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聽完,一咧嘴,乾笑兩聲,不但他如此,周圍聽到的人全把嘴咧開了。李勤乾笑道:“這樣,也成嗎?這不等於是便宜咱們佔了,虧卻由縣令和強盜兩家去吃嘛!”
賈詡一梗脖子,瞪眼道:“爲什麼不成,咱們一點風險不冒,事後有啥冤仇又能全推到別人身上去,這樣的好事上哪兒找去,如果這還叫不成,那可真是奇哉怪也了!”
衆人的心中一起出現這樣一幅畫面,湯縣令得知生鐵被搶,着急之下立即點起一隊兵馬,出城尋找,結果卻碰到了豕股峽的強盜,兩夥人大打出手……
馮成早就從樹林裡跑出來了,聽到了賈詡和李勤的對話,他喃喃地道:“要真是如此,怕縣令大人準備得不夠充分,要吃大虧啊!”
李勤微微點了點頭,說不定湯介會吃個大大的敗戰,從而由此遷怒自己,那自己以後可不好在富平軍裡混了。
賈詡就象知道李勤想什麼似的,道:“阿勤,不要擔心以後。縣令吃了虧不要緊,可你立了功,只要說是在他的指導下立的,不就得了嘛,而且剿匪得勝,他上報到州里,也是有面子的,就算他對你不滿,也沒法把你這個有功之人怎麼樣了。而且你得了財物,實力增長,他卻吃了虧,實力削弱,此消彼長,他反而要倚仗你,不敢得罪你了呀!”
賈詡別的不咋地,可就這點好,不管他給誰出主意,都是盡心竭力,不耍心眼兒,尤其是給妻弟出主意,更是不但連計劃都想好了,連以後的情況也都替李勤想好了。
李勤重重地嗯了聲,這些事情要他想,他也會想到的,但很難做到想得這麼快。他看了賈詡一眼,自己這個姐夫,腦子真不是一般的靈活啊,腦筋轉起來,嗖嗖地!
看了眼周圍的人,李勤問道:“大家說呢,這個計劃可行不可行?”
別人哪有什麼意見,扶角兵全聽他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而馮成卻更不是個腦子好使之人,賈詡後面說的話,他甚至還沒想明白,哪可能提出什麼反對意見來。
李勤見衆人都不出聲,便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由我作主了。我決定就照我姐夫的辦法幹上一次,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大家誰都沒吱聲,只有賈詡點了點頭,再就是馬超,叫了起來:“小超跟着李叔走。”
李勤心想:“不會是沒聽明白我說的話是啥意思吧!”他又道:“功名但在馬上取,這可是建立功勳的好機會!”
衆人還是不吱聲,這次馬超都不吱聲了。
看來自己不太擅長做戰前動員啊,李勤只好說起大白話來,他大聲道:“只要這次幹成了,咱們以後天天吃肉,還有酒喝!”
“好,幹了!”衆人馬上就答應了,說別的刺激不到他們,只有說實實在在的吃喝,才能讓他們明白乾這事的好處。
賈詡心想:“一羣匹夫,全是吃貨!”他道:“阿勤,你不是在後面還有東西呢嗎,那裡發生過戰鬥,有血跡和屍體是吧?你派人回去,把戰利品都帶上來,但戰場不要收拾,反而要把屍體扔得滿地都是,強盜們到了那裡時,看到一地的屍體,必會大急,更加不會回去了,正好爲咱們爭取時間。”
李勤答應一聲,立即派了幾個漢兵回去幫助許小泥,他帶着剩下的人等在原地。依賈詡估計,就算強盜來得再快,也得好一陣子才能到。
衆人聽了吩咐,紛紛進了樹林裡,拿出乾糧吃,連帶着休息了。李勤則和賈詡坐在一棵大樹下說起家中的事情,過不多一會兒,馬超也跑過來,管李勤要吃的,李勤把乾糧分給他,伸後抱着馬超,接着和賈詡說家常。
當賈詡聽到家中老父兩年時間沒喝過酒了,忍不住嘆氣道:“我身有孝廉的功名,說到清廉也就罷了,反正一直沒機會不清廉,可說到孝字,我實在有虧父母啊,沒能在他們身邊盡孝,心中難過。”
李勤安慰道:“姐夫,你不必如此自責,家裡不是有姐姐呢嗎,她又能幹又孝順,鄰里鄰居都考她是好兒媳呢。再說不還有我們家幫襯呢嘛,要說享受富貴,那是沒法辦到,可有了困難,大家一起承擔,這卻是沒有問題的。”
頓了頓,他又道:“姐夫以後萬不可辜負了姐姐,否則那纔是天理難容哩!”
賈詡喃喃地道:“怎可辜負,怎可辜負!”
說完沉重的,又說起高興的,李勤講了他給劉勝治汗血寶馬的事,又說了蹴鞠比賽,還有他這幾個手下士兵。聽得賈詡又高興起來,對着吳小三他們指指點點,挨個評價,不過他的評價實在沒什麼好話,不是匹夫,就是類似匹夫,聽得吳小三他們直翻白眼兒,要不是李勤在旁,非得過來揍賈詡一頓不可!
