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澤正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她,他身形俊朗是個好男人,只可惜許漫雪對夜澤始終無法產生愛意。
“漫雪。”
一聲輕柔的呼喚,許漫雪轉過身看向宅院的入門處。以爲與夜澤同樣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那裡,臉上的溫柔與夜澤的苦痛形成鮮明對比。
“自從遇見安日初,我就莫名的被這個男人所吸引。他雖不如夜澤那般俊朗,還有過婚史和一個兒子,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聽着他講述病逝的前妻時那一臉的痛楚,心會爲她而疼。而且……在我第一眼見到安日初時,讓我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怦然心動的感覺。”
許漫雪講述着自己對安日初的好感,江姨不忍再聽下去,不禁別開了視線。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許漫雪眼底流露出心虛與歉意,“我留下小歌,也算是對夜澤有所交代吧,畢竟他還有個孩子,而且還有皓辰,心中也足以得到安慰了。”
“夫人,你……”江姨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唉,有些道理我不是不明白的,所以……你還是快走吧。”
既然無法阻止,江姨只好選擇讓許漫雪與安日初離開,起碼這樣,不會再讓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的身影繼續出現在夜澤的面前,深深地刺傷他的心。
許漫雪微微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夜家,與她已經維持了許久地下戀情的情人安日初徹底離開了這裡。
夜澤望着那兩個雙雙離開的身影,終於,一滴冰冷的淚順着臉龐緩緩滑落。
夜皓辰擡頭看着夜澤,問他:“爲什麼不把她追回來?您明明可以的!”
夜澤一聲輕息,“有些情……不愛就是不愛,真的是萬分勉強不得。”
“可是妹妹還那麼小……”雖然夜澤溫柔,但是小小的夜皓辰心中卻充滿充滿了恨意。
許漫雪的離開,讓原本就不是處處充滿明朗的夜家,更加增添了陰鬱的氣息。就在她離開的半年後的某一天夜裡,看似平靜的夜家再次掀起軒然大波。
不滿週歲的夜歌突然生病,持續高燒不退讓她陷入深深的昏迷,夜澤抱着孩子、江姨帶着夜皓辰,幾個月踏着陰雲籠罩的月夜匆匆趕往醫院。
但是令人感到遺憾的是,雖然經過醫生整夜的全力搶救,纔出生不久便失去母親關懷的夜歌,終究是沒能挺過這一劫,她還沒有好好的體會人世間的冷暖,有更多的時間去看一看這個色彩斑斕的世界,就徹底的離開一直揪心牽掛着她的親人。
唯一與自己有着血脈親情的女兒離開了,無疑是在夜澤的心頭再度敲上重重的一擊,他與許漫雪離婚的事至此還有人在背後非議,現在又遭遇到了這麼強烈的打擊。
夜澤雖然沒有說過什麼,可是那雙紅腫着佈滿了血絲的眼睛,卻比說一切話語都足以讓人爲他感到心傷與心痛。
自那此後,夜澤整日坐在小花園樹下竹
藤椅上借酒澆愁,看着秋葉片片飄落,緬懷着他沒能開花結果的單相思戀情,還有可憐離他而去的小女兒夜歌。
終於,夜澤在雙重打擊下不堪心理重負,在一個秋風吹冷了思念落葉滿天的黃昏,他倚靠着樹下的竹藤椅慢慢閉上仍然帶有傷痛與不甘的雙眼,酒瓶滾落到厚重的樹葉之中……
重新回憶那段傷痛的過往,江姨一向沉冷的臉上止不住滑落下眼淚。
“二十二年過去了,如果不是你的追問,我至今……都不想再提起那件事。可是……畢竟紙包不住火的……”
“怎……怎麼會?”聽完江姨的這番講述,安然整個人呆愣住了,“媽媽她……和爸爸他們……竟然會是這樣……”
安然難以接受她聽到的事實,因爲過去她不止一次追問過父母的愛情經歷,許漫雪每一次都講述她與安日初是如何如何相知相戀相愛,卻從未提過之前會有這樣一段不堪的過去。
安然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深愛着的父母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在許漫雪與安日初所謂的甜美戀情背後,竟然承載着這樣一段令人感到唏噓不已的殤痛過去。
“夜先生在夫人離開之後,曾經不止一次和現在的夜先生說,讓她千萬不要去恨夫人和你父親,而且日後無論如何都不許再找那個叫做許漫雪的女人,更不能去找她的麻煩。”
