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彪形大漢,面相猙獰,凶神惡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們,其中爲首的男人體型堪比日本相夫,黑色的西裝,酷酷的墨鏡遮蓋了大半塊臉,儼然標準的黑社會,只是我想不通,這麼炎日的夏天,他竟然能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暫不說他全身武裝的黑色西服,但那雙皮製的的手套恐怕也夠受的了,
“佳麗抱緊我,”念在我耳邊徐徐的說,調轉頭擡腳就跑,一場追奪戰正式拉開帷幕,不多遠就感覺唸的體力不支,呼吸也紊亂,腳步踉蹌了下,我的心揪在一起,誰說不是呢,抱着我能跑這麼快已經很不錯了,咦,抱着我跑,我的個娘啊,記得剛受傷的地方是胳膊啊,怎麼腿也廢了,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可以下地跑路的嘛,
“念,放下我啊,我的腿並沒有受傷啊,”真的敗給自己了,是不是遇到事情的時候人都那麼容易變笨呢,哭笑不得的看着滿頭大汗的念,一臉尷尬的說,
“是哦,瞧我急的……”念鬆開手,順勢攔住我的腰際,我的腳輕輕的落地,跟着他奔跑的節奏朝前跑,後面聲聲威脅越來越近了,我的心都要跳了出來,偏偏念放我下來的時候重心不穩腳崴了下,現在正疼的齜牙咧嘴,可表面裝作如無其事,真的不知道我還能支持多久,
念拉着我的手拐近小公園裡,熟悉的公園對我們是有利的,這是我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人幫忙報警,
上天在跟我開玩笑麼,我和念跑很久,路過的地方大致也都是常有人活動的地方,今天邪了,體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腳已經麻木不痛,腿肌肉緊繃酸是很,
“念……我……我……我跑……跑不動了,”看着在前面拉着我的念,終於身體到了極限,我想後面那幾個大汗也該消耗不少,你追我趕周邊呼呼後退的竹林變的清晰了,越來越茂密,粗壯的竿子頂着枝葉,風掃落葉沙沙響,月明霧舞繚繚香,萬竹齊聲慼慼語,回眸暗影死死追,
念拉扯我往《萬竹烏》深部跑去,這次想要遇到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有自救了,希望這些竹子能爲我們遮遮身影,躲吧,已經跑不動了,摸黑朝前走,身後的腳步聲漸停漸行,我們的腳步也和着他們的節拍而調整,
風高夜黑的晚上,烏雲都感覺害怕躲進雲層裡,有幾個無聊的男子一定要將我們活捉,而我們並非大熊貓國寶級人物,和念緊緊的挨着往深山老林裡走,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這片林子能通往後山呢,
北慶高中的後山延生下來的另一邊是《萬竹烏》,那麼平時來小公園都讓山走了半圈啊,神經繃的緊緊的,生怕稍不留神就被他們找對了方向,
“去哪裡,大哥我們沒有帶電燈,黑漆漆的看不見啊,”沙啞的聲音在我們後方二十米處響起,
“媽的,他們跑不掉的,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他們,你們有打火機吧,用它來找,”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可四肢發達真的不代表頭腦簡單啊,這個老大還有些小聰明,這幫黑社會平時誰不好煙,說必備的打火機那個個腰包都能摸出一兩個,
伴着話音落下,陸陸續續有人打打火機,“啪啪~”風中夾雜打火機電子石摩擦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零星的火光閃爍,幾個高大的漢子帶着髒話謾罵,
“佳麗,走,我們繼續上山,”念抓着我的手,微不可聞的聲音吹響,吃力的支持皮囊慢慢的往山上移動,手心微微滲出汗,溼漉漉,粘呼呼,手腕上傷口劃到路邊的竹葉上,像被刀割般鑽心的疼,牙齒磨得咯咯響,最後我決定咬住嘴脣,不發出任何響音,
