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聽着吳用答非所問的一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大雨,可是外頭風輕雲淡,怎麼會有雨?”
“呵呵,草原上的氣候雖然變化多端,但還是有跡可尋的,在回來路過河邊的路上,隱隱有魚兒出水透氣,營地內的炊煙也是略顯下墜,所以我估計今夜會有場大雨,而雨夜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時候!”吳用十分篤定的道,吳用雖然只是一個秀才出身,但卻上知天文,下懂地理,也算是一個奇才,每每會有奇謀閃現,否則也不會被稱爲智多星了。
夏羽張開嘴,驚訝的道:“軍師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我們去偷營!”
“好主意,對方肯定想不到我們纔去拜會,晚上就打上門去,如果真的下了雨,視線受阻,正好掩蓋我們的行蹤,偷襲的成功性還是很大的!”赫連博聽了後,興奮異常。
夏羽也點了點頭,吳用的這個主意卻是很好,連他聽到後都覺得有點意外,對方估計也想不到:“恩,就聽軍師的建議,今晚我們就去偷營!”夏羽堅定的道。
吳用搖着羽扇,繼續道:“晚上的偷營,主要是要表明主公的態度,展示我們的實力,所以今天晚上非但不能手軟,反而要表現出主公鐵血的一面,草原部落向來只信奉鮮血和戰刀,爲了日後我們爭鬥之中儘可能少的損失,今晚一定要殺的狠,殺的讓所有人膽戰心驚,讓這支部落的心裡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這樣這支部落投奔之後,纔會真心的爲主公效命!”
夏羽聽了吳用的話,眼睛差點沒瞪圓了,剛纔還在跟他說什麼武和徳兼行,轉眼的功夫就要讓人大開殺戒,什麼叫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這樣會不會引起麻煩,畢竟他們日後要投奔我的,如果今天殺的太多,讓部落內的人產生誤會,那豈不是適得其反!”
在一旁的赫連博卻是呵呵笑道:“大人,草原部落與中原的文化是不同的,草原上最敬慕的是強者,不怕你殺人,也不怕你手狠,就怕你不敢殺人,怕你心慈手軟,只有大人表現出強大的一面,這些人才會真的敬畏你,臣服於你,至於那些道德之類,作爲錦上添花卻是正好,如果大人以道德來讓他們屈服,反而會被他們認爲是大人的軟弱!”
草原蠻族和中原漢族是兩種不同的文明形態,蠻族之所以野蠻是因爲生存環境惡劣,爲了生存而戰,所以奉行的是叢林法則,只有強者才能獲得蠻族人的仰慕,如果用狗屁的道理來跟說服他們臣服,顯然是不可能的,夏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吳用看到夏羽點頭,頷首繼續道:“這次偷襲,以乞木扎族長的弓箭手和赫連族長的牧民騎兵爲主,黃巾兵爲輔,乞木扎族長的人分成兩隊,從兩個方向殺入對方部落,殺進去後,要盡力驅趕普遍的牧民,製造混亂,黃巾兵則故弄玄虛,壯大聲勢,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而另一部分,赫連族長要帶着人襲擊對方的西面營地,那裡是對方圈養牲畜的地方,赫連族長的任務只有一個,將牲畜放出,驅入敵方大營,引起更大的混亂,如果能將戰馬都遷回來,那就更好不過。”
“恩,就按軍師說的做!”夏羽點頭同意,如果乞木扎的攻擊只是引線,那麼赫連博這一路絕對是一個爆炸筒,能將對方炸的粉身碎骨,夏羽腦海裡已經在想那位公主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了。
