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烏雲蔽日一般飛禽羣幾乎在衆人的注視下快速的壓了上來,得到消息的夏羽等人飛馬來到城頭,然而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那漫天的飛鳥已經對着城外的車隊發動了攻擊。
鳥羣大多以大型猛禽爲主,烽火大陸上的鷹,隼等猛禽的數量並不少,間或還有一些烏鴉之類的食肉鳥類,雖然個頭小了許多,但卻勝在數量龐大,而那黑壓壓的猶如烏雲一般的顏『色』就是烏鴉造成的。
烽火大陸的獨特自然環境,也讓這些猛禽的個頭明顯要大上許多,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帶領它們的是一羣奇獸猛禽,而不是被冤魂詛咒的兇獸,兇獸也是奇獸中的一種,不過卻受到了強大的冤魂附體詛咒,從而變異成兇獸,比如曾在大金地界出現的三眼黑烏,兇獸對獸羣的影響就比較大了,可以讓野獸羣失去本『性』,暴虐嗜血,而奇獸則不同,所以它也是帶領着獸羣攻擊人類,但卻不會爆發瘟疫等疾病。
烽火大陸上的猛禽是強大的,一頭金雕翼展可達到十米,雙爪可穿透堅韌的牛皮,將一頭兩百公斤重的小牛犢抓起,帶到天空中,而眼前的天空,象這種天空的霸主居然也不下數百之數,更不用說那些黑壓壓一片片的烏鴉,雖然個頭不大,但鋒利的爪子,尖銳的嘴殺傷力卻比金雕等大型猛禽還要強上許多。
安洛城外的道路上,當大片的飛禽從遠處的天邊越飛越近,道路上的人們終於慌了,一個車伕一手拉着馬繮,另一隻手飛快的甩動着鞭子,鞭響啪啪的打在馬匹的『臀』部,駑馬吃疼,撩開蹶子就加速跑了起來,不過車伕的打算並不是只有一個人想到,就在他的馬車才跑出十幾米,一輛前方的馬車從斜刺裡衝了出來,顯然也是打的相同主意。
這斜刺裡衝出的馬車車廂正撞在後面車伕驅動的駑馬馬身上,駑馬本來在快速疾馳,前面卻出現一個阻礙,頓時兩者撞在了一起,駑馬長嘶一聲跌倒在地,另一匹馬卻受驚的加快步子,但奈何身邊的同伴拖着後腿,馬車一下衝出路面,車輪陷入道邊的淺溝之中,喀嚓一聲,木輪不堪重負碎裂開來,馬車上數百擔糧草掀翻在地,堆了一座小山。
整條道路都混『亂』成一團,護糧隊伍的士兵快速的趕到各處,準備疏通道路,加快馬速,然而天空卻猛的爲之一暗,萬千飛禽遮天蔽日的擋住了天空,嘎,難聽的烏鴉叫聲在鳥羣中傳來,一個站在一輛倒下的馬車之上的隊正正在指揮着車隊的行進,聽到這一聲叫聲,不由地擡起頭,然而下一刻一道漆黑『色』的猶如利箭一般的烏鴉已經撞在他的胸甲之上,噹的一聲重響,隊正被這股巨力一衝,腳下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地面上,摔的七葷八素,幾個士兵看到隊正跌落地面,連忙衝了上來:“隊長,隊長,你沒事吧!”
