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兒的額頭親了一下，蘇涼才轉身出了房門。
走到客廳，祁向陽俊逸妖嬈的背影就映入眼簾，蘇涼頓了頓，臉色白了幾分，還是咬牙朝着他走去。
眼角瞥見桌面上的文件，怔了怔，晃神間，他回過頭，將文件推到她面前，沉聲，“簽了它。”
“這是……”蘇涼眯緊眸，錯愕的拿起桌上的“結婚協議書”，愣住了。
迅速的擡頭看向他，眼底掠過一絲驚喜……
“爲什麼？”
他恨她，爲什麼還要跟她結婚？
“薄荷需要媽咪，在她懂事之前，我不希望她因爲爹地媽咪的分開對她的成長造成影響，你想陪着女兒身邊，這是唯一的選擇。”
“……”
手，驀地一顫。
心一寸寸的冰冷下去，蘇涼看着手上的結婚協議，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她期待了這麼久，幻想過無數次的婚姻，居然成了一筆交易，一場爲了女兒不得不妥協的談判……
眼中的亮光驀地熄滅，蘇涼的手指收緊，協議在她的手裡皺成了一團，看進他的眼裡，便成了她不願意。
祁向陽眉梢倏爾挑起，臉色沉了下來，“在婚姻維繫期間，我希望你能克盡自己的責任，好好的照顧女兒，跟我扮演好夫妻的形象，我不允許你跟任何男人糾纏不清，以免被媒體拍到，讓薄荷懷疑爹地媽咪的感情不好，當然，你可以放心，在婚姻有效期間，我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至於你喜歡的男人，如果他願意等的話，五年過後，我不介意成全你們。”
“……五年？”
蘇涼一震，將手上的協議書展開，細細的看了下來，整個人都懵了。
結婚協議的後面，還附帶了一份離婚協議。
協議的落款日期，是五年後的今天……
“等薄荷大一些，懂事之後，我會跟她解釋爹地媽咪不在一起的原因，還你自由。”
祁向陽咬緊牙，擠出最後幾個字，身側的手驀地攥成拳，額際隱隱透着隱忍。
“……”
蘇涼錯愕的看着手上的兩份協議，對上他冷漠的目光，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將手上的協議撕碎。
一個人的美夢被最在乎的人打碎是什麼滋味？
蘇涼握着鋼筆的手在微微發顫，咬着脣，儘量讓自己不去看他的臉……
心裡不停的在安慰自己，沒事的，只要可以陪在女兒身邊，她無所謂的。
五年，她根本沒有這麼長的時間……
是不是爲了愛而結婚，不重要了。
只要簽了這兩份協議，她就可以陪在他和女兒身邊，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她應該知足。
“啪嗒——”
眼淚從眼眶滾落，打在自己一筆一劃僵硬的簽名上。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房，薄荷醒來看不見我會害怕……”
蘇涼迅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看也不敢擡頭看他，狼狽的抹掉眼淚，逃一般的衝回了房間，無力的靠在門板上，捂着嘴，泣不成聲。
就算能想出一萬個自我安慰的理由，她也說服不了自己去接受，他們的婚姻，成了一筆交易。
那曾是她幻想了無數個歲月的美夢……
一朝美夢實現，卻成了夢醒的時刻，多麼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