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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是想懇請藉助韓大人的實力,協助我真田家族對抗德川!”真田憶冷靜的看着韓煜,語氣十分誠懇的請求道。
韓煜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道:“你是不是在說笑呀,我韓煜一個小小總兵,手中兵權不過萬餘,更何況近日又在京城犯下了劫獄之罪,自身難保不說,怎麼可能遠渡東洋去幫你攻打德川幕府呢?”
真田憶輕輕的笑了笑,說:“韓大人是忠義之人,此次從北海鎮私自潛回,也是爲了搭救落難的父親。儘管爲此犯下了罪責,但是想必做爲大明邊疆的大功臣,即便聖上再昏庸,也不會輕易的處罰你。另外,韓大人在北海鎮擁兵一萬兩千,但是在山東青州衛另外還有一萬多生力軍,雖然韓大人在軍職上無法逾越了青州的範圍,但是青州衛的軍餉和開支都是韓大人您一手操辦的,只要韓大人振臂一呼,青州衛自然而然會積極響應。”
“看來,你對我的消息蒐集的很多嘛,”韓煜知道對方既然有忍者,那麼自然能夠得到許多情報,“確實,現在雖然我是犯罪之身,但是隻要返回北海鎮,我依然會有很大的機會得到朝廷的安撫和贖罪。不過,即便如此,我依然要爲我大明江山着想,建奴韃子可一直在威脅着我遼東疆域呢!”
真田憶的眼神微微露出了一絲失望,語氣顯得有些低落,說道;“其實,韓大人如果肯出兵幫助真田家推翻德川氏,真田家一定會感恩在心的,到那個時候韓大人完全不用回到大明國,屆時真田家定然會分封一片領地給韓大人的。”
韓煜聽完真田憶的話,若非看在對方救自己出牢獄的份上,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他重重的揮手砸在了茶座上,怒容正盛,喝道:“你想讓我做漢奸?我告訴你,絕不可能!”他原本還想將南京大屠殺、旅順大屠殺這類的事情拿出來罵一遍日本鬼子,結果想想這些事情還沒發生,也就只好算了。
真田憶的想法倒是挺能打算,讓自己出兵去協助他搞掂德川就罷了,竟然還叫自己和一衆兄弟留在日本,這於情於理都是不能容忍的。
真田憶完全沒意料到韓煜會如此勃然大怒,一時花容失色。良久之後,她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哀怨的嘆了一口氣,低低的說道:“看來,阿憶還是沒能理解明白韓大人您的信仰,是小女的錯,我向您道歉。”
韓煜看着真田憶這樣的神態,心中倒也有了一些不忍。他緩了緩自己的語氣,說道:“我不可能將日本國的事情放在首位,更不可能去你們日本落地生根。”他頓了頓,思緒極快的運轉着,又說道,“不過,如果我在大明國遼東疆域打下了雄厚的基礎之後,也許可以考慮出兵援助你們真田家。”
他的想法其實並不是那麼單純,德川幕府爲日本爭取了差不多兩百年的安穩,如果自己協助真田家反抗德川,那麼勢力又會讓日本陷入動盪的局面。戰亂之中,總會出現很多機遇,無論是金錢上的還是權力的上,一旦自己的軍隊開入了日本國,那麼這些機遇總會或多或少的被攝取。
顛覆了日本正規的歷史,讓日後的一切都發生改變,這些小個子的民族,將永遠屈服在大中華之下。韓煜心中一直是這麼想着的,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夠,一旦裝備了更先進的武器和兵力,名義上是協助真田家族對抗德川家族,實際上那是自己利用真田家族旗號掌控日本政權呢。
真田憶臉色有些複雜,說:“只是,真田家已經等得太久了。”
“呵呵,是啊,你們都等了十幾年了,難道就不能再多等幾年?”韓煜冷然的說着,他沉默了一下,仔細打量了一下真田憶的神色,接着說道,“我都已經險些死在大牢裡了,你們仍然來救我,這就說明你們對我還是很有信心的。既然你們對我很有信心,那麼爲什麼就不能繼續相信我,只要我大明山河安然無恙,到時候我就會制定詳細的計劃,渡海支援你們真田家族。”
真田憶沉思了片刻,之後恭恭敬敬行了禮,說道:“韓大人既然已經承諾了,那小女便先行感謝。只要韓大人能夠幫助我真田家族完成大業,任何情理之內的條件,真田家族都會答應您的。”