馬超嘴裡嚼着乾肉,聽賈詡評價扶角兵,他不懂匹夫這兩個字是說人好,還是不好,問道:“賈叔叔,那小超呢,小超是匹夫嗎?”
賈詡一本正經地道:“你不是匹夫,要想成爲匹夫,得年紀再大些才成,所以你要快快長大啊,你現在頂多也就是個匹童而已!”
馬超哦了聲,對李勤道:“李叔,小超現在是匹童,不是丫黃兒了!”
李勤哈哈大笑,拍拍馬超的肩膀,問賈詡道:“姐夫,這孩子名叫馬超,是十八坡人,他父親名叫馬騰是個勇士,和氐人……嗯,關係不錯,你可曾在州里聽說過馬騰?”
賈詡打量了下馬超,看了孩子的相貌,嘿了聲,道:“不管是那個馬騰娶氐女爲妻,還是他父親娶了胡女,淪落至此,都必是家中赤貧,這等沒有靠山的人就算是勇士又能如何,怎麼可能在州里混得好,我又怎麼能聽說過他。”想到自己的家世,難免嘆了口氣。
李勤也小小地嘆了口氣,賈詡和馬騰都是暫時失意之人,漢末門閥勢力實在是大到難以想象,不過有本事的人不會永遠被埋沒,早晚會飛黃騰達。
他替馬超整理了下頭髮,這孩子趕上好時候了,馬家又會發達,這小匹童日後是可以對着張翼德大叫:“飛兒,我家世代公侯,豈認得你這個山野匹夫!”
歷史上的馬超確曾這麼羞辱過張飛,只不過沒叫他飛兒而已,但李勤會教他的,李勤會是一個好叔叔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日頭偏西,這時許小泥他們才趕了過來,牽着馬帶着戰利品過來。
李勤問賈詡道:“姐夫,現在該怎麼辦?咱們不能一直等在這裡啊,要不要先往前走一段?”
賈詡站起身,出了林子,四下觀望,他道:“留在這裡可是太危險了,但往前走也不合適。萬一碰上強盜的探子,咱們可就糟糕了,得先想好自保,再想着怎麼得到好處。”
看了地形,他又進了樹林,道:“把大車先放到這裡,還有戰利品什麼的,不好帶的都不要帶着,然後咱們往樹林裡走半里地,躲起來,等強盜們過去了,咱們再出去,順着他們的來路,一直殺進豕股峽去。”
馮成自知自己不是個腦子靈活之人,所以一直忍耐着不說話,可現在終於忍耐不住了,他道:“還躲在這裡?離這裡不過半里地,說不定是會被發現的啊!”
賈詡擺手道:“就因爲留在這裡,所以才一定不會被發現,只要咱們不出聲,強盜搜什麼地方,也不會搜這附近的,你就放心好了!”
李勤道:“姐夫說得有理,強盜們着急救人,沒心情帶走這些東西,等咱們辦完了事,再回來取也來得及,半點不用怕丟!”
賈詡笑道:“還是阿勤明白事理,難怪你當他們的頭兒!”
李勤招呼衆人收拾好武器,牽着戰馬,一起向樹林深處躲去,半里地並不遠,但也足夠讓強盜沒法立即發現他們了,而只要不是立即發現,強盜們是不可能進林仔細搜查的。
暴犰一路飛奔,終於擺脫了後面的追兵,險情一解除,他全身的力氣象被抽光一樣,趴在馬背上,由戰馬一直馱着他返回了老巢豕股峽。
等回了山寨,守寨子的強盜見了他,連忙大叫:“暴犰,怎麼樣,這次可得了好東西,鑌部可派人來催了,管咱們要生鐵呢,要是再不給他們,怕是會有麻煩,咱們可惹不起他們……咦,你怎麼啦?”
見到了自己人,暴犰再也沒法支持,身子一側歪,從馬上掉到了地上。強盜們見狀大驚,顯見是這次行劫出了意外,只跑回來暴犰一個人,紛紛搶上前來,把他扶起,背進了寨中。
寨中大堂,大頭領剎羅梟看着兵器架,心想:“只要這次把生鐵交給鑌部,想來寨中的兵器能換批新的,那時再招些人,山寨的勢力必會更加強大,那時把寨子交給兒子,我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養老了。”
剎羅梟六十多歲,身體仍很健壯,就和大多數胡人一樣,他長着一雙羅圈腿,這是長年騎馬造成的。他只有剎羅戰這一個兒子,可這個兒子別的都好,就是沒給他生個孫子,雖然搶了不少女子給兒子,可卻仍沒生出孫子來,這是讓他唯一一件頭疼的事了。
忽然,外面有小嘍羅飛跑進來,叫道:“大頭領,暴犰回來了!”
剎羅梟笑道:“那你們少頭領也回來了,搶了不少的生鐵吧?”
“不,不是,只回來暴犰一個,還暈了……”小嘍羅渾身哆嗦地道。
剎羅梟大吃一驚,立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難不成兒子出了事了?兒子可不能出事啊,他要是出事,我可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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