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子信長舒一口氣道:“謝謝你,思雨,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治癒法師。”
思雨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嘿嘿,其實我也沒那麼厲害啦。”
慢慢收回手來,思雨來到馨兒和冷月身邊道:“好了,讓我來看看你們兩個吧。”
“麻煩思雨姐了。”
兩人的情況與楓子信不同,楓子信是身體被刺了個千瘡百孔,五臟具損再加上失血過多,險些傷命,想要徹底痊癒需要一段時間。
而馨兒和冷月這是過度勞累加上魔力使用過度而導致的虛弱,本身並沒有受多大傷,都是些皮外傷,除了馨兒的腦袋有些輕微腦震盪以外。但其本身並無大礙,只需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思雨輕輕把手放在兩人的額頭上,幽藍色的光輝照耀在兩人臉上,爲兩人驅散疲勞,緩解虛弱。
慢慢擡起眼皮,馨兒對着思雨道:“好了思雨姐,我已經覺得好多了。”
思雨這才把手收回,摸了摸兩人的腦袋,“你們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走?思雨姐你要走去哪?”馨兒問道。
“當然是給患者療傷了,我現在可是醫療五組的組長,還有好多患者等着我去治療了。”思雨自豪道。
“真的!思雨姐你可真厲害!”馨兒佩服道。
思雨搓了搓鼻子,神奇道:“嘿嘿,一般般啦~好啦,我先走了,你們如果有什麼不適,記得派人轉告我,我馬上就到。”
馨兒和冷月點了點頭,目送着冷月離開。
在思雨離開後,便陸陸續續有人來探望馨兒和冷月,畢竟,兩人在戰場上十分的勇猛,曾幫助過不少士兵,挽救過她們的生命。那些被兩人救下的士兵在戰鬥結束後便第一時間找到兩人和像兩人致謝。
馨兒和冷月也紛紛報以微笑迴應,其中不乏有一些身材嬌小,臉蛋可人的士兵,當她們卸下軍裝時,顯得那麼的可愛,宛如一名天真的鄰家少女。
當她們握着冷月的手,甜甜的微笑時,冷月整個人的魂都飛了,不停的喘着粗氣,鼻血直流,臉上始終洋溢着幸福的癡笑。
只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三人和士兵們打成一片,士兵們逐漸瞭解了三人的性格,雖然心中依舊十分的尊重三人,但已不會像之前那樣遠離了,更多的主動與三人親近,與三人成爲朋友。
這樣的變化,讓馨兒感到十分的開心,同時也讓她看到了獲勝的希望。
……
夜,已深。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鬥斜【1】唐.劉方平.《月夜》。
馨兒躺在病牀上,額頭泛着微光,將她帶入寧靜的夢鄉。
就在這時。
“呼——”
一道陰風穿過帳篷的簾子,刮向馨兒的病牀,將馨兒身上的被子掀開。
興許是被這陰風冷到了,馨兒激靈的打了個寒顫,睡夢中翻了個身,雙眼緊閉,睫毛嗡動,慢慢睜開朦朧的睡眼。
半撐着身子,馨兒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一旁的被子。
“廁所……”
馨兒輕呼一聲,輕輕爬下牀,朝着帳篷外走出,正準備找地方上廁所,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廁所在後面的土房裡。”
馨兒心中一驚,轉過身來,看着身後的諸葛龍龍道:“你……你怎麼在這?”
“剛和幾位將軍開完會,便想着在這休息一下,吹吹晚風。”說着,諸葛龍龍還伸了個懶腰。
馨兒眉頭微皺,看着諸葛龍龍道:“你在女生病房外休息?你是變態嗎?”
諸葛龍龍無奈的聳了聳肩道:“這地方,還有男生病牀嗎?”
“額……”馨兒一時語塞,竟忘了這裡貌似除了諸葛龍龍以外,都是女生。
“哼!懶得理你!”
固執的轉過頭來,馨兒冷哼一聲,朝着後面的土房走去,解決生理需求的。
沒多久,馨兒懷着輕鬆愜意的心情返回了帳篷外,見諸葛龍龍依舊坐在帳篷外,閉着眼睛吹風,不由得停下腳步,紅着臉道。
“我問你,你平時在哪上廁所的?”
諸葛龍龍睜開一隻眼,看了看馨兒,又重新閉上,“你在哪上,我就在哪上。”
馨兒一聽,臉反而更紅了。
“不要臉!”
“那總不可能爲了我單獨弄一個廁所吧。”諸葛龍龍無奈道。
“你就不能去外面的小樹林解決嗎?”馨兒道。
“那你爲什麼不去小樹林呢?”諸葛龍龍反問道。
“我……我是女生啊!女生怎麼能去小樹林!”馨兒反駁道。
“女生不能去,男生憑一定要去?同樣是解決生理需求,女生就比男生更加高尚嗎?”
“你!”
馨兒自知說不過馬滇,直接轉移話題道:“所以說,你們方纔開會的內容是什麼?”
