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人,馬滇也意識到此時局勢有些不妙,立即跟着馨兒往外跑,但剛到門外,就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擋住了五人的去路。
此人正是安塞城的執法隊長,同時也是裕林和裕火的父親——裕嚴。此時的他,正身披金色盔甲,手握黑色長棍,站在門口,見馬滇衝過來,裕嚴將他撞開喊道:“是誰方纔在此打鬥!又是誰方纔在此大喊大叫!”
“是我。”馬滇挺直腰板,看着裕嚴道。
裕嚴望向裡面,一眼就看到倒在血泊的兩個無頭屍體,立即認出了兩人正是自己的兒子!頓時衝到兩個屍體旁,將兩個屍體抱在懷裡,失聲痛哭,“火兒,林兒,你們怎麼變成這樣了!天啊!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
裕嚴的哭聲震耳欲聾,響徹整個醉仙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堵住耳朵。身爲一名父親,看見自己的兩個兒子頭不見了倒在血泊中,沒有一個不會放聲大哭的。都說慈母嚴父,但既然爲父,對孩子再嚴,但愛卻不會有半點減少,父親永遠都是愛孩子的,只不過在孩子生前不善於表達罷了。如今看到自己的孩子頭被砍了倒在自己的面前,裕嚴將自己的愛全部都化成了眼淚揮灑出去。
五人站在原地,馬滇依舊神情冷漠的看着裕嚴痛哭流涕,思雨三人內心則非常複雜,親眼目睹了自己內心的完美男人殺人,又看着被殺者的父親抱着孩子痛哭流涕,一時間三人不知該如何是好,連馨兒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傷感。
裕嚴將兩個屍體放到乾淨的地方,擦乾眼淚,轉身對五人道:“你沒誰殺了我兒?是誰?究竟是誰!”
一股龐大的威嚴朝着五人襲來,五人被這壓迫感搞得幾乎擡不起頭。馬滇和馨兒頓時感受到:這傢伙,不是魔法師,而是武師!而且,是八階武師!
馬滇內心暗暗有些後悔,倒不是後悔把兩人殺了,而是後悔沒在外面把兩人殺了。這下不光自己處境危險,還連累的馨兒她們。
只見馬滇艱難的擡起頭,挺直身板道:“是我做的!”
強大得威壓順便撲向馬滇,裕嚴用僅存的理性對馬滇問道:“你!你爲何要殺我兒!”
“你看看他們的耳後就知道了。”馬滇咬着牙艱難道。
裕嚴找來兩人的頭顱,看着他們的耳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五人身上的壓迫感瞬間消失,而裕嚴則抱着兩人的頭顱再次嚎啕大哭。
“兒啊!平日爹爹沒對你們嚴加管教,是爹爹的錯,但你們爲何要如此自甘墮落,誤入了這邪教啊!現如今被人殺害,屍首分離,你這讓爹爹該如何是好啊!”
五人看着悲痛欲絕的裕嚴都沒敢離開包廂,馬滇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着接下來的對策。
終於,裕嚴再次停止了哭泣,看着馬滇道:“我兒雖然有錯在先,但還輪不到你下此狠手!其他人我可以不追究!但今日,你殺我兒,我就拿你爲他們陪葬把!”
說罷,便掄起右拳,帶着強勁的拳風砸向馬滇,速度之快,連身邊的馨兒都來不及反映。
沒有一絲聲響,只見馬滇已如炮彈般飛了出去,整個人擺成一個“大”字,鑲在牆壁裡。
之後又看着馨兒四人道:“此時與你們無關,趁我還有理智,趕緊給我滾!”
“我要走,也要帶着滇哥一起走。”馨兒看着裕嚴,毫不畏懼道。
“既然如此,那就都留下來給我孩子陪葬把。”說罷,裕嚴正準備動手。
“咳咳。”兩聲清脆的咳嗽聲打消了裕嚴的念頭,裕嚴轉過身去,只見馬滇正一點一點地從牆壁裡掙脫出來,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吐了口血沫,馬滇慢慢站起身子道:“素聞裕嚴隊長以執法公正嚴明,大公無私著稱,深受人們愛戴,今日一見才知原來傳聞都是假的,所謂的正義隊長,不過是一個無論黑白,只會護犢子的傢伙罷了。”
見馬滇受了自己一拳還能站起來,裕嚴不由得有些驚訝,甚至萌生的愛才的念頭。畢竟他的性格正如馬滇所說的那樣,公正嚴明,深得民心,而且還有一顆惜才之心。只是在處理家事的時候有些力不從心,對自己的兩個兒子管教不嚴,即使有錯,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見馬滇是個難得的人才,裕嚴本想就此罷手,但聽到馬滇的這番話,頓時又心升怒氣。一把掐住馬滇的脖子道:“臭小子,你說什麼!”
