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最後的成交價超出了金哥給的最高上限,但是顧茗卻並沒有覺得沮喪。她有預感,這個買賣沒有虧本。
正巧今天是王教授例行到集寶山房坐堂的日子,王教授上午有事沒能過來,之前打了電話說下午來。
顧茗將角杯收好,飛快的給王教授打了一個電話,說明自己收了一個角杯回來,能確定那角杯的確是古董,只是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犀牛角製成的,想請王教授過來看看。
王教授一直都惦記着顧茗的,知道顧茗第一次獨自收了東西,立馬就結束了手上的事情來了集寶山房。
“阿金呢?”王教授一走進集寶山房便看到了坐在櫃檯後面的顧茗。
“金哥擔心嫂子一個人在家不方便,先回去了。”顧茗趕緊迎了上去,看到王教授身邊跟着的人時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喬先生好。”
“顧小姐,又見面了。”喬先生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看着顧茗。
"阿金那小子,就會摸魚。”王教授搖了搖頭,聽着喬先生這般稱呼顧茗,便開口道:“哎喲,我們倆二三十年的老朋友了,顧茗是我的學生,你顧小姐顧小姐的叫豈不是顯得生疏了?”
顧茗一聽,便知道王教授這是在幫她跟喬先生之間拉近關係,她又怎麼能不順着杆子往上爬:“王教授說的是,喬先生別那麼叫我,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叫我小顧好了。”
之前她經過管彤的提醒,纔想起來喬先生和王教授是多年的好朋友,可是卻一直搞不清楚喬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自打從太原回來之後她才逐漸瞭解到,喬先生全名喬安,在古玩界十分有名,是在國際上都很有名氣的鑑定大家薛奇的徒弟。只是喬先生一向比較低調,做事從來不端架子所以不瞭解古玩這行的人很多都不知道。
喬先生瞄了一眼王教授,見對方只是對看着他一個勁兒的笑。
“小顧,聽說你收了個犀牛角杯回來,能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嗎?”最後喬先生還是從善如流的順了王教授的意思。
多年的老朋友了,該給的面子他還是應該給的,更何況他對顧茗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當然,只不過我不太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犀牛角杯。”顧茗點頭,立馬將角杯給取了出來,放到了王教授和喬先生的面前。
這次王教授並沒有立刻上前,而是讓喬先生先觀察。
趁着喬先生觀察的時候,王教授有詳細的詢問了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還有顧茗對這隻角杯判斷的各種依據。
顧茗順從的事情複述了一遍,詳細的說了自己對角杯的各種看法。
“老王,小顧這個學生你教得可真是不錯,說的幾處鑑定要點都是對的。”喬先生觀察角杯的同時也留意着顧茗與王教授之間的談話。
王教授得意的笑了笑:“顧茗的天分沒得說,一看就是幹這行的料,要不然我就是再厲害也不行。”
顧茗聽着王教授這般毫不避諱的誇獎,臉上微微有些窘迫,不過心裡還是很開心。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從她跟着王教授從太原回來之後王教授對她似乎更加滿意了,看來她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聽說你是花了4500塊收回來的?”喬先生觀察完了角杯,對着顧茗道。
“是。”顧茗點頭。
“眼光不錯。”喬先生投給顧茗讚許的一眼。
顧茗聞之精神一正,兩眼放光的盯着喬先生道:“這麼說,這角杯真的是犀牛角的?”
“不錯。”喬先生點頭。
王教授立馬走上前去,將那隻角杯拿在手中,伸手輕輕撫摸,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最後
點了點頭對着喬先生道:“老喬你對這方面的東西比較瞭解,你都說這犀牛角杯是真的了,那多半就是了。”
“鑑別犀牛角杯除了剛纔你說的那幾點之外,還有兩點比較重要的。一個是看它的底面,在犀牛角製品的底部面上有很多像棕眼一樣的小圓孔,這也是犀牛角製品的獨特之處,其它仿品一般來說沒有這種特點。第二的一個就是看顏色,犀牛角製品一般都是漆黑色或棕黑色,凡屬桔紅色的都是仿品。你收來的這隻犀牛角杯在顏色上面稍微有些偏差,可綜合各種特徵來看,的確是真的犀牛角製成的。”喬先生緩緩道。
顧茗虛心受教,待到喬先生說完了之後便忍不住問道:“喬先生,你看這隻犀牛角杯能值多少錢?”我聽說亞洲犀牛角大約是非洲犀牛角價格的8倍到10倍。不知道這隻犀牛角杯是屬於哪一種?”