“沒什麼,無非就是統計了一下傷亡人數,制定接下來的行動罷了。”諸葛龍龍輕描淡寫道。
馨兒猶豫了一會,道:“我軍的傷亡人數是多少?”
諸葛龍龍看着馨兒,挑了挑眉毛道:“怎麼?你確定你想知道?”
馨兒臉色沉沉道:“我覺得,我應該知道。”
微笑着看着馨兒,諸葛龍龍道:“我軍共計死亡人數五千八百人,傷三萬八千人,不過截止到今晚,已有一萬六千人痊癒,不對是一萬六千零一人。”
默默的攥緊拳頭,馨兒沉聲道:“五千八百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嗎?”
諸葛龍龍淡淡道:“這就是戰爭,戰爭就意味着犧牲和死往,但是,正是那五千八百名士兵的犧牲,才換來了今夜的和平。”
馨兒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是啊,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殘酷的戰爭。”
諸葛龍龍先是一愣,注視着馨兒,一臉欣慰道:“沒想到,你這丫頭居然這麼快就成長起來了,我還以爲你又要哭鼻子了呢。”
馨兒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睛道:“我有那麼愛哭嗎?”
諸葛龍龍肯定的點了點頭。
馨兒剛準備伸出腿來踹諸葛龍龍一腳,可當聽到病房裡響起的均勻的鼾聲時,又不由得把腿方向。
諸葛龍龍嘿嘿一笑,對着馨兒小聲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據我所知,對面的死亡人數高達二十萬人!受傷人數也有近十萬人!一場仗下來,對面就損失了一半的兵力,而我們只損失了不到十分之一!”
聽到這個消息,馨兒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馨兒不是那種因爲他人死亡而感到高興的人,即使死的是敵人,但是那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有這麼多條生命逝去,馨兒的內心,多少還是有些傷感。
“可即使這樣,我們依舊沒法打贏這場仗嗎?”馨兒對着諸葛龍龍道。
諸葛龍龍笑而不語。
馨兒嘆息一聲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一直都沒想明白。”
“什麼事?”諸葛龍龍道。
“以華言的頭腦,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在河岸有設下埋伏,他明明有辦法繞過我們的埋伏,對我們發起進攻,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故意與我們正面作戰,踩着我們的陷阱進攻,故意讓這麼多的士兵犧牲,他這麼做,究竟是爲什麼?”馨兒不解道。
諸葛龍龍神情凝重道:“這,就是他的陽謀。”
“陽謀?”
諸葛龍龍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可知華言爲何能夠如此快就當上國師嗎?”
“因爲他打了足夠多的勝仗。”馨兒道。
諸葛龍龍搖了搖頭道:“不對!他前往元拓帝國不久,我便來到了宋史帝國。我跟他一共交手了一百零八次,其中勝七十五次,敗三十三次,論勝場,他還沒閻晉高。但是論官職,他卻比閻晉高得多!所以,他之所以能夠當上國師,不是因爲他打了足夠多的勝仗,而是打了足夠久的仗!”
“打了足夠久的仗?這是什麼意思?”馨兒不解道。
諸葛龍龍咳嗽一聲,道:“你可知軍功章是要靠戰爭來積累的嗎?閻晉戎馬一生,征戰沙場近百年,一共只打過一百多場仗,才從一名普通士兵爬到將軍一職;而華言纔到元拓帝國不到一年,就打了一百零八場仗!華言一年打的仗和閻晉一輩子打得差不多,而且還是輸多贏少,所以,他的官位纔會向坐火箭一樣晉身神速!”
馨兒若有所思道:“那你成爲國師,也是因爲打了足夠久的仗嗎?”
諸葛龍龍點了點頭,“不錯,雖然由我指揮的戰鬥大都是輸多贏少,但是我敢說,放眼整個宋史帝國,已經沒有人能夠比我做的更好了!所以我才能順理成章的成爲國師。”
“我和他成爲國師的時間都差不多,在我們成爲國師之後,雖然也在不停地指揮作戰,但是我們只見戰鬥的方式卻發生了改變。”
“什麼改變?”馨兒問道。
“之前我倆交手,大都是採用閃電戰,即迅速分出勝負,勝方佔領,敗方撤退;可自從我們成爲各國的國師後,便很少打這種閃電戰了,而是打持久戰,即像現在這樣,雙方相持,不拼謀略,拼人數!”
馨兒注視着諸葛龍龍,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諸葛龍龍低垂着眼皮,繼續道:“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我和華言的晉升速度太快,雖已服皇,卻難以服衆;因此,我們必須要靠一場又一場持久戰,取得一場又一場勝利,積攢人脈,排除異己,才能鞏固自己的地位,在軍中站穩腳跟。”
“所以,華言這次之所以故意中計,就是爲了削弱那些反對他的人的戰鬥力,和我們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戰鬥,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馨兒咬着牙,冷冷的看着華言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兩個表面上互相較量,實際上在暗地裡互相協作,踩着數百萬名士兵的屍體,才登上了國師之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