不知不覺我們爬到頂部,,那片熟悉的空曠地,想到初吻被奪走的時刻,纏綿得到骨頭都是軟軟的,今夜身邊的人還是念,地方還是這片空曠地,而情節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次是甜蜜的相愛了,而這次是慘兮兮的被人捉拿,更加可惡的是我們並沒有犯下什麼錯誤,而他們也並非善類,
“念,我們通過北慶出去麼,”我已經累的不行了,重重的坐在草坪上,大口大口喘息,雙腳伸直放鬆全身,他們那麼胖那麼笨應該還不會追上來,就讓我歇息一會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自從上次有人在學校自殺未遂後,校長就在後山出口處設立的大門,晚上是要上鎖的,”念人仰馬翻的貼在大地,胸口起伏不斷,我說良久後他給迴應,
設計門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害怕有人逃到後山自殺,這麼美麗的後山用來自殺,這也太暴遣天物了吧,學習帶來的壓力或多或少都夾雜着身邊環境因素,這纔會導致他們思想狹窄,想到唯一的逃避方法,,自殺,
爲防止這些孩子會出現這樣的心理特徵,我已經在林和安置了心理醫生,我想這些都是必備的,不能因爲請來一年中半年閒就不去請,防患於未然美校長不知道麼,
“如果按照你說的,我們現在根本就下不了山,那怎麼辦,和他們繼續周旋麼,”我的心涼了半截,比這夜還要涼上幾分,真的不能想象這樣東躲西藏直到有人上山發現爲止,機會渺茫啊,我們帶地不動,危險就會與秒俱增,我們心理更加壓抑,
“佳麗,你別害怕,我們自己用手機報警,”念掏出手機,顯示屏照得他臉煞白,真的有點像傳說中那樣黑白無常中的白無常,沒有任何血色可言,
“怎麼了,”他合上手機對天發呆,我往他身邊靠攏,拿着他遞給我的手機,打開後,心仿若瞬間枯竭,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現在的自己很懊惱,真想要把移動公司所有的全體職工打一死,往死裡打,NND,竟然沒有信號,
“你們在這裡啊,”身後叫起沙啞的聲音,不用猜就這到是那幫豬,個個圓鼓鼓的還有力氣爬上來,我還真是有點佩服呢,
我和念警覺的起身面對正前方的幾個黑影,冷風撩人,原本捲曲的頭髮被吹的更加亂了,念握着我的手眼睛發出寒氣,如果眼神的利劍,面前的幾個統統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我是張念,新琳達威士忌董事長的兒子,你們也敢抓,”念特意拖出聲調,有恃無恐的看着來頭不明的黑社會,
“我們不管你是誰,只有抓住這個丫頭我們就算完成任務了,偏偏你要出現壞我們的大事,這不是老闆要抓你,是我要抓你,小子體力不錯啊,我們幾個差點被你的累死,”黑影雙手握拳捧着胸前,很快聽見“咔咔”兩聲,手指關節被捏響了,可見力氣有多大,
“爲什麼要抓我,”我該問這句愚蠢的話麼,可是還是問了,慶秋雨、美詠早就暗自動了幾次手,可都被小林發現了爲此我已經換了三次剎車了,而這些我都沒有和任何人說,只是叮囑小林在暗處盯着點,知道誰還不好辦,裝不出門就是了,小動作無用處漸漸也就淡化了,而這次看樣子是被我逼着急了,狗急跳牆是時候了,
我並不驚訝這個,更另外我意外的事情是我還愛着念,深愛着身邊的這個男人,所以纔會這麼不小心一個人走出來,將自己送入虎口,是命理定數麼,註定我要爲了愛攝入危險和煎熬中,,
“你不覺得你問這個問題有點傻,把你帶給我們老闆,一切不都知道了,”說完單手朝身後擺擺,“你們幾個上,我要完好無缺的,這是老闆交代的,”剛剛還說要活的,現在要完整無缺的,這樣說如果我以死或者自殘他們豈不是沒有任何辦法,
“等等,你們別過來,”見他們沒有任何後退的意願,趕緊補上這句話,“你們再走過來,我……我……我就自殘,”
“哈哈……”一陣爆笑,對面的幾個男人都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後仰,