夜澤的這番告誡,聽起來像是已經對許漫雪絕情決意,但是安然聽得出來,他的心中還是有着濃濃的無法割捨的愛意。
如若不然的話,夜澤也不會不放心夜皓辰,生怕他終有一天會找許漫雪與安日初算這筆賬。事實也的確如此,夜澤的擔憂終於發生了。
“那麼……現在的夜歌……”雖然安然曾經在羅亞修那裡聽到過一些大概,可是她還是想要知道得更加清楚一些。
“小歌小姐是夜先生從福利院帶回來的,這件事雖然沒有公開,但是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秘密,背地裡大家還是知道的。”
江姨說完,搖着頭沉沉的嘆息,“這真是造化弄人世事難料啊,我原本還以爲黎家大小姐的出現,可以讓夜先生壓抑在心底的悲傷慢慢釋放,可是……”
提起黎瑩瑩,安然感覺有些心塞。
黎瑩瑩是讓多年來獨自一人舔舐傷口的夜皓辰打開心門的人,他纔剛剛重獲溫暖從緊裹的硬殼裡出來,黎瑩瑩就發生了意外。沉痛的打擊讓夜皓辰再次變得性情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該說的我都已經講給你聽了,至於以後怎樣就看你自己的了。”江姨說完,離開了房間。
安然雙腿發軟,慢慢的滑坐在地上,聽完江姨說的那些傷痛過往,她現在腦袋裡亂糟糟的,始終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會這樣?”內心的糾結,讓安然感到萬分頭疼。
……
多日後,某個早上。
安然還沒有從渾渾噩噩
的夢中醒來,就被夜皓辰從牀上拽起來,她揉着有些暈暈的頭皺着眉擡頭看向夜皓辰。
此時雖是清晨,但是夜皓辰卻身穿菸灰色毛呢風衣站在她的窗前,看起來像是準備出門。
“這麼早,你要幹嘛?”瞭解了事情真相,安然在夜皓辰面前說話的底氣都小了許多。
“起來,收拾一下,我帶你去X市。”夜皓辰不冷不熱的說道。
“可是……要去多久啊?我還得上課呢!”安然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表達這心裡的不情願。
“徐小竹會替你請假的。”夜皓辰有意無意的提起安然在意的人,讓她不得不去。
“你抓緊時間,我到樓下等你。”夜皓辰說完,先行離開了房間。
“行!夜皓辰,你夠狠!”安然深吸了一口氣,強壓着心頭的不樂意起牀洗漱之後下樓。
夜歌也在客廳,見安然下來立刻迎過去對她小聲耳語:“我哥說他去處理分公司的一些事宜,而且要帶你一起去,所以這幾天你一定要小心應對哦!”
現在的夜歌,已經不是以前那種極力給安然推薦夜皓辰的夜歌了,經歷了那次的是,她現在更加擔心的是夜皓辰千萬不要做出傷害安然的事。
對於夜歌的好心告誡,安然點了點頭收下了。
X市距離D市只有二百多公里路,雖然路途短暫很快就到了,但是這一路上安然都有意無意的與夜皓辰保持着距離,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到了X市,住進展輪世紀酒店。
“我去分公司,你自己隨便逛逛或者待在房間,到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夜皓辰說完就走了,把安然一個人丟在了房間。
安然揉着餓得有些難受的肚子,臉上充滿了怨色,她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吃過飯,這會兒早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無論安然怎麼抗議,夜皓辰都沒有再回頭,她索性抓起包包,一個人出去外面的小街逛。
崇智小街雖然不大,但是各色美食與小商品琳琅滿目,讓人應不暇接。
安然一個人走在陌生的城市不熟悉的環境中,再加上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逛街,人來人往的吵鬧得厲害,她繞到一個幽僻的商鋪間衚衕裡打算抄近路回去。
突然,前方拐角處傳出激烈的打鬥聲,安然的腳步一下子頓在那裡,心狠狠地一沉,“不會吧?怎麼走到哪裡都會遇見這種事?”
安然在心裡叫苦不迭,轉身打算快四離開少惹麻煩上身,可是聽着打鬥的聲音好像是以一敵衆,終於沒能按耐住好事兒的心,朝着聲音的方向跑去。
見到眼前的景象,安然驚呆了,四個男人正在對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狠命踢踹狂打,眼看着那個人已經招架不住倒在地上,他們還不停地下着死手。
安然扯着嗓子大喊:“住手!打死人了!”打人的四個男人停住動作,同時回頭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