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雲秀的倔強

雲秀撫摸着自己越來越大的腹部,她的心情變的寧靜了。這是她和墨子午的孩子,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不過,雲秀深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雲秀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挪到榕樹下。榕樹上已經開滿了,柔美的榕花。微風吹過,細碎的花瓣兒搖搖晃晃的落在她的手心裡。

“孩子,這就是娘常常要來的地方,它是不是特別的美啊!”雲秀望着樹上的花兒微微笑道,輕輕撫着肚子說道,“師父在這裡遇到了娘,娘又在這裡遇到了你的爹爹!我們要在這裡等待你的爹爹,直到有一天,我們一家人在這榕樹下團聚了!”雲秀想象着那美麗的畫面,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絕命躲在不遠處,偷偷的看着雲秀一臉期待的表情。他的心裡忍不住開始嫉妒!要是,我沒有離開你,這個孩子就會是我的,你現在盼望的人也是我!可是,這一切都已經成爲了現實,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到,那個最初的地方。他情不自禁的走到雲秀的背後,摟着她瘦弱的雙肩。

“你回來了?”雲秀激動的轉身,擡頭看到絕命憂鬱的雙眼,“你怎麼來了!”

“讓你失望了,對嗎?”絕命昂頭望着天,讓眼中打轉的淚水,重新回到眼眶裡,“能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嗎?”

“你不需要知道,”雲秀掙脫了絕命的雙手,“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

“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告訴我,他是誰!”

“我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討厭你!”

“雲秀,你別這樣!你知道我是在乎你的。你就跟我走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不,我是不會走的,這裡是我的家。”

“我可以給你一個更好的家,那裡應有盡有!還有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我不需要,你還是快走吧!”雲秀含着淚水,低着頭道,“我的心太小了,只能裝得下一個人。”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在乎。”

“我在乎,他會回來的。”

“我說過,他已經死了!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啊!”

不管絕命如何的勸說和哀求,雲秀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絕對不離開這裡。

“好,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不過,你有什麼需要幫助,儘管來找我。我就在你身邊,只有你大聲喊,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絕命看着倔強的雲秀,無奈的搖頭道,“離那個人遠點,他不是好人!”

“誰?”雲秀一臉迷茫的看着絕命道,“你說的是誰?”

“你就別裝傻了,他就是那個自稱白大哥兄弟的人!”

“他怎麼會?他可是白大哥的親兄弟啊!”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這裡我也不能久留,”絕命仰天嘆息,“我的仇家太多了,要是讓別人知道我愛的人,就在這裡。他們會把整座山翻過來的。要是有人問起來,千萬不要說見過或許認識我!”

“那你照顧好自己!”

“我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好,我也就安心了!其實,不跟我走,也許是更好的

。”絕命無奈的嘆息道,“跟着我,只能過着東躲西藏,顛沛流離的流浪生活。隨時都有被仇家殺害的可能,那種血腥的場面,我不希望你看到。你只屬於這裡!”

雲秀看着絕命落寞的背影,心裡憋悶的喘不過氣來。難道,江湖人就註定浪跡天涯,只有死亡才能讓他們停下腳步嗎?從一開始就註定的結局,爲什麼他們還要前赴後繼在這條不歸路上掙扎!

絕命來到了山頂上,看着雲秀艱難的從榕樹下起來,慢慢地向靈妙庵挪去。眼角又溼潤了,這到底是一個怎樣堅強倔強的女子啊!看她的身形,還有四個月左右就要臨產了。我得給她找個好幫手。不能,就這樣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煎熬。也不知道白兄現在怎麼樣了?

白兄的事情只有我和墨跡天的人知道,那個白公子又是怎麼知道的?他跟墨跡天又是什麼關係?這個我得去好好差差。

雲秀走在回靈妙庵的路上,想着絕命說的話,心裡又疑惑了!絕命說的很誠懇,他是不會騙我的。白大哥那麼照顧我,他的兄弟自然也錯不了。再說子午又和白大哥那麼要好,想來也不會錯。雲秀一路走一路想,擡頭竟然看見雲中君子站在靈妙庵門前。

“白公子,你怎麼來了?”

“難道,你不歡迎我嗎?”雲中君子淺笑道,“我可是常聽兄長,提起你來啊!”

“怎麼會,”雲秀上前想要推開門,請雲中君子進去,雲中君子已經先打開門,攙着她進來。“謝謝你了,白公子。”

“幹嘛這麼客氣,我也是受兄長的託付,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白公子,你想喝點什麼?”雲秀倒了兩碗白開水,“也沒什麼可招待你的,先喝碗水吧?”