“你們笑什麼,你們老闆不是說了麼,要完整無缺的我,如果我受傷了,你們難辭其咎,”我儘量挺高胸,語氣保持平穩,自信滿滿的指着他們說,表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心裡卻像裝了只膽小的兔子,顫抖的連毛髮都豎起來了,怎麼還沒有退呢,
“小丫頭,我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可惜我們不吃這一套,要知道你們抓起來並不容易,而且在打架和捉拿上出現點意外是可以接受的,再說了,你認爲老闆相信誰的,”最後一句像是在補充他違背規則是應該的,而我依然是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
“佳麗你退後,我來對付他們,”念將我推到身後,想要用肉體搏鬥,
在念的推動下,整個人往後移出幾步遠,而傷痛的腳像是踩到石子了,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倒,
“念……”我的身體並不是倒在堅實的地面上,而是落入半空中,我怎麼忘記了身後是陡峭的壁面呢,
身體飄飄忽忽的往下沉,耳邊呼呼的風阻隔四周所有的聲音,害怕的閉着眼睛,突然身體被重重提了把,心猛的被電了下,手臂有股力量在拽,快要疼死了,
“佳……麗,”是誰在叫我,這聲音怎麼像是垂死的人最後的諫言,我努力的擡起眼皮,那張熟悉的臉在星光下漸漸清晰,
“念,你……你爲什麼……”我哽咽的說不出話,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被連累,而我跌落峽谷,那幫黑衣人不會拿他怎麼樣的,他們要的人是我,爲何要跳下來,爲何要跳下來……我在心裡吶喊爲什麼,可嘴巴怎麼也說不出了,
“你別哭啊,抓緊我,我拉你上來,”念努了把力,我的身體被拖了一下,沒有任何進展,
“念,你鬆手,鬆手啊,”念倒掛金鉤可能還不知道他現在處於的境地有多麼的危險,如果他腳勾住的那塊岩石鬆動的話,我們兩個都會跌入谷底的,如果鬆手的話,還可以支撐他,說不定他還可以沿着旁邊的那顆小樹爬到岩石上,山頂上的那些人一定會想辦法救人的,他們要的是活的啊,
“我不鬆手,佳麗你別放棄,”他伸出另一隻手握了過來,我的身體在空氣中搖擺,怎麼也夠不到,
“念,你別傻了,你快鬆手,快點啊,”我小心翼翼的搖晃,希望他可以鬆開,被禁錮的手火辣辣的疼,卻怎麼也比不上我心中的,“念,我……我愛你,所以……所以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答……應我……答應要好好的活着,所以你放手,我們……我們……我們不能一起死了,”爭取最後的力氣,歇斯底里的吶喊,風將我的話吹的七零八落,
“不,我不要,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活着有什麼意思,你知道嗎,我的爸爸從小就不關心我,而唯一關心我的就只剩下媽媽了,失去媽媽後,我是個孤兒,是你是給了我活着的動力,雖然……雖然那只是個藉口……也是傷害你你你……你的根源,可我愛上你,一輩子都不會放棄,如果沒你……沒有你,我會生不如死,”念說完最後一句話,笑了,他的另一隻手終於握住我的手腕了,
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這麼感人的情話,爲何是現在這個情形,老天從來都對我如此刻薄,自幼沒有父母,長大飽受挫折,好不容易擁有真愛了,卻是現在這幅天地,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就讓我愛的人好好活着吧,我用另一隻手推開念,
“佳麗,佳麗,不要……不要,”吧嗒,我的臉上多了滴冰涼的水滴,是念的淚麼,他的淚更加促進了我求死的念頭,手使了把勁,整個人急速下沉,
唸對不起,再見了……
當我感覺被風分解了的時候,有人在我耳邊唸叨:“這個玫瑰戒指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