韓煜淡然的笑了笑,說:“是嗎?好,這些政治上的東西,待到事成之後再談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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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啓年八月下旬,韓煜在真田憶派遣的船隻下,返回了北海鎮。在這段時間裡,京城對於韓煜越獄脫逃大感震驚和擔憂,尤其是閹黨之人。魏忠賢在府邸上緊急召集了所有黨羽,爲了掩飾自己的失誤以及迫害東林黨的真相,他讓崔呈秀撰寫一道奏摺,並且讓大小所有官員聯上名字。
奏摺的內容,是揭露北海總兵韓煜結黨營私,擁兵自重,並且與建奴素有勾結。同時韓煜還派遣了五十名刺客潛伏來到京城,伺機進行破壞,結果被五城兵馬指揮使楊國棟識破。
奏摺最後要求聖上迅速召回韓煜,並將其治罪。
當然,魏忠賢是知道韓煜一旦逃回了北海鎮,那麼是決計不會再輕易返回內陸地區的。他之所以這麼做,一來表示自己並不是嗜殺,二來一旦韓煜抗旨不從,那麼聖上就會更加堅定的認爲韓煜是真的要反了。
在奏摺遞呈給聖上的時候,魏忠賢還讓兵部立刻發一道詔令給遼東經略高第,讓其調集重兵,隨時準備向北海鎮進攻。
只不過遠在京城的魏忠賢自然是不瞭解遼東戰局的形勢,更不瞭解遼東半島的北海鎮是一個什麼樣的地理位置。如今大明軍隊能夠控制的遼東疆土,最向北的據點便是鞍山,而鞍山距離北海鎮足足有五百多裡的路途,其中還要經過建奴佔領區蓋州、歸州、台山及復州,要想從正面進攻北海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唯一能夠安然抵達北海鎮的,就是通過天津衛、金海衛等海衛據點,由船隻運送至北海衛或者旅順口登陸。但是北海鎮的海防由黑山軍的四艘軍艦擔任,而且在旅順口還有許多西洋人的租地,一旦明朝水師要進行硬攻,那麼西洋人的艦隊肯定不會輕易讓其通過。也所以說,北海鎮現在是與世隔絕的地步,周邊的保衛措施都很完善,無論是從陸路還是水路都是很不容易的。
幾乎可以認爲,只要北海鎮稍微進行戒嚴,半島內外無論是消息還是物質,都能做的互不通曉的地步。
朝廷要想制裁北海鎮,恐怕能夠執行的手段,就只有斷絕北海鎮的軍餉糧草,或者趁着北海鎮成立不久,韓煜這個總兵還沒能夠牢牢掌握軍心的時候,派遣使者說服韓煜的手下,誰要是能擒下韓煜就能立大功。當然,前者這個手段已經沒什麼威力了,早先五月份天津衛的運糧船就不再抵達了,如今北海鎮的軍糧全部都是韓煜從外國人那裡購買的;而後者這個手段,韓煜自然而然會有自己的應對辦法。
韓煜在返回金州衛的第二天,便立即下令海防署和警衛署,對北海衛碼頭及旅順口租界碼頭進行有選擇性封鎖,但凡是大明船隻都必須經過嚴厲審覈纔可以靠岸,一經發現是朝廷派來的使者,必須迅速扣留。
另外,韓煜還將北海衛佈政府使司陳士龍調回金州衛,雖然說陳士龍這個人對自己還是很敬重的,但是畢竟對方在北海鎮一萬多天津衛原繫心中更具威望,如果讓朝廷使者與他接觸了,說不好會出什麼事情。而陳士龍對韓煜是很信任的,從調任命令達到之後,他就毫不猶豫的立即趕到了金州衛。
空餘的北海衛佈政府使司的職位,韓煜讓自己的父親韓善頂替了,同時讓楊漣成爲全鎮佈政府最高使司,掌管北海鎮民生建設。
韓煜的母親和一衆家眷早一步先到了,他們也跟隨者韓善遷往了離前線較遠的北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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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韓煜在總兵府內閣找來了孟宏遠、王雲、黃得功、林忠和葉夢洲五人,召開了一場決定北海鎮未來發展的會議。
內閣裡燭光恍惚,空間裡充滿了燥熱的氣氛,燭影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出了一片低沉的陰影。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因爲韓煜劫獄並且得罪了閹黨這件事情,感到甚是的憂心忡忡。
“現在,我知道各位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或者憂愁,”韓煜在沉吟一番後,率先發話了,他坐在首座上,一襲便服,顯得很是冷靜沉着,“但是是以至此,其他的話多說無益,我希望各位能很好的瞭解眼下的狀況和局勢,討論一下我北海鎮接下來將何去何從。”