那被摔的眼冒金星的隊正搖了搖腦袋,對着一個年齡較小的士兵就是一下,大聲的道:“哭什麼哭,老子還死呢?媽的,跑不了了,『操』傢伙。”對正看了眼胸口位置,那衝壓出來的平滑胸甲位置,已經被撞出一個凹陷出來,上面還沾染着一片紅的白的,隊正看着那血腥,心有餘悸的站起身,擡頭望向天空,在看遠處的安洛城,一跺腳的命令道。
這士兵是屬於後勤部的後勤兵,雖然是後勤兵但也是受到嚴格訓練的,而且作爲後勤運輸,最不缺少的武器,隊正說着帶着幾個士兵就衝到一輛馬車後面,直接掀起馬車後面的斗篷,一張張弓,一捆捆碼放整齊的箭矢『露』了出來。
“隊長,這可是軍用物資,不能擅自動用的。”一個士兵看着隊正從車上拿下長弓,分發下去,不由地提醒道。
“媽的,連小命都保不住了,還什麼擅自不擅自的,拿着,出了事老子頂着,還看着幹嘛,給我『射』死那些狗孃養的。”對正說着抽出一把曲柳木弓,就站在車廂上,從箭捆裡抽出一支羽箭,對着天空連瞄都不瞄一下,就是一箭,不過這種時候,漫天黑壓壓的一片,也沒有什麼瞄準的必要。
龐大的車隊之中,除了後勤車隊之外,還僱傭了不少民用的車行的馬車,後勤車隊的馬伕和士兵都有軍師訓練,但車行的車伕就沒有多少會使用的了,而且面對這麼多的猛禽,駑馬也會恐慌,紛紛尥起蹶子,馬路上立刻就『亂』作成一團。
一隻翼展達到十米的巨大金雕在天空上盤旋一週,猛地收縮翅膀,俯衝下來,幾道箭羽從身邊飛『射』而過,那金雕尖銳的雙眼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獵物,那雙在陽光下閃爍着銀白光芒的爪子伸出,噗嗤,一個車伕的肩胛骨立刻被鷹爪穿透,一聲劇烈的慘叫聲從那士兵口中發出,金雕翅膀猛然扇動,竟飛空而起。
“靠,金六子,老子給你報仇。”一個被金雕那氣勢掀翻在地的車伕看着同伴被金雕帶飛而起,一把抓過弓箭,單膝跪倒在地,瞄準了金雕,嗖的就是一箭,噗的一聲,金雕中箭受傷,翅膀撲騰着灑落一片羽『毛』,飛入天空,而那個『射』箭的士兵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無力的向前倒去,而在他的後背之上,一隻黑『色』的烏鴉沒入他的後背,穿透了他的心臟。
黑壓壓的飛禽數量越來越多,數目少說也有百萬以上,光是大型猛禽的數量就不少於兩萬,其餘的鳥羣數量更多,雖然有的鳥類個頭不大,但是跟一個炮彈一樣從天飛『射』下來,卻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一頭渾身散發着青白『色』光芒的雪隼奇獸嘹亮的鳴啼着,那尖嘯的聲音直入雲霄之中,從那順時針飛動的巨大的飛禽漩渦中飛出,撲上安洛城的城頭上,十數道飛羽應聲飛來,猶如十數道寒光『射』向雪隼,雪隼卻是一忽閃翅膀,一道紊『亂』的氣流席捲而出,十餘道箭羽在氣流中失去了方向,跌落到地面上,雪隼翅膀再次大張,身前的空氣中,一團團水珠憑空出現,並快速的凝合成一個個水球,隨着雪隼的翅膀揮動,數百道水道電『射』而出。
水球在急速飛動的瞬間,快速被拉成一道道冰錐,撲向城頭,城頭上一個隊正看到雪隼的攻擊,連忙大喝一聲:“快躲。”儘管隊正撲倒身邊的士兵,滾向城垛,但身邊的士兵並不是每一個都反應那般迅速,七八個訓練幾個月卻沒有上過戰場的優秀士兵反應慢了半拍,頓時被數百冰錐打中,冰晶快速的擴散,不多時,數人就成了冰雕。
“媽的,我『操』你姥姥。”那隊長看着就這麼死去的幾個士兵,惱怒的跳起來,幾步就竄到一架連弩前面,直接拉去連弩上面的蒙布,『露』出連弩那猙獰可怖的外形,十二個閃爍着血『色』光暈的箭矢散發着『迷』人的光澤,隊長飛快的轉動底座,對準了正在發飆的雪隼,『露』出一絲冷笑聲,拉動控制桿,嗡的一聲,十二道繃簧同時響動,天空中飛『射』出十二道血『色』的流星。
弩箭撕裂着四周的空間,不到百米的距離,幾乎轉瞬即到,雪隼在連弩發『射』的瞬間也感受到了危險,本來凝聚出來的水球快速的轉變,形成一道冰晶屏障,然而連弩的弩箭可不是普通的牀弩,那高達80%的穿刺和30%的破甲效果足以讓任何強大的存在都無法忽視,撞擊的瞬間,弩箭箭頭之上紅光大熾,冰盾碎,十二道弩箭瞬間穿透雪隼的身體,留下十二個血窟窿,一往無前的『射』入身後的鳥羣之中,弩箭所過之處,一片羽『毛』鮮血飛濺,飛鳥如雨水一般墜落。
