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累了,你是否願意和我一起化繭,守護着歷史的塵埃。
如果蝴蝶不愛花,愛上滄海。是悲劇還是情意纏綿的愛?一朵花前翩躚起舞之後悄然離開,然後飛躍滄海。如果生活是滄海,那麼就相依相偎相互體貼。你累了,我來揹着你,用我的翅膀帶你向彼岸飛去。
拉開窗簾重重的推開窗戶,佳欣被耀眼的陽光狠狠的蟄了一下。從療養院回來已有一段時間,家裡還是一塵不變。關心的呵護總夾雜着虛情假意,那些個仁義道德無非做給旁人看的。
欣欣,來早餐。阿姨做了早點。樓下傳來媽*叫聲。佳欣慢吞吞坐下,強制性的咀嚼盤中的餐物。
媽,姐姐他們呢?哦,他們出去逛街了,本來想叫你的,看到你睡的那麼熟就沒忍心。恩,媽。我飽了。怎麼就吃那麼點?恩,不餓。我回房了。背後一陣嘆息。其實一直以來,我恨這個女人。恨這個家。恨這裡所有的人包括死去的。
坐在四周白灰的房間裡,背面是雪白的牆體,右邊是雪白的牆體,左邊是雪白的牆體。失去已久的疼又回來。喜歡這種感覺,疼痛使我知道我的存在。當我站在窗前,關於麥田,楊樹,垂柳,流水,走過去的吐着舌頭的狗狗。
六年前,父親在臨終前告訴自己:欣,你不是我親生的。當時以爲爸爸病糊塗了,含着眼淚和父親說:爸爸你累了,睡一會好麼?來,扶我起來。父親虛弱的央求。欣,如果不告訴你,我想爸爸死也不會瞑目的。
自從有了你姐之後我和你媽就再想要個孩子,說穿了是想要個男孩。可醫生說我不可能再讓你媽懷孕。回家以後我整日悶悶不樂。這時我萌出想法,人工受精,這樣既不毀掉你媽又能有了個孩子。
當時我們都覺得這個方法很不錯,可誰知道又是個女孩。而且沒有不透風的牆。聽着父親吃力的話,我開始恍惚。某天一同學在叫:秦佳欣,野孩子!秦佳欣,野孩子!原來這一切不是夢,我就是一野孩子。
父親走了,姐姐和媽哭的死去活來,而我就掉了一滴眼淚。其實不是不傷心,只是那剎間所有的傷痛化爲心痛。爲了他的遺願我開始學醫。這樣也好,醫院裡的氣味能遮攔我的自卑。從小我就自卑。記得小時候套了下姐的衣服被她發現:欣!你以後別碰我的東西,知道麼你身上的味道好難聞。大學裡很多同學都戀愛了,
那些男生看我的眼神是期待的,可就是不來追。姐姐比我大兩歲,身體柔弱。我們在同一所學校。我什麼都會讓着她,包括最心愛的愛物。和她在一起她就像時刻被保護的小動物。和她相比我就像一隻孤單的蝶獨自飛舞。擁擠在放學的車上,我忍受不了旁人的掩飾。
回到家,我對着鏡子大聲吼叫:秦佳欣你這輩子註定沒人要!秦佳欣你給我聽着:你就屬於你自己。終於熬到畢業了。醫院的工作另我麻木,也開始有了潔痞。特別是主刀以後,我會把手洗了又洗。
彷彿永遠都洗淨不掉那些骯髒的血跡。長時間的壓抑讓我感到孤單。自卑讓我更奮發着醫科。其實當女人很優秀的時候,身邊總會被人騷擾。但,我厭惡他們,就像討厭那些蒼蠅。在他們的眼裡我是冷豔的。欣,孤單的逛街。欣,孤單的泡吧。瞅着吧裡瘋狂着男男女女,墮落吧你們!
小妞一個人嗎?來哥哥陪你。耳邊傳來曖昧,一陣濃烈的伏特加。對於嗅覺我很敏感。扭頭把杯中的紅酒潑向人模狗樣,身後一陣怪叫:*,神經病啊!哈哈,他爸爸的!人渣!離開酒吧,我闇然。姐他們快回家了吧,今天是他們蜜月最後的一天。說到姐夫,我發誓這輩子不會叫他,我直呼名字。林浩,這個永遠刻在秦佳欣最柔軟的身體裡。如果不是姐姐,那今天蜜月的會是林浩和我。
恨他們麼?不知道。秦佳欣,一個連自己父親長的什麼樣子的人都不清楚。空間愛情日誌,秦佳欣,就是一個被人隨便的從身體裡拋棄的一顆種子。其實我骨子裡究竟還有沒有恨這個字,恐怕連自己都不明白。
回到家意外的發現很多人在。媽在沙發上流淚。姐安靜的躺在牀上。林浩半跪在牀前。
看到我,林浩和媽媽一下子衝過來,欣,救救你姐姐……她病了,病的很嚴重。我輕輕推開媽媽。
林浩告訴我姐怎麼了?你姐姐是腎衰竭,醫生說很嚴重,嚴重到需要換腎。欣,我知道你認識很多人,想想辦法好嗎?幾天不見的林浩一臉憔悴,他那痛苦的神色,我回頭看了看姐姐,心裡:姐,你好幸福。媽媽你們別太擔心了,明天我就去打聽。女兒謝謝你。
呵,我那親愛的母親竟然把謝謝兩個字用在我身上……看來我真就是一外人。你們都休息吧,我來照看姐姐。擡頭幽幽看了下林浩,也許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感受我的孤單。
要找一個相同的腎談何容易,我動用了全部的精力。可,石沉大海。姐姐是負型的,不是所有的腎都可以用。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林浩也變的更加憔悴不堪。看到他這樣,我心裡好痛。
我愛這個男人勝過愛自己,當某天一個人深深的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卻不能得到幸福。很悲。真的。一個在心裡想了許久的念頭:秦佳欣,反正你這個家也把你養育了很久,該是你報答的時候了。
爲了那個男人你也要不是麼?幾天以後,我告訴林浩:很慶幸,有個女孩子願意捐出一個腎,下星期手術。不過那些天我不在,醫院派我去國外考察。姐姐就交給你們了。臨別我再深深的看了林浩,好好的照顧姐姐……
這個夏天,我註定要在等待中度過。也許我明天就會浮躁起來。好消息就會被楊樹上那隻灰雀銜來,灰雀就是喜鵲,有些地區的人們都這樣稱呼它們,入鄉隨俗也叫灰雀。但是它們並不懂我的心境,也不是使者。當我試圖將心事的函件交給它們的時候,它們卻振翅飛走了。
扇動翅膀的聲音很大,我能看到楊樹枝上的灰塵被震了下來。好消息會使我浮躁,因爲我等待這個消息太久了,以至於整個身心爲此而活着。但是卻遙不可及一般,遲遲不來。
今生那如泣如訴的音符幽幽般的跳動,已經把自己的心絃重重撥弄了。
這間屋子裡,他們還在那裡,好像一直都沒有換過地方。只是陽光曬得人慵懶,整個世界是寂靜的,就像陽光一樣沒有生氣。幾隻麻雀的叫聲並沒有打破這種靜寂,流水聲衝過了一條鄉間公路流進了我的耳朵,我和那水渠相聚有一百米的距離,但是流水聲清脆,似乎很悅耳比那些麻雀的聲音好了許多。我的電腦是這個世界上聲音最穩定,最聒噪的發生器。這聲音一成不變,長久,長久的提示着我在這個百無聊賴的日子裡,感受着呼吸的急促。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註定你是我的幸福 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