內閣裡充滿幾聲嘆息,一時半會還沒有人開口回話。
良久一陣後,孟宏遠語氣低沉的說道:“眼下,真是對我等的一次重大考驗。不管怎麼說,韓大人私下潛回京城搭救令尊,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閹黨在京城仗勢欺人,迫害忠良,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是做爲大明臣子,做爲漢人,我們決不能放棄與生俱來的秉性。”
王雲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是粗人,愣愣的看了孟宏遠一眼後,滿是牢騷的說道:“我說宏遠啊,你現在說這麼多也沒一句話是着上點的。咱們北海鎮肯定被閹黨他們在聖上面前詆譭壞了,用不了多久,朝廷肯定會說我們在謀反。他孃的,我們辛辛苦苦在遼東爭奪大明疆土,朝廷不聞不問,也不辨是非忠奸,一下子就要懲處我們,還不如真反了算了。”
“糊塗,”葉夢洲是一個很有心眼的人,雖然他很膽小,但是也不見得鼠目寸光。他嘆息的等了王雲一眼,說道,“咱北海地理位置極其優越,就算朝廷下旨要拿我們問罪,他們也派不了人過來啊。如果咱們真要是反了,那可就先失去了名份,朝廷內外都會對我們唾棄不已,到那時候,還不是讓閹黨最終得逞了陰謀?”
黃得功與王雲都是直性子的人,他每有經過分析,直接附和的說道:“可是,現在都到這一地步上,說那麼多也沒什麼用,還能怎麼辦呢?總不能派人去跟聖上解釋吧,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反了就反了,反正我們現在有兵有糧,而且建奴和朝廷都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韓煜聽着屬下們的爭論,心中多少有一絲的淒涼。早在與真田憶會面的時候,他就已經強調了又強調,自己爲什麼不能現在去協助真田家對抗德川幕府,那正是因爲考慮自己是大明子民、是漢人、是要抵禦滿足韃子。
黃得功雖然說的很輕鬆和簡單,北海鎮現在有兵有糧,還有西洋資源,並且大明朝和建奴都一時半會不能攻打過來。但是如果韓煜宣佈背離大明,自立旗幟的話,難保陳士龍這些忠於大明的人會不會拒絕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旦自己獨立,那麼被建奴奴役的大漢子民們,還會不會繼續向這邊投靠過來呢?如果沒有人力資源,北海鎮發展遲緩,早晚會被建奴打開缺口。
其實,孟宏遠先前所說的話已經表明了他自己的意圖,只不過所有人沒有聽出來,所以誤以爲是一句廢話。他說的很對,現在決不能獨立,一定要小心翼翼的渡過這一劫。
“其實,小的倒是覺得,如今如果我們造反獨立的話,恐怕還會擔心很多不必要的因素,”這時,林忠的說話了,這個曾經的小捕頭,雖然對於軍政大事並不瞭解,但是卻能夠很快掂量事情的輕重與否,“如果造反獨立的話,恐怕這其中會有很多變數,到時候稍微有閃失,我們大夥可都會萬劫不復呀!”
“那你是什麼意思呢?”王雲不禁的看向林忠,冷言冷語的問道。直性子的人,向來都是很難接受反駁的意見的。
林忠回答道:“小的想了想,反正我們大夥都很清楚,朝廷和建奴一時半會都不能拿我們北海鎮怎麼樣,我們何不繼續保持着對大明的忠誠,只要蓄勢完畢,我們向建奴再發動一次進攻,朝廷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我們北海鎮的忠心和誠意了。到那個時候,閹黨的污衊也不攻自破。”
王雲原本還想開口反駁什麼,可是話到嘴邊,突然又說不出口了。他仔細的想了想,覺得林忠的話並不無道理,於是最終安分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韓煜,等待着總兵大人的最終決斷。
韓煜欣慰的看了林忠一眼,沒想到這個曾經的小捕頭還是有一些頭腦的。他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林忠說的沒錯。眼下我們只要控制好海關,不要讓朝廷的消息流露進來,以免動搖軍心。另外,各位將佐都要積極訓練兵士,我們必須儘快對建奴打一場打仗,贏取朝廷改變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