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四海賭坊,建在條較爲偏僻的巷子中。雖然是條不兒凹快子。但往來的人流卻絕對不會比主街上少,巷子內賭坊,青樓比比皆是,山海關作爲一個軍事要塞。居住在其中的大多都是年輕氣壯的軍人,除了部分軍人攜家帶口之外。餘下的人大多都是單身,吳國對於麾下兵丁的糧餉雖然不比大夏,但也算是很豐厚了。
而年輕氣盛的士兵手中有了錢,自然需要地方花銷,而且長年的戰爭對士兵的壓力是極大的。所以在這座關內擁有一些賭場。故院並不算稀奇,甚至很多賭場,故院都是由上頭的將領帶頭建立起來的,將網發下去的軍餉,轉道手續再摟到懷裡,可謂是名正言順,誰也說不出來
。
四海賭坊是山海關內最大的賭坊,後臺就是山海關都指揮使,不過這今後臺只負責收錢拿銀子。並掛一個名頭,具體的操作自然有下面的人負責。四海賭坊的老闆姓陳,名四維,能與都指揮使扯上關係,罩着買賣,陳四維自然不會是一個普通的角色。
四海賭坊後院,比起前面那吆五喝六,熱鬧非凡的賭場,這後院卻是別有一番滋味,一方池水,一個水榭,一叢竹林,幾顆垂柳,池水中幾條花紋豔麗的鯉魚遊動着,讓這個小院安靜中帶着幾分生氣。
一張青竹編織而成的搖椅之上,陳四維躺在上面,搖椅有節奏的上下搖動着,聽到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陳四維微閉上的眼睛這才張開,黃仁一頭汗水的走了過來。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微微氣喘的道:“四爺,您交代的事情都辦的妥當了,劉百戶的夫人孩子都請到後院了!”
陳四維恩了一聲,將一側小竹桌匕的茶放在黃仁的身前,道:“喝口水,順順氣,沒動搶吧!”陳四維的舉動讓一旁的黃仁感動不已,黃仁看着奸詐,骨子裡也是一個小人,不過黃仁充其量就是一個小惡,對於旁邊的這位陳四維來說。黃仁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就上不得
。
“四爺吩咐了,咱們哪敢動手動腳,劉家娘子看着柔弱,但股子裡可有一股硬氣,再說咱們上門討債也是有據可依的,那劉家娘子知道躲不過,就帶着孩子跟咱們過來了!”黃仁趕緊恭敬的道。
陳四維點了點頭,道:“劉百戶也算是一條漢子,而且在軍內也算是老兵了,在關內素有威望。當初下套子可也算是費了不少功夫才讓他鑽進來,此番要成就大事,他可是個關鍵的人物,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將其拿住,其他的幾個百戶都到了麼?”
黃仁點了點頭,道:“回皿爺,人都到齊了,都在正廳裡等着呢?嘿嘿,這幾個人可不是什麼硬茬子,被咱們按住命門,就沒有他們選擇的餘地。”
兩人正答話間,一個廝快步的從前院跑了過來,黃仁看着那狼狽的小廝。瞪了一眼道:“出什麼事了,怎麼毛毛躁躁的。”
那小廝慌亂的道:“那劉百戶殺過來了,賭場都被掀了!估計這會已經殺過來了!”
陳四維呵呵一笑,卻是不以爲意,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道:“來的到是快呢?黃仁,去迎迎,別失了禮數!”
“哎!”黃仁說着點頭哈腰的答應着,轉身就要往前面走,不過才走到院門,一個雄健的漢子就衝了進來,直接將黃仁撞翻在的。摔了個七葷八素,劉祥黑着一臉,大步流星的走進院中,看也不看摔倒的黃仁,徑直走向陳四維。
手中的刀直接刺入竹桌上,劉祥一臉的陰沉,對着陳四維,大聲的道:“陳四爺,冤有頭債有主,我劉祥欠你的銀子我說了會還你,就肯定會還,你今天這是什麼意思!”
