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媽我是萍萍!”歐式小洋樓二樓萍萍的房間,紅彤彤的房間被整理過後,呈現柔和的藍色,寶石藍的天花板掛滿圓溜溜珠子的吊頂亮着橘紅的光,萍萍依着公主牀坐下,滑蓋流線型的手機咔的滑上去,輕巧的彈跳按鍵,很快就那頭傳來聲音。
“是萍萍啊,有事嗎?”
難道沒有事情就不能打電話回家,難道非要有事情才能找媽媽,媽媽我想你不可以嗎?到底是我平時忽略了打電話回家,讓您形成了有事纔打電話的條件反射?還是你早就把我當成負擔,出現在你身邊,哪怕是這遙不可及的聲音都讓你厭煩?
“哦,是有事情。”萍萍一手扶着手機,一手捏着放在枕邊的全家福,三個人,媽媽,她和那個整天遊手好閒的弟弟。
照片雖然背景單調,只要一塊紅色的佈景,但他們每個人的嘴角閃現的笑容是甜蜜的,是幸福的,哪怕就只有在照片裡才能看見的假象幸福,也足以讓她興奮。
“哦,你說吧,怎麼了?”那頭的聲音顯得沉重而憂鬱。
“媽媽,這個小姨是你親妹妹嗎?她是好人嗎?”萍萍無法用精闢的語言解釋這個陌生女人身上的麻煩,只有這樣簡明扼要的說。
“這孩子怎麼這樣說呢,她當然是我的親妹妹,就像你和你弟弟一樣親的。”如果真的像她和弟弟一樣的話,那就真的值得懷疑了,那個爲非作歹的弟弟整她的次數不計其數,爭奪大戰爆的頻率比電腦傳輸數據還有快還要多。真的要是和弟弟一樣的小姨那真的要重新評估了。
“那她到底做什麼的?”
“出什麼事情了嗎?萍萍你小姨從小命苦,一點大的時候就送給人家了,你三歲那年她才從地獄般的養母家逃出來,後來就下海了,聽說她賺了很多錢呢,而且還嫁了個有錢的老闆。”電話那頭聲音異常激動,提到有錢的人就會兩眼放金光個媽媽此刻不知道陶醉在何方。
“只是聽說嗎?你有沒有真的見識到呢?”
可疑,道聽途說的事情至少有一半是假的,更何況媽媽也只不過是聽她說而已,並非親眼所見,所以還是不足掛齒,需要真實的驗證纔能有效的證明,證明這個小姨不會做那種事情。
“這個啊,我還真是沒見過,她應該不是在說謊。”那頭聲音依然鎮定,她相信自己的妹妹,雖然是沒有一起長大的。
“我看你是在幫她說話吧,好了,我不問了。我想你不會知道什麼的了。”聲音消失了一會,“媽媽,你好嗎?弟弟有沒有揉你生氣啊?”萍萍整理還情緒,想到那個整日調皮搗蛋,唯恐天下不亂的弟弟心有餘悸。
“沒有什麼事情,我在家很好,你弟弟也變乖了,說要好好唸書呢,那要是沒有事情我就掛了,電話費高。”
“哦,那就好,媽媽你保重,我今年恐怕回不去了,我要考德語。”萍萍聲音帶有一絲顫抖,常年不在家,弟弟又不懂照顧百病纏身的媽媽,心裡倍感難過。
“哦,沒事,只要你能好好的念,將來能有出息,媽媽我就能含笑九泉了。”那頭聲音哽咽,再也聽不下去了,先掛上電話。
“嘟嘟嘟嘟嘟……”耳邊襲來一陣忙音,萍萍掩面哭泣,出來已經有幾個月了,她沒有回過一次家,因爲電話費昂貴,一個月也就打一次,那份思念之情催生出淚眼濛濛的場面。
媽媽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萍萍仰面看着空蕩蕩的天花板,心中百般消沉,臉上爬滿愁雲。
…………《可愛的分割線》…………
天空朦朧的月色灑滿大地,遙不可及的星子閃爍朦朧迷人的光。時而呈現兔型狗貌的雲朵掛滿天空,惹人翩翩遐想,涓涓溪流迎着冰冷的河岸延伸到低窪的遠方,門前光禿禿的楊樹隨風盪漾,歐式小洋樓沉浸在寒冷的夜色中,陌生女人進入這個家已經4小時了,從起先屋主佳麗的介紹到後來幾人在樓下吃點心談天說地,後來到她想看星星,憫懷過去。
女人身後拉長的聲音纖細而嫵媚,雙手搭在冰冷刺骨的欄杆上,嘴角那抹桃色笑容映照月光襯托出她此刻愉悅的心情。
佳麗收拾好樓下的桌面,匆匆忙忙趕上露天陽臺,生怕女人想不開會自殺,常言道失戀的人神經是敏感的,也是衝動的,離婚也是如此。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擔當不起,這麼鮮活的一條生命死於自己的陽臺之下,豈不悲哉,再者她也怕鬼啊。
她在幹嘛,一個人立在欄杆旁邊,朝一望無際的黑夜看去,背影淒冷,彷彿是被憂傷附身的無翅膀的蝴蝶。我要不要去,還是再看看,要是她真的要自殺也應該有個前奏,看她動也不動的站在,估計不會有事,我看我還是陪陪她吧。
