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瘋子!青龍鱗!”唐術刑朝着顧懷翼喊道,他還是沒有掌握好屍化的辦法,只能用青龍鱗來發動,顧懷翼緊接着將青龍鱗連同布包扔了過去,唐術刑接過,掏出石頭來進入屍化狀態之後,這才從隱蔽角落之中衝過去,俯身抱起那趕屍匠,又跳進旁邊的建築之中,避過遠處狙擊手的襲擊。
“喂喂喂,你可千萬別死啊!千萬別啊!你媽蛋的!”唐術刑死死按住那人的兩處傷口,知道短時間得不到救治,他是死定了,再擡眼,看到狙擊手已經在拼命射擊外面那三具一動不動的殭屍。
“突變……”那趕屍人卻帶着笑容,看着屍化後的唐術刑,竟然伸手去摸他的胳膊,“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狀態,我算是開眼了。”
“喂,你媽蛋的,你不會屍化嗎?屍化啊!保命啊!”唐術刑說着要去掰趕屍人的嘴巴,以爲咬舌頭也可以,但手腕卻被對方抓住。
“赤男大人,不用了。”那人笑道,這一笑,兩處傷口的血滾着涌了出來,唐術刑趕緊扯下那人的裡衣,挨個使勁包紮着,能挺一會兒算一會兒。
“我死定了,我開始就知道,我遲早都是死,你想想,他們讓一個最普通的緝屍者來做這件事,不是有悖常理嗎?”趕屍人閉上眼睛,臉色越來越白,“按理說,這種煉屍毒的重要任務是要讓五陽負責人之一來實行,因爲只有五陽負責人才具備基本的駕馭能力,即便緝屍者可以,也只是以自身精血來控屍,用的是古老的分魂術。我早就失血過多了。”
說着,趕屍人把夾克衣袖的扣子解開,唐術刑看到其右手手腕包紮着。
趕屍人又道:“我如果用左手,早就虛脫死了,先前我也知道你留手了。如果不留手,不要說你殺死我,要制住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先告訴我,怎麼控制那三隻殭屍,你死了,它們失控。我們都得完蛋!”唐術刑擡眼看着外面的殭屍,“是不是要什麼符紙呀,什麼咒語之類的,那分魂術有咒語吧?教我啊!我們也算是一夥兒的,大家都是一個社團的!”唐術刑急得都胡言亂語了。
“分魂術沒那麼容易學會,你不是異術者。一兩句說不清楚,而且我說了,開始讓我來就註定讓我去死……”趕屍人慢慢扯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臉,而且還他孃的是個老外,看樣子像是西歐人。
媽蛋的!這傢伙普通話說得比我還好。唐術刑很詫異,不過從那人的話中也明白了。八方一開始就想讓三隻殭屍失控,但不是煉屍毒嗎?爲什麼要讓它們失控?
“爲什麼?”唐術刑問,“爲什麼啊!姚爐修到底想做什麼?”
“誰知道呢?”那名西歐趕屍人苦笑道,“你快走,我還可以挺一會兒,能挺多久算多久,給你們充足的時間離開……”
唐術刑知道此時也不可能問清楚,只得再幫他使勁紮緊傷口處的衣服,然後俯身爬了出去,沿着牆邊爬向顧懷翼和那名士兵。緊接着招呼兩人進入旁邊的建築之中,決定從建築中繞行離開,直接朝着cia分站跑去,因爲這座城市絕對沒有辦法再呆了。
那三隻殭屍速度極快,就算有重火力。也未必可以一次性絞殺他們。要弄死它們只有重型武器,而且必須要瞬間能覆蓋周圍十來米的東西,例如導彈,否則它們都可以逃得開。
“那是什麼東西?”三人逃進那建築之中,又從陽臺翻向隔壁建築時,那名士兵開口說話了,而且說的是中文,雖然不標準,但都能聽懂。
顧懷翼和唐術刑爲之一愣,唐術刑立即問:“你他孃的到底是哪國軍隊的?”
“我估計他就是海軍陸戰隊的人。”顧懷翼攙扶着那人從陽臺上下來,又摸進旁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之中,聽着四下的動靜,正要走的時候,又聽到下面的槍聲,三人立即停下來,站在窗口朝着下面看去。
街道之中,有五名穿着打扮很奇怪的武裝分子持槍朝着三隻立在那不動的殭屍走了過去,行動十分迅速,只是沒有標準的武器配置,也沒有統一的衣着,說的也都是以英語爲主的語言,毫無疑問,這是一組傭兵。
“傭兵,難怪了……”顧懷翼看了一眼旁邊的唐術刑。
唐術刑指了指門口,輕聲道:“我們快走,等那三隻殭屍動了,這裡的活物都得死!”說着唐術刑又看着那士兵問,“你叫什麼?給個代號也行,我們好稱呼,沒稱呼我就叫你白癡了?”
那人立即回答:“你可以叫我湯姆。”
“湯姆?我他娘還傑瑞呢。”唐術刑抓着那人蹲下來,“湯姆,你記住了,如果等下遇到那三隻殭屍,你要捂住口鼻,不要呼吸,一定要憋住,這是唯一能避過那三隻怪物的辦法,明白了吧?不要問爲什麼,我他麼的也不知道爲什麼,中國人都這麼做!”