陳四維笑着將茶杯放下。站起身,和顏悅色的道:“劉大人,坐,今個請夫人和小少爺過來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劉大人那三百兩銀子可都欠了一個半月了,按賭坊的規矩,這帳可是月清的,我這已經幫大人沿了半個月了,陳某手下還養着幾十號人,也是要吃飯的,這錢換不上,咱們也不能壞了規矩不是!”
劉祥就算是在鐵打的漢子,也是英雄氣短,誰讓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就去賭了呢?劉祥長舒了一口氣,收斂了幾分怒氣,道:“錢,我在籌,保證一分不差,還請陳四爺將我夫人孩子放了。”
陳四維呵呵一笑,臉上卻露出一絲譏諷的道:“劉大人,劉百戶,你雖然是一個百戶。手下管着一百多個弟兄,但你每個月的月俸不過也就五兩銀子,算上各種孝敬,多不過七八兩而已,三百兩銀子,你不吃不喝也要三年才能還上,我這裡是賭坊不是救濟院,就算是放高利貸,這三百兩也能翻兩個翻了。”其實一個百戶想要還上三百兩銀子不算是什麼難事,吃些兵銀很是正常,手下每人抽兩三分銀子孝敬,每個月也有個幾十兩,如果在搞搞門路,:百兩銀子要拿出手並不難,不過這劉百戶卻爲人耿直。分錢的時候從來都是按數發錢。有來錢的路子,也是有福同享,所以這劉百戶在軍中威望極高,麾下那百來人各個。願意給他拼命,儘管他背後又都指揮使革着,他也不敢太過過分,將人逼得太急了,不過後面那些人已經這幾天要鬧大動靜,這埋伏下的棋子自然要一顆顆的起出來。
劉祥聽着陳四維的話。難免臉上發紅,本來以他的俸祿,也算是一個小富之家了,除了日常花銷,家中還有些餘錢買些首飾,布匹啥的,但這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現在恨不得將自己的手砍下來:“錢,我拿不出那些來,回頭我將房子賣出去,能有百十兩,餘下的我籌借籌借也能拿出來,你容我兩日,定能將錢給你!”
陳四維當然不會懷疑劉祥的話,如果他開口,三百兩銀子光他手下那百來號人就能補上,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會咄咄逼人,不過今日不同往昔:“劉大人,這賭場的錢向來是驢打滾的利息,一個月內還竹,詩二百兩,個月往就不能那麼算了,算卜利燦就不是那個數了。”
陳四維看着臉色變的越加難看的劉祥,突然一笑道:“劉大人,坐,其實這幾百兩銀子我不在乎,家夫人和孩子就在後院裡做客,一切都安好,你也不用擔心,這幾百兩銀子我也可以把它抹了,甚至還給你一筆銀子,不過我需要你幫着辦一件事。”
劉祥看着陳四維,不敢相信還有這等好事,眉頭越皺越緊,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道:“什麼事!”劉祥負責着關門開合,並檢查貨物,山海關的稅金定的不低。而且有些貨物是禁止私人買賣的,比如說糧,鹽等等,這城內幾萬人,每天消耗多少鹽,糧,如果將私鹽運進來,只要兩三趟,就能賺個上千兩,這買賣雖然犯界,但並非沒有人做過,只是不干他的事,他也懶的去管。
陳四維呵呵一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請劉大人幫着開下關門,送些貨進來!”
“私鹽!”果然如此。這個事情對於劉樣來說並不難,每天守關門的都是那幾波人馬,都跟他關係不錯,到時候分些銀子下去,沒人會亂嚼舌頭,如果換做以往,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畢竟這事情如果被抓那就是斬立決的罪過,家裡人也的受牽連,但此時此刻卻容不得他多想。
陳四維搖了搖腦袋,“糧食!”陳四維又搖了搖頭,看着劉祥不解的神色,陳四維也不打算在瞞,直接開口道:“直說了吧,有人想要這山海關,到時候請劉大人幫着開個關門。”
劉祥聽了陳四維的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想要這山海關,等劉祥回過味來,不禁的倒吸了冷氣。一下蹦了起來,抽出腰刀,對着陳四維道:“你是反賊餘孽的同夥!”
