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建奴這樣的動態。韓煜很容易的就想到了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措。建奴竟然在謠言剛剛出現就立刻出面來進行安撫。看來代善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不過既然如此。一切還是在按照韓煜的思路在進行着。就算普蘭的建奴軍官極力的安撫着部下。建奴士兵心中依然會有動搖。
韓煜決定今晚趁着夜色出兵。普蘭距離復州有八十多裡的距離。如果是快速行軍。六千人馬連同輜重火炮恐怕要兩天到三天的時間才能到達。不過急行軍對於士兵們的精神狀態會造成影響。這樣一來。雖然有奇襲的效果。但是卻會積累下很多軟傷。
最終。韓煜擬定三天的時間抵達悄然普蘭。第四天凌晨發動偷襲。力求在一天之內佔領普蘭。
在整頓完畢出戰前的事務之後。韓煜來到了復州佈政府後院。自己這些天一直來忙碌着部署軍隊。將自己新認領的妹妹襄兒給忘記了。原本他打算派人將襄兒送到北海衛去。可是卻一直沒時間理會這件事情。所以襄兒這兩天一直呆在佈政府後院裡。
來到後院的時候。韓煜看到了襄兒了的廂房大門是敞開着的。小女孩正呆呆地坐在廂房門檻上。表情顯得很是低落。遠遠的看過去。襄兒瘦小地身軀顯得極爲脆弱不堪。帶着病白的臉色有着未哭而泣的感覺。
也許。小女孩仍然在思念着母親。這是所有爲人子女都會經常萌發地思念情緒。也應該說是天下最純潔最值得保護的情感了。
韓煜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番。然後走到了小女孩面前。問道:“襄兒。最近可好?”
襄兒回過神來。有些畏懼的看着韓煜。抿着小嘴沒有說話。
韓煜挽了挽袍褶。在襄兒面前蹲下了身來。緩緩的說道:“襄兒。我知道你心裡會有怨恨我地意思。我只能向你說一句對不起了。”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襄兒微微有些詫異的神色之後。繼續說道:“眼下遼東不安寧。建奴猖獗。我身爲北海總兵只能將心思全部放在對付建奴地身上。所以對於你母親的事情。我沒辦法去深究細末。”
襄兒的臉色動了動。雖然她才只有十四五歲的光景。但是在這個年齡段依然還是明曉事理的。只不過在感情和理性的區分上依然前者會佔有更多份額。所以對於母親的事情會表現地很執着。現在聽到韓煜的這番話之後。她小小的心靈之中似乎有一種觸動。
“大人。我是從小就沒有了爹爹。現在又沒有了娘。”襄兒聲音細弱的說道。“但是。我知道大人您是好人。您打韃子。您解救漢民。我沒有怨恨大人您。只是……只是在想。如果娘在這裡的話。那一切該多好。”
在尋常人家的眼裡。一切只求能安安穩穩就算是完美的生活了。哪怕是粗茶淡飯。哪怕是陋室簡屋。就算是窮困潦倒。每當日落時分回到家裡。能夠見到團圓的景象。也是一份至真至貴的渴望。只不過有時候上天是不公平的。連這人世界最底線地渴望都變成遙遙不及地奢望。
人間即地獄。恐怕這種說話也不爲過了。
“襄兒。你如果很孤單的話。我今天就派人送你回北海衛見我地母親。”韓煜微微苦澀的對着襄兒說道。臉上漸漸浮起了兄長一般的慈和。“我的母親只有我一個兒子。而我卻要忙於行軍用兵之事。數年之間都沒有盡過孝道。如果你能陪伴我的母親。對你對她都是一種慰籍吧。”
對於韓煜這番話。一個農家小丫頭怎麼會聽得懂?襄兒眨了眨眼睛。顯然只明白了韓煜是要將自己送到身在北海衛的韓母身邊。在微微想了想之後。不由的撅了撅嘴。說道:“韓大人。我從小沒受過什麼教養。我怕……。我怕我伺候不了老夫人。如果老婦人怪罪下來。會不會打襄兒呀?”
韓煜不經意間看到襄兒手臂。襄兒的手臂纖細薄弱。彷彿自己一直手掌就能握住她的兩隻手臂一般。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了一隻手握住了襄兒的小手。說道:“不會的。以後你不可以叫她老夫人。要叫她娘。另外。你也不要叫我大人。叫我大哥就可以了。”
“那。那老夫人會收我做女兒嗎?我又笨又不能幹活兒。老夫人不會喜歡襄兒的。”襄兒的聲音顯得怯意十足。她擡起頭看着韓煜。雙眼中仍然帶着明顯的害怕。“要不。襄兒能不能跟着哥哥你呢?”