“另外一點最重要,入夜後,部落要遷移,全部都遷移到夏村,我們擋不住對方明天的反擊!”吳用說道,夏羽全盤採納,並讓吳用負責整個遷移工作,而夏羽則跟赫連博,乞木扎開始做夜襲的準備。
晚風襲襲,天空中可以說是月朗星稀,根本就沒有一片烏雲,風吹拂着草地,發出沙沙的聲響,爲了不被對方的哨騎發現,一行人只能遠遠的躲着,趴在草地上,等着天氣轉變。
臨近午夜時分,就在夏羽等的快不耐煩的時候,草原上的風向開始有了變化,風更加的凜冽,颳起一層層深綠色的浪花,遠處的天邊,一團烏黑色的積雨雲好像一個巨大的黑鍋從頭頂上罩了下來,黑壓壓的好像天塌地陷了一般。
看到天色變了,夏羽反而心情好了起來,隆隆的雷聲在雲內發出,好似那巨大的牛皮鼓不停在敲打,本來還有些亮光的草原被烏雲一遮擋,頓時陷入了一片黑幕之中,幾滴雨點從天而降,開始還是三兩點的打在臉上,片刻的功夫,就已經如斷了線的珠子,打在身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夏羽還沒眨幾次眼的功夫,稀稀落落的銀線已經猶如天上露了個大洞,瓢潑的大雨啪啪的就打了下來,那足有黃豆般大小的雨點打在身上,還有點疼,夏羽站起身,仰天大笑起來,不過在那隆隆的雷聲和不絕於耳的雨聲之中,夏羽的聲音卻是那麼的渺小。
“出發!”一場大雨讓整個天地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完全遮掩了夏羽一行的行蹤。
古爾濟特部落的哨騎大多分佈在距離部落二十里左右的位置,一般都是兩騎一哨,一前一後,以便出事後可以及時將消息送出,不過在這個瓢潑大雨的夜晚,這樣的設置則顯得有點不合時宜,因爲視野幾乎被擋在七八米內,再遠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對面的人。
“誰!”一個哨騎終於發現前方的不正常,本來還在抱怨這該死的天氣的騎兵大聲的喝道,但當看到前方雨幕之中出現的人影,心裡頓時浮現一個不好的念頭,哨騎調撥馬頭,想要跑回去報信,但在雨幕之中,一道寒芒穿過雨幕正中馬上騎士的咽喉,噗通,馬上騎士雙手捂着咽喉,雙眼漸漸的沒了光彩,任由這大雨打在自己的身上。
雖然雨夜影響視野,但這對乞木扎的蠻弓箭手影響卻不大,弓箭手的視野本身就要遠上不少,加上箭矢可以遠距離射擊,雙方在同時發現目標的時候,對方絕對沒有跑出去的機會。
雨夜之中,古爾濟特部落的部落營地就好像是一頭安靜的野獸,雨滴噼裡啪啦的打在氈房之上,嗖,嗖,兩道寒光再次的穿過雨幕,站在營寨大門兩側的箭塔內巡查的士兵只覺得眼前一道寒光閃爍,下一刻就感覺身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不片刻的功夫全身就力量就漸漸的消散。
夏羽帶着山蠻弓箭手快速的穿過雨幕,不過好巧不巧的是纔到一個氈房前,就碰到一隊十人的巡邏兵:“給我殺!”夏羽手中的土之戒上厚重的土元素一閃,一道地刺猛地從地面上竄出,將這隊巡邏兵的後隊直接打散,一人被刺死,剩下幾人也被撞倒在地,而跟隨在夏羽身後的山滿弓箭手手中的弓弦嗡的一響,數道利箭電射而出,將站立的幾個巡邏兵射成了馬蜂窩。
剩餘的幾人雖然打聲的呼喊,但在瓢潑大雨的雨幕之中,隆隆的雷聲足以將一切遮掩:“分散開來,將牧民都驅趕出來,凡有反抗者殺,另外放火燒了這些氈房!”夏羽用鐵刀解決掉最後一個巡邏兵,擦拭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着左右大聲的道。
夏羽帶着這一路有一半的山蠻弓箭手,另外還有一半的黃巾兵,一百多號人,就好像是一羣殺入羊圈裡的狼,露出了鋒利的獠牙,鋒利的刀劍撕開氈房,帶着邪惡的笑容衝了進去,一個個的牧民好像綿羊一樣被驅趕出暖和的氈房,被拳打腳踢的聚集在一起,並向營帳內部驅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