而此時在城內的 兩片校場之中,兩萬弓箭手排列成巨大的箭陣,清一『色』的明亮鎧甲,背上揹着箭壺,頭盔上『插』着數根絨羽,這兩萬弓箭手分別是中大營的一軍人馬和楊林手下最精銳的弓手組成的萬人隊,身上的鎧甲都是輕甲,背上是加大的牛皮箭壺,手中的弓是上好的牛角弓。
隨着校場前的鼓聲響起,一聲喊聲從前方響起:“風起。”
前排的數百人聞言,張弓拉箭,齊聲大喝:“風。”而後後面的士兵也曲腿拉弓,隨之大喝:“風。”
“風,風,風。”連綿不絕的聲音快速的傳遞到整個方陣,三聲之後,一萬人幾乎同時鬆開弓弦,萬箭齊飛天際,黑壓壓的一片直『射』不斷向安洛城頭轉移的猛禽匯聚成的烏雲漩渦。
上萬羽箭飛『射』,頓時天空爲之一顫,隨後大片血雨飛濺而落,數不清的鳥類被『射』殺,噼裡啪啦的掉落在城外的平原上,天空也爲之一亮,但片刻,那空隙又被密密麻麻的飛鳥所堵,鳥羣的數量非但沒有任何的減少的趨勢,反而因爲不斷的匯聚有上升的趨勢。
成片的箭羽不斷的從地面飛起,而那猛禽組成的巨大漩渦之中,也分出無數的鳥羣組成的長劍刺向安洛城:“『射』。”一道黑『色』的鳥羣組成長劍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下化作一片血雨腥風,然而攻擊無休無止,飛禽們似乎也知道下面的弓箭手隊伍威脅巨大,雖然拼了命的殺了上來。
公孫康看着數量龐大,猶如烏雲壓迫而下的鳥羣,已經連續『射』出二十餘輪箭矢的士兵臂力已經損耗大半,對着下面的親兵點了點頭,親兵一揮舞旗幟,下方軍陣之中,早就等待在一邊的上萬盾甲兵快速的從弓箭手陣中穿過。
“盾。”隨着一聲長吼,上萬弓手在瞬間停下,蹲下身子,而在身邊的盾兵卻同時舉起盾牌,盾甲兵的盾牌是經過特製的,成一個箭v型,頭尾處擁有掛環,而側面則是波浪扣,盾牌與盾牌之間可以首尾,左右連接,瞬間一道密不透風的鋼鐵屏障出現在弓箭手的頭頂之上。
而與此同時,數萬飛鳥以『自殺』的精神從天空飛『射』而下,好似雨點一般的砸在盾牌之上,盾牌下面的士兵在可謂承受這石塊一般的連番打擊,傾斜而下的飛鳥一時間損失上萬,但卻沒有打開半個缺口,後面的飛鳥立刻飛起,在盾牌上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幾頭疾風鷹飛在半空之中,翅膀上青光閃動,無數道臉盆大小的風刃傾斜而下。
疾風鷹的風刃快似刀子,噗噗的擊打在盾牌之上,盾牌立刻多出十餘條縫隙,盾陣下面的士兵的手臂上多出數條傷口,鮮血橫流,盾陣一下出現了缺口。
公孫康看到天空中那幾只奇獸,冷哼一聲,從身邊的士兵手上拿起自己的一把弓箭,弓是黃金級的道具,叫做羽弓,造型十分飄逸,可以加快三成箭速,箭矢上附帶風鑽,提升10%破甲效果,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極品,公孫康一弓搭三箭,輕喝一聲,拉了一個滿弦,嗡的一聲,三道箭猶如流星一般劃過一道寒光。
噗噗噗,三頭只有四星等級的疾風鷹撲騰了下翅膀,兩隻跌落地面,一隻受了輕傷,掙扎着飛上半空,而在不遠的校場之上,韓擒虎大叫一聲好箭法,也不甘示弱的拿起自己的大弓,對着半空中那隻撲騰的翅膀的疾風鷹就是一箭,破星箭,人們甚至沒有看見箭的影子,只聽一聲悽鳴,疾風鷹大頭朝下,跌落而下。
兩人所使用的箭都是特製的,全血鋼夾雜黑鐵打造,具有高強度,高破甲的破甲箭,而且箭羽使用了三眼黑烏羽『毛』,讓箭矢具有一定的腐蝕『性』,這三眼黑烏的羽『毛』則是從白蓮寶藏一同被挖出,被送到靈夏城的,後被做成羽箭,數量不過兩百餘支,每一個使箭的將領只有七八支的分配,專門用於獵殺奇獸之用。
四星奇獸雖然堪比二流武將,但戰鬥力高低有的時候並不是絕對的因素,就好比張飛是一個一流的武將,但最後卻死在一個普通的士兵手裡一樣,所以階位高低雖然象徵實力高下,但卻不是勝負的唯一因素。
這場人和飛禽大戰持續了半日才落下帷幕,雙方並沒有分出一個高下,飛禽更好像是一羣打前鋒,試探情況來的,看着飛禽離開,夏羽鬆了口氣,但是安絡城內外卻已經被血『色』染紅,城外的雪地上,被血霧瀰漫成一片片的血地,夕陽西下,那紅『色』的雪爲安洛城鋪上了一層醉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