一縷薄紗披在佳麗瘦小的身軀上,無情的踩上鋪滿月光的天台,追着女人身影來到欄杆旁。她背靠在欄杆上,眼睛餘光撣到女人優美的脣線上,她在笑,沒錯她在笑。
“小姨,你笑什麼?”佳麗忍不住好奇的問,好奇害死貓,她的好奇卻引來了一大堆的無關緊要的話,她成了女人量身定做的傾訴對象。
“我在笑我自己傻,我一個女人能在商場上打拼夠幸苦的了,他爲什麼還是不能理解呢,說是內心空虛就隨便在外沾花拈草,我還傻乎乎的原諒他的行爲,爲他開拓罪名,還深深的譴責自己,怪自己沒有時間陪他,才導致這樣的。我真是傻,現在想想,當初早就該這樣了,和他在一起已經沒有意義了,留住了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長篇大論,一張一張的翻閱,佳麗聽着聽着肌肉抽搐,詫異到同情,到對那個男人的憤恨,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假使那個惡男出現在她面前,保準要給他來上幾拳頭,以解心頭之恨。
“真的可恨,這男人怎麼這樣啊。”佳麗雙手拍在欄杆上,橘紅色的路燈整齊又有序的排列,路面兩側頓時輝煌,一條火龍飛向遠方。
一輛黑色寶馬映入眼簾,很快從裡面走下倆個人,看身型就能判斷是葉培,佳麗心一緊。
葉培哥哥,這麼晚他來幹嘛?不會是來問我答案的吧?不要啊,我對哥哥的感覺就像是親人的感覺,從來沒有過那種想法。不對,好像不是,他身邊還有一個人,真是奇怪,那人是誰,看身段不像是江姨,我得下去看看。
“是哥哥來了,小姨你先在這裡,哎呦,這外面也怪冷的,我看你還是和我一起進屋吧。”佳麗害怕她會做傻事,雖然女人剛剛已經表明連一滴眼淚都不會爲他流,爲他死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想想還是把她帶回屋,這樣是爲了防止她突異想。
女人欣然接受,她對樓下來的兩個不之客很感興趣,隨佳麗下樓。佳麗打開玄關門,兩人剛好抵達門口。
“哥哥,你這麼晚來……”她的眼光落到身後那個神秘人物的軀體上,葉培進去後,身後的那個神秘人顯出廬山真面目。是個女人,微胖的身材,穿着黑色女士西服,白淨的臉色肉鼓鼓,乾癟的嘴巴陷入其中,倒是眼睛很有神,大大的雙眼皮之上修剪的柳葉眉舒展開來,腦後盤有髻。
“好媽?”佳麗驚喜的叫着,滿臉狐疑的臉擠滿笑容。好媽是葉培家的管家,家裡無子嗣,年輕的時候就跟着葉培身後伺候,屬於葉培專屬保姆。
好媽,她來幹嘛?這麼晚了哥哥要搞什麼鬼啊,雖然好媽是你的傭人你也不用這樣折磨人吧,這麼晚還讓她跟着你動跑西溜的,瞎折騰人。
佳麗拉着好媽圓鼓鼓的手,笑容可掬的看着她,這個女人看似老實,其實是個厲害的角色,對學習中的他們從來不心軟,以至於佳麗得了後遺症,見到她就想着要呵護她,要討好她。
“好媽,你怎麼來啦,這麼晚哥哥你也真是的,我們好媽也需要休息的嘛,幹嘛還要帶着她到處亂跑呢。”佳麗聲調輕飄飄的,帶有一絲埋怨,她挽着好媽厚實肉組的胳膊,嘴角的笑容不得消停。
“佳麗,好媽是來照顧你們的,媽媽說了,外公不在家,你們倆人又都是學生,期末考試也要來臨了,好媽決定要來這裡照顧你們並且監督你們好好學習。”葉培直徑走到廚房,迅打開冰箱,隨手拿起剛剛結冰冷凍的優酸,這是他的習性,早在很久以前就習慣這樣喝法。
沒有想到還有人記得我喜歡這樣喝,是佳麗,還是萍萍呢,我真的好希望是佳麗,最起碼這樣我還能感覺到她是在乎我的,如果是萍萍呢,她,對於她,我真的感到爲難,倔強的讓我感到有壓力。
葉培拿到手中的優酸又規規矩矩的放會冷凍室內,手中殘留那冰涼的溼氣,沏入心扉,彷彿置身於遙遠冰天雪地的南極,渾身瑟瑟抖。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隨手拿了瓶可樂,快拉開圓環,“砰!”,易拉罐爆破的聲音。
他舉着圓柱體慢悠悠的送人嘴中,一直都這麼溫如爾雅伴有紳士風度的他,舉指間透着氣宇非凡的男子氣概。
整個屋子裡纏繞着濃郁陰霾,似乎又什麼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