陳四維呵呵一笑,聽着陳四維的猜測,陳四維心裡也是一陣感嘆,是啊!誰能想的到,想要山海關的居然是遠隔兩千餘里地的大夏呢?:“反賊,呵呵,一羣成事不足的文人而已,還不值得我賣命,實話說吧,想要山海關的是大夏!”
“大夏?大真遠離我吳國上千裡,中間隔着兩國,你開什麼玩笑!”
陳四維卻是端起茶杯。道:“我可沒有開玩笑,尊夫人和令郎此剪已經出了關了吧,他們會坐船前往大夏,在那裡,有一座三進的大宅院,如果你按着我們說的辦,除了大宅院外,你還會成爲一地的城衛協統領,管理一方治安,賞金五千銀幣,月俸三十個銀幣,有了這筆錢。你一家人都可以富貴的過一輩子。”
“哼!你以爲這些能打動我!”劉祥惡狠狠的道。
陳四維卻是淺笑一聲。道:“這個條件或許對別人肯定會有效。對劉百戶自然不能奏效,不過劉百戶應該聽說過大夏除了商貿發達之外,奴隸貿易也十分的興盛,而奴隸也分要幾等,如果劉百戶真的想要爲吳國盡忠,那你的夫人會被送入大夏的青樓之中,至於你的兒子,則會賣身給大戶人家當奴僕,世世代代給人當牛做馬,而你,也將走不出這個院子,就算能走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你所聽到的,畢竟我背後站着的人就是都指揮使?”
劉祥臉色略顯猙獰,但片刻後,又恢復了平靜。將腰刀插入到刀鞘之中,坐在椅子上,長呼了口氣,他這條命可以不要,但真的要他老婆兒子爲娼爲奴,他就無法承受了,而且他相信對方肯定會那麼做,而且對方說的不錯,這個事情說出來,對方肯定就不會讓自己走出去,而且就算走出去,又會有誰相信遠隔數千裡之外的大夏要攻打山海關,工,海關那可是歷時兩人,徵役百萬勞工才修建而成,而在這兩年中,山海關的建設每時每刻都在進行着,絲毫沒有停止,這座雄關,說是天下第一關也不爲過,而在左右。有着吳國數十萬兵馬,想要攻取山海關,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一般。
“爲什麼,有都指揮使給你當靠山,你賺取的錢也不算少了。你有什麼可不滿足的,居然要造反!”
陳四維聽到劉祥的話,卻是露出一抹苦笑,道:“你跟我一樣,咱們都沒有選擇,你永遠不會知道那些人的手段,如果我搖頭,你今天就不會看到我,而且我是一個賭徒,吳國很強大,不過一個敢在虎口裡拔牙的勢力,顯然更值得我去投注不是麼,而且對方開出的價錢我實在難以拒絕啊!”
劉祥看了眼陳四維,眼中閃爍一絲掙扎,良久才擡起頭,道:“我也想看看他們怎麼拿下這座雄關,說吧,要我做什麼!”
“呵呵,你答應就好,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試圖敷衍,然後告密,因爲在我們的周圍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包括都指揮使身邊,好了。現在我需要你去見見你的同僚,然後會有人告訴你們要做什麼。”陳四維說着對着一旁的黃仁道:“帶他去正廳!”
正廳之中,淡淡的血腥味道在房間內飄散着,劉樣被黃仁帶進來的時候,看着地上的還沒有死透的屍體也露出一絲震驚,因爲那屍體正是另外一個跟他關係還算不錯的百戶,目光掃向兩側,劉祥也有些震驚,除了六個百戶之外,居然還有一個千戶也在其中,看來對方確實很厲害,悄無聲息中已經拿下了這麼多人,目光瞧向正中,一個穿着妖異的女子端坐在上前的位置上,女子的肌膚光潔如玉,一張妖豔的臉,嫵媚嬌美,身上穿着一身彩蝶裙,裙子裹在那豐盈的身體上,讓人不由地心生遐念。
女子那櫻紅的脣輕抿着。好似那玫瑰花瓣,看着劉祥,不禁嫣然一笑,讓人心神一蕩:“劉百戶,看來陳四維已經將一些事情都告訴你了,既然來了,那就要有個明確的態度,你是選擇合作,還是跟他一樣!”女子說着還指了指地面上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