韓煜笑了起來。說道:“你哥哥我是要在外征戰。你跟着我幹嗎呢?保家衛國是男兒的事情。你一個女孩家的還是好好的在家呆着吧。”
“可是。可是要是襄兒做錯了事情。哥哥你責罵懲罰襄兒都甘願承受。但是若是老夫人她的話……襄兒會很怕的。”襄兒緊張的看着韓煜。語氣充滿了懇求之意。
韓煜明白了襄兒心裡的想法。看來小女孩對於自己母親還是有所畏懼的。也許是因爲以前在建奴人家裡被欺負過。而因此留下了緊張畏懼的陰影。他略略的緩了緩語氣。柔和的捏了捏襄兒的小手。然後說道:
“襄兒你放心。我的母親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兇悍的。她只有我一個兒子。對我從小就是百般疼愛。而現在我必須在外征戰。若是你去陪伴她。她反而會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說完。看到襄兒仍然將信將疑的樣子。補充了一句:“那我這樣告訴你吧。整個北海鎮我最大。我是北海總兵。如果我娘經常責打你的話。你可以寫信告訴我。我會派人來保護你的。”
當然。他的這席話只是給與一個小女孩安心的希望。對於自己的母親鄭淑蘭。他還是很有好感的。爲人母慈的話所表達的意思與自己母親很爲相似。雖然只可能是因爲自己是獨子的原因。但是獨子在外。家中空乏。此時在多一個女兒去陪伴左右。想必也會細心珍惜的。
“哥哥。這樣會不會很麻煩你呢?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已。”襄兒感到了一陣受寵若驚。她可不敢怎麼奢望韓煜會派人來保護自己。而且。韓老夫人是韓煜的母親。即便韓老夫人責打了自己。也沒人敢動韓老夫人的。
“放心吧。我娘人很好的。而且你也不必太小看自己了。你現在既然跟着我韓家姓韓。也可以算得上是韓家大小姐了。”韓煜依然保持笑容。親和的說道。讓自己的樣子表現的就像是襄兒的親哥哥一般。“如果我娘真的經常責打你的話。我一定會保護你的。但是如果是因爲教育你而體罰你的話。我想你應該先學會接受。”
襄兒連連的點了點頭。她已經明白了韓煜收容自己做爲妹妹的真實意圖的。這種收容可不是以往那樣做丫頭做下人。而是真真切切的成爲他的妹妹。她是一個命苦的女孩。能夠有幸成爲總兵的妹妹。那可是如同夢寐一般的好事。
“如果是襄兒犯錯。那襄兒理該受罰的。襄兒會心甘情願接受。但是……希望老夫人能不要經常責打襄兒就好了。”她的聲音變得愉快起來。眼身中也充滿了希望之色。“哥哥。你果然是好人。我會聽話乖巧好好的服侍老夫人的。”
“嗯。但是還有一點。以後你要叫我母親爲娘。”韓煜說道。
“襄兒知道了。”
晚些的時候。韓煜寫了一封信。交代了自己認領了一個妹妹的事情。然後派人帶着襄兒和信一路返回北海衛。並囑咐一定要安全的將人和信都送到自己父母手中。
安排完畢襄兒的事情之後。韓煜親自去城中大營督導了一番即將出戰的將士們。看着經過幾番勝利之戰後滿懷信心的士兵們。他的心中雖然感到很欣慰。但也依然生出了一副悲壯的情懷。任何一次戰鬥。都會有一些生命再也回不來了。也就是說眼前這些面孔當中。會有一些激昂的笑容永遠的消失。當然。更多的還是自己對於這一次出戰沒有十足把握的擔心。爲了自己的目的。而帶着這麼多人去冒險。總會有一種負罪感。
最終。韓煜派人找來了王雲、黃得功還有前次復州大戰立功的魏直三人。委任了他們做爲此番出戰的部將。跟隨自己一同出戰。王雲和黃得功二人早就摩拳擦掌很久了。本來他們就打算如果韓煜不讓自己出戰。也會自行行事的跟着而去。現在韓煜既然下令了。那麼自然而然更是**豪邁。
是夜。六千人馬在夜色的掩護下。有條不紊的開出了復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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