“從光澤來看它是非洲的犀牛角的前段製作的,只不過這個犀角杯顏色比較深,而非洲犀角顏色比較淺,多半在製作的時候它是經過染色了。
“從製作時期來看,這隻犀牛角杯應該是清代嘉慶之後的作品。雕刻風格是以民間傳說題材和合二仙和福壽題義所表現的。它主要是取一個吉樣和和美美、福壽連錦的意思。”喬先生掌起犀牛角杯細細的解說道。
“如果是非洲犀牛角製成的,價錢方面自然是比不上亞洲犀牛角,畢竟亞洲犀牛已經絕種了。這隻犀牛角杯的雕工看上去有些粗糙,很明顯的能夠看出這是民間作坊的作品,而且可能因爲時間長了,表面上又有一些腐蝕,其藝術價值就大打折扣。不過它的藥用價值很高,犀角有消腫去毒的作用,它也是一種名貴的中藥,我估計這麼大的犀牛角杯,怎麼說也不該低於15萬。”王教授接着喬先生的話往下說道。
“十五萬。”顧茗的心砰砰砰的直跳。
4500塊對上15萬,到底誰佔了大便宜這個是顯而易見的。如果那位急急忙忙走了的胡先生知道這隻犀牛角杯最少也值15萬,肯定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顧茗,第一次收東西就有這種結果,的確是不錯,這下恐怕老鄭的嘴都要樂歪了。”王教授顯得十分高興。
顧茗也很興奮,這個犀牛角杯雖然比不上她賣了200萬的瓷枕,可是瓷枕的事情她是遮遮掩掩的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而這個犀牛角杯卻是證明了她的實力。
以4500塊換來15萬的東西這種事情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少。
如果當時顧茗對這隻犀牛角杯有任何一點的疑慮或者死守着金哥給的3000塊上限不放,說不定就得和這個寶貝擦肩而過了。
“金哥給我收東西的上限是3000塊,本來我還擔心自己多添上了錢收個不值當的東西會虧本呢!”顧茗嘿嘿一笑。
“幸虧你夠機靈。”王教授先是將顧茗誇獎了一番,收起了笑臉,換上稍微嚴肅的表情對着顧茗道 :“雖說這次的結果很不錯,但你也不能因爲這個就浮躁起來,這次也算是你運氣好碰到個真品,下次就不一定了,看東西的時候一定要仔細檢查,如果以後再遇上這種超出上限的情況,最好先和阿金商量下才是。”
“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顧茗知道這次是她心急了點,連怪出聲保證。
如果由她自己做主超出了上限收回來的東西是真的還好說,要是是個假的,或多或少的都會讓人覺得不太好。若非她自己肯定這東西是個真古董她也是不敢這麼做的。
王教授嘴上這麼嚴肅的提醒着顧茗,可心裡卻是早就樂開了花,顧茗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好學生,一出手就得了個大彩頭,不枉他多次單獨開小竈沒有丟他的臉。
“行了,有時候就是需要這種她這種魄力。”
喬先生與王教授相反,似乎對於顧茗這般做法挺贊同。
王教授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得到了王教授和喬先生的雙重肯定,心中大定,飛快的給金哥去了一個電話告訴對方這個好消息。
金哥聽了之後立馬就將顧茗的上限提到了8000塊,接着又是狠狠地誇了顧茗一番,誇得顧茗在電話裡聽着都快要不好意思了才停下來。
金哥的眼力不行,可是卻依然穩坐集寶山房的二把手,那自然也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鄭老闆長期不在集寶山房,金哥基本上就是主持集寶山房的人,每次集寶山房有了好東西,金哥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在金哥的經營之下,集寶山房有一部分數量還算可觀的固定客源,因着集寶山房的名聲好,每次集寶山房來了新東西總能很快就能被感興趣的人收走。
顧茗接到了金哥的指示,知道最近幾天應該會有客人上門看犀牛角杯,安天上班的時候都打起了十二萬的精神等待着。
收到犀牛角杯的第三天早上,顧茗迎來了第一位對犀牛角杯有興趣的客人。
“你們店裡的犀牛角杯呢,拿出來給我們看看。”來人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看也不看顧茗一眼,直接走到了店內專冂招待客人的椅子上坐下。
顧茗從看清楚對方樣子的那一刻開始就清楚的知道,真正的肥羊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