“這裡對於我來說,就像自己家一樣,”雲中君子笑着看在着雲秀道,“以後,我可能不能叫你姑娘了,那該叫什麼好呢?要不,我叫你一聲嫂嫂吧?”

“嫂嫂,聽起來怪彆扭的,”雲秀紅着臉笑道,“你還是快別叫了,讓別人聽見了笑話!”

“嫂嫂,我覺得這樣親切,以後,你也不要把我當外人了!其實,我認識孩子的父親,也知道他的心意。”

“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雲秀欣喜的看着雲中君子,“求求你,快告訴我他在哪裡?”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雲中君子搖頭嘆息道,“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怎麼會?這不可能,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回來的!”雲秀瞪大眼睛怒視着雲中君子道,“你騙人,子午答應過我的,他是不會騙我的。”

“雲秀,你別太傷心了!”雲中君子看着神情恍惚的雲秀,有些於心不忍了,“我也只是聽說而已,你別太在意了!”

“聽說,你聽誰胡說的,”雲秀拽着雲中君子的衣衫吼道,“走,咱們去找他問個清楚!”

“雲秀,你別這樣!就當我沒有說過!”

“你明明剛纔還說着,這會兒又說沒說過,你把我當三歲的娃娃啊!”

“雲秀,你現在可不能着急,生氣啊!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我什麼時候生氣了,爲了你一句無中生有的話,生氣?不值得!”雲秀說着往外推雲中君子,“走,我這裡不歡

迎你!”

“雲秀,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雲秀緊緊地關上了大門,一個人靠在門後默默地流淚。她擡頭望着快要下山的太陽,心裡想着和墨子午一起的那段歡樂的日子,眼裡的淚水滾落在她微笑着的嘴邊。

“墨子午,你可不許失言啊!我們的孩子五個月了,他還沒有來得及見一眼他的爹爹。你絕對不可以就這麼丟下我不顧啊!我怎麼哭了,我應該笑得,我的孩子都會調皮了,他的父親也會很快回來的。我爲什麼要哭?”

雲中君子看到雲秀憂傷的神情,聽到她痛哭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憎恨自己的殘忍。

“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我怎麼忍心傷害她呢?雲中君子,你可真不是個君子啊!”雲中君子失聲笑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讓一個小小的女子,左右我的情緒。江湖一枝花,躺在我懷裡我都不心動,怎麼會在乎她?看來,我可能真的累了,得好好歇歇了。唉——這又不是我能選擇的,江湖就是這樣。現在不累,將來就得死!墨老,墨跡天,他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墨子午的下場應該是最好的了,白蝶依現在那纔是生不如死!”

雲中君子沒來得及休息片刻,又馬不停蹄的趕到那個神秘的山坳。沒有人知道這座連綿起伏的山巒的名字,更沒有人敢隨便登上這座山。它已經成爲了,江湖人的禁地。墨老,墨跡天,是大家對這座山,唯一的瞭解。

雲中君子來到那片臘梅林,剛要跪下,耳邊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再走進些吧?”

“什麼?”雲中君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走進這片梅林,據我所知除了大師兄墨子午,就是自己了。就連三師弟稱心和尚,也從來沒有走進這片梅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師父,你是說,讓我走進去?”

“你還傻愣着幹嘛?這不是你一直渴望的嗎?”

“弟子,遵命!”

雲中君子即興奮又恐慌的走在,沒有任何足跡染指的梅花路上。每一個臺階都佈滿了,嫩黃色的花瓣,散發出濃郁的香味兒。這條路可真是名符其實的香徑。往日,在遠處看着這些小花兒,他都留戀忘返。今天他身處花中,更是沉醉其中,忘記了挪動自己的腳步。

“別光顧着欣賞花,而忘記了挪動腳步;花確實很美,任何人看到花,都會忍不住放慢自己的腳步。這是可以原諒的,但,要沉醉其中,那就是自取滅亡!”

墨跡天的話,讓雲中君子突然從其中驚醒!他瞥了一眼美麗的花,迅速的穿過了梅林。只見眼前是一個碧綠的水潭,上面佈滿了亭亭玉立的荷花,水面上有一層白霧。荷花在濛濛的霧裡,更顯得神秘、高潔、瑰麗!雲中君子先是一愣,慢慢地又恢復了神情。

“師父,我——”

“別說,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腳步和神情,已經告訴我了!”

“師父,求您告訴我,到底是什麼?”

“答案在你的心裡,出去吧!告訴稱心和尚,讓他速到梅林來見我!”

“是,師父。弟子告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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