢。
好在這一次沉眠，讓歸墟珠的品階有了極大的提升，如今的歸墟珠已經踏足先天至寶之境了。
想到這裡，陳念之不由開口說道：“感覺如何？”
“此次晉升，我的威力大增，以你如今的修爲催動，應該能夠發揮出三成威力。”
說到這裡，歸墟珠開口說道：“你若是踏足混元帝君中期，應該就能發揮出全部威力了。”
陳念之不由點了點頭，一尊先天至寶的力量，哪怕只能發揮出三成威力，恐怕也能鎮壓混元帝君七重了。
若是能發揮出全部威力，陳念之就算面對大帝恐怕都有自保之力。
心念至此，陳念之開口詢問道：“現在的你，能否助我修成歸墟大道。”
歸墟珠沒有回答，只是光芒微微一顫，而後釋放出一道大道神鏈，融入陳念之的眉心之中道。
“細細體悟。”
陳念之不敢怠慢，當即全力感悟歸墟大道之力。
作爲混沌之中的終極大道之一，歸墟大道可以直抵半步鴻蒙之境。
如此至高無上的大敵，已經超脫了混沌大道之上，比起無極大道還要驚人和恐怖，或許已經算得上是真正的鴻蒙大道。
哪怕以陳念之的悟性，這些年來想要參悟歸墟大道，卻始終還是難以徹底明悟其中的真意。
時空、混沌、原始、歸墟、毀滅、命運、劫數、因果，諸般無上鴻蒙大道，得其一可直抵混沌第三境，甚至有一窺鴻蒙之境的可能。
但這等大道太難參悟，在整個南淵七域之中，都從未聽聞有人能夠參悟其一絲皮毛。
哪怕是諸位混沌天帝，都未曾悟出此等大道的分毫之力。
始凰、燭龍號稱參悟空間和時間大道，但也只是兩種大道的一道分支罷了。
他們連真正的時間與空間大道都沒有參悟，更別說融合兩種大道化作時空大道了。
如今得先天至寶層次的歸墟珠，親自展現完整歸墟大道神形，如此機緣可以說是亙古獨一。
陳念之絲毫不敢浪費，當即全心全意的感悟其中大道之力。
如此光陰匆匆，轉眼便是數千萬年過去，直到這一日陳念之從參悟之後緩緩的甦醒，終於泛起了一絲恍惚之色。
“原來，這便是歸墟大道。”
陳念之緩緩開口，拂袖之間一條歸墟大道神紋緩緩浮現，不斷交錯融合之後最終化作了一條大道神鏈。
歸墟珠微微一顫，許久之後開口說道：“你的悟性恐怕比你預料的還要驚人？”
“這真的是鴻蒙紫氣的增益嗎，鴻蒙紫氣真的有如此逆天？”
歸墟珠有些懷疑，一時之間居然有些難以置信。
因爲陳念之參悟一條歸墟大道神鏈，僅僅耗費了數千萬年時間，這比祂歸墟珠這尊大道本體都不遑多讓了。
陳念之沒有回答，只是微笑着說道：“這次參悟了歸墟大道，我的第六個真靈神紋，還有第九道本命神通，或許可以修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