湯姆似信非信地點點頭,跟着唐術刑和顧懷翼摸出了屋子,在走廊中快速奔跑着,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街區。
“你爲什麼要救他?”顧懷翼邊走邊問,還是當着湯姆的面。
“見死不救,會造孽的。”唐術刑回答道,“而且還可以問下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不說,再把他扔進行屍堆裡也不遲。”說着,唐術刑故意對湯姆擠出個奇怪的笑容,這個說着不標準俄語的美籍俄國人心裡明顯顫了下,知道自己是剛脫離虎穴,又進了狼窩。
另外一邊,那5名傭兵持槍包圍了那三隻殭屍,其中4人正在仔細觀察,並且討論着這3個怪物和其他的行屍怎麼不一樣的時候,另外1人發現了在旁邊建築中奄奄一息的那名趕屍人。
“這是什麼?”傭兵從趕屍人衣服中抓出一把紙錢來,“衛生紙?”
走進來的另外一名傭兵則蹲下來問:“你在控制它們對嗎?”問的時候。他手指着外面的那3只殭屍,“它們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打不死?爲什麼不動了?”
趕屍人只是閉目不語,依然在苦苦堅持着,心中也祈禱着讓唐術刑再跑遠一點,如今這是他這位緝屍者能爲五陽負責人之一的赤男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可是他的不回答卻激怒了這幾名傭兵。
傭兵和正規軍不一樣,他們有着自己的行事法則,國際條例之中他們連成爲俘虜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他們也不會留任何沒有價值的俘虜。
“最後問你一次,那是什麼?”後進來的那名傭兵拔出自己的大口徑左輪手槍,對準趕屍人的頭。
“我……”趕屍人聲音很小。傭兵不敢掉以輕心,持槍小心翼翼靠近,聽到的卻是趕屍人一句罵人的話,“我艹你全家。”
“媽的!”傭兵起身,擡手就扣動扳機爆掉了趕屍人的腦袋,等趕屍人腦袋朝着旁邊一歪時。手中握着的手雷拉環也掉落下來。
另外一名傭兵意識到開槍傭兵胸口的手雷被拉開後,二話不說,一腳就將其踹了出去,自己直接撲倒在一側的廢墟之中,抱着腦袋將身體縮成一團。
“轟——”手雷在傭兵的胸口炸開,與此同時引爆了其他幾顆,外面剩下的3名傭兵也因此遭殃。直接被手雷的破片和其中的鋼珠轟翻在地,除了一人身受重傷還沒有死去之外,其他兩人當場被炸死,有一人半個腦袋都沒了。
“救——救我——”重傷的傭兵倒在碎石堆中,張開嘴吃力地說着,雖然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活着的人,以這樣的方式死去,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建築物中,還活着的那名傭兵抱着自己的突擊步槍走出來,看着外面因爲爆炸騰起還未散開的煙霧和灰塵。轉身舉槍朝着趕屍人持續射擊,鞭屍發泄着。
“你這個雜種!來啊!雜種!”傭兵打光了一個彈夾,正在換彈夾的時候,聽到了重傷傭兵的求救聲,立即轉身準備去營救他。可就在轉身的剎那間,一個黑影從自己的眼前瞬間閃過。
傭兵提槍朝着黑影閃過的位置,睜大眼睛邁着步子朝着重傷傭兵處慢慢走去,還不斷地問:“喂,卡爾,你怎麼樣了?回答我!”
傭兵走進還未散開的煙塵之中,順勢拉起自己的圍巾圍住面部口鼻,就在他快走到受傷傭兵跟前的時候,後背突然發涼,意識到有什麼事情不對勁。當他把槍口下方的戰術燈打開照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先前站在那的3個怪物不見了。
“我去你媽的——”傭兵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就在他無比緊張的時候,又聽到卡爾的求救聲,他立即轉身朝着發聲的位置跑去,畢竟現在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膽量。
當傭兵跑到發聲處時,看到的卻是卡爾的腦袋浮在半空之中,半搭着眼皮,嘴角處還掛着一絲鮮血。
“卡爾……”傭兵傻眼了,立即舉槍,舉槍的同時卡爾的腦袋已經朝着自己飛了過來。
“啊啊啊——”傭兵尖叫着扣動了扳機,子彈將飛來的卡爾頭顱打了個稀爛,他也隨步槍的後坐力劇烈地後退着,終於在踩到後面一個人的腳背上時停了下來。
“你媽的——”傭兵死死閉上眼睛,隨後猛地轉身要開槍時,他背後的那隻殭屍已經埋頭咬在了他的頸部,同時張開雙臂連同他的胳膊一起死死地抱住他的身體。
“啊——”傭兵雙眼瞪大,眼神中除了恐懼之外,還倒影着在後方高處抓着牆壁而站的另外兩隻殭屍,緊接着他的眼睛從紅變白,身體也逐漸枯竭了下去。
爆炸的煙塵終於逐漸散開,被咬斷一半脖子的傭兵屍體也被那隻殭屍扔到了一旁,與其他的行屍碎肉混在一起。咬死他的那隻殭屍站在那,慢慢扭頭看着烏雲後面若隱若現的月亮,雙腳併攏,擡起手臂,朝着前面慢慢跳躍而去,而其他兩隻殭屍也鬆開牆壁,滑落下來,保持着和前面那隻殭屍五米的距離,一左一右蹦跳着。
黑暗的街區中,如今唯一能聽到的便是它們整齊蹦跳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