馬滇被捏住脖子,雙腳浮空,一邊掙扎一邊道:“我說,你不配談正義!更不配談公平!”
裕嚴沒有說話,而是將馬滇的脖子勒得更緊了。馬滇不斷痛苦的掙扎着,只覺得眼前越發昏暗,氧氣不斷減少,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馨兒見狀大喊道:“快住手!”說罷便朝着裕嚴衝過去。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兩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裕嚴完全無視馨兒的攻擊,牢牢抓住馬滇的脖子,看着他一點一點斷氣,慢慢死去。
“姓裕的,趕緊放了我的學生,否則我今晚端平你們執法者大營!”一聲霸氣的女聲響起,只見陸茗焉瞬間出現在裕嚴面前!
沒錯!在將五人送進包廂後,彪老便立即前往安塞學院,將這件事告訴了正在看門的樑璇生,而樑璇生則馬不停蹄的轉告給陸茗焉,陸茗焉二話不說,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而樑璇生則在不遠處觀望,準備隨時支援。
陸茗焉怒視着裕嚴,龐大的水魔力噴涌而出,而裕嚴也毫不退讓,不斷釋放威壓,兩人就此形成對峙。
“陸奶奶!”四人欣喜道。
陸茗焉摸了摸馨兒的都,繼續對裕嚴道:“姓裕的,趕緊把我的學生放了!否則我讓你們執法隊的所有人都爲他陪葬!”
見到陸茗焉,裕嚴並沒有表現得多害怕,依舊是捏着馬滇的脖子,只不過稍微放鬆了點,至少讓馬滇能勉強呼吸了。
“真沒想到你們安塞學院又出了一個難得的人才。”裕嚴冷笑道。
“你居然知道了,還不趕緊鬆手!”陸茗焉道。
“鬆手?”裕嚴冷冷道:“這小子把我兩個兒子都殺了,你叫我鬆手?叫我親手放了我的殺子仇人?呵呵,不可能!”
“那你說說,我的學生爲何要殺你兒子!”陸茗焉道。
這一問,就將裕嚴問得啞口無言。
“說啊!”陸茗焉怒視着他道。
“無論何種原因,他都不該殺我兒子!”裕嚴吼道,但握住馬滇喉嚨的手卻放得更鬆了。
聽了老彪的敘述和看到現場的狀況後,陸茗焉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很清楚了,看着裕嚴道:“你三兒子裕林仗勢欺人,不僅想搶我學生提前訂好的包廂,還調戲我的四位學生,威脅不成,便打算硬搶,我的學員出於自衛被迫還手,期間沒動用半點魔法。你三兒子打不過我的學員,又叫來你二兒子裕火帶着一羣人前來報仇!你沒搞清楚狀況就偏袒你兒子想殺我學生泄憤,你還有沒有一點身爲執法者的絕望!而且至始至終都是你的兒子先動的手,至始至終都是你兒子先用的魔法,我的學生都是採取被動的自衛手段,直到見到你兩個兒子耳後的圖案,才動手殺了他們,你身爲執法者,你倒是給我說說,我的學員何錯之有?你的兒子,該不該殺?”
聽到這,裕嚴的內心有些動搖,雖然自己沒有目睹事情的經過,但以自己對着自己兒子的瞭解,陸茗焉說得,幾乎都是實話。
“有誰能證明你的話?”裕嚴還是有些不死心道。
“我能證明!”說話的正是先前招待馨兒幾人的小燕,她從人羣中站了出來,真誠的望着裕嚴道:“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裕大人若不相信,可對我進行精神搜查。”
精神搜查,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搜查方式,被抽查者將自己的精神力完全撤散,任由他人的精神力入侵自己的大腦,窺探自己的精神,稍有不慎就會被她人所精神操控,或者受到精神衝擊變成白癡!一般情況只有審視重罪犯時纔會使用這種搜查方法。
聽到有人不惜接受精神搜查來證實五人的清白,裕嚴內心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裕大人,您是我們心目中最正直的執法官,希望您不要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我們還等着您繼續爲我們伸張正義。”小燕誠懇道。
聽到這,裕嚴終於放下了馬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