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
“又死了一個。”
唐術刑和姬軻峰等那阿炳徹底死透了之後,才慢慢靠近,看着阿炳的屍體,從張大江開始,接着是姍姍,楊勇,然後是依依的姐妹,同樣死法的人已經出現了三個,楊勇不算,他僅僅只是姍姍死時連接殺死的可憐鬼。
“死者都被開膛了,爲什麼呢?”姬軻峰蹲下來,“這是大案了,還是怪案,難怪那個古科學部會出現,平常的刑警都無法插手。”
唐術刑此時轉身出去,許久拿着一堆塑料布進來,讓姬軻峰幫忙裹屍體。姬軻峰忙制止他道:“你幹什麼?現場不能碰!”
唐術刑還叼着煙:“喂,雞爺,有什麼不能碰的?他怎麼死的我們看得一清二楚,說不定這小子就是在KTV裡面吸食了那種新型毒品,他隱瞞了這一點,我們如果把屍體留在這裡,古科學部來了,肯定會把我們關起來,現在只能暫時把阿炳的屍體藏起來,其他的事情依然按照計劃進行。”
“不行!”姬軻峰不同意,“我們要是藏屍,被發現了,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黃河洗不清?那你跳鞍江吧,那麼大的江水,肯定給你洗乾淨!”唐術刑說着俯身就去包裹屍體,“你現在和我是一路人,屁股眼裡撒瓜子,菊花冒充向日葵!你以爲自己真以武警的身份辦案啊?扯什麼淡,趕緊過來幫忙!”
姬軻峰知道唐術刑說得也有道理,現在自己己經牽扯進這件事來了,要直接告訴警察,自己也逃脫不了被審查,一審查至少大半年,這是規矩,還不如把事情查清楚了,自己直接接受處罰算了,反正人正不怕影子斜,只得俯身和唐術刑一起包裹屍體。
此時,一直站在門口看着的大姨媽彷彿根本不怕,只是俯身看着那老中醫,探了探鼻息,抓起其領子,擡手幾個響亮的耳光飛了過去,隨後搖頭道:“真的暈過去了。”
唐術刑裹好屍體,回頭看着大姨媽道:“大姨媽,他是真的暈了,你趕緊把他弄醒吧,我還得靠他掩蓋屍體的氣味呢,你聞聞,大爺的,這味道八條街外都能聞到。”
大姨媽起身把蓮蓬頭取過來,把熱水調到最大,對着老中醫腦袋就衝,衝了十來秒老中醫終於動彈了下,隨後慢慢側身過來,睜開眼睛看着唐術刑。
“好了,醒了。”大姨媽關掉開關,把蓮蓬頭一扔道,“唐術刑,我的浴室瓷磚加上浴缸,還有蓮蓬頭這一套都得換,有空把錢給我,還有藏屍的地點我給你想好了,等會兒來找我,我給你指路。”
大姨媽說着轉身就走了,姬軻峰看着唐術刑低聲問:“這母夜叉到底是誰啊?也不害怕?還藏屍?”
“她是好人,她也知道我是好人,懂了吧?”唐術刑隨後伸出手在老中醫眼前晃了晃,問,“喂喂喂,大爺,你沒事吧?”
老中醫木訥地搖着頭道:“沒事,就是有點暈,怎麼回事啊?”
“你都不知道,我哪兒知道,別廢話,先告訴我怎麼把屍體給處理下,讓氣味別這麼重。”唐術刑說着就去翻藥箱。
“蒼朮半斤,乾草一斤,薑片三斤,大蔥須無數,加上陳皮、川穹……算了算了,我回去拿吧。”老中醫說着起身走了,許久纔回來,揹着一口袋中藥,隨後又讓唐術刑拿了塑料布鋪好,一面往阿炳屍體上撒那些東西,一面將其再裹了一層,隨後點頭道,“好了,快到冬天了,要是深埋,這屍體一年半載都發現不了,就算是夏季,三伏天一個月也不會散味,趕緊的,埋吧!”
唐術刑看着包得像熱狗一樣的阿炳屍體,把住老中醫的肩膀說:“大爺,你以前是專幹毀屍滅跡這碼子事的吧?這手法太嫺熟了,我認識不少人,就想找你這樣的搭檔,你要不要賺點外快?”
“刑哥,別耍我了。”老中醫搖着頭收拾東西要走。
“喂,我說真的,我認識好幾家餐館,都缺少你這樣的廚師,這種包裹方式,讓我看了都有胃口。”唐術刑說着還舔了下嘴脣,姬軻峰都要反胃了。
老中醫走之後,唐術刑立即到大姨媽處要了藏屍的地點,緊接着回來找了個碗,裝上米,擺在阿炳屍體前,點了三支菸插上,接着跪地就拜,一邊拜一邊低聲自言自語。
姬軻峰蹲下去,聽見唐術刑低聲說着:“阿炳啊阿炳,你的死和我無關啊,你要記仇就記住徐佳那張臉啊,實在不行,你再記住那個鴨子的臉,千萬不要放過他們。”說着,唐術刑又爬到阿炳頭那一面,湊近說,“你還是覺得不解氣,這樣……”
說着,唐術刑把姬軻峰拽了過去,指着姬軻峰的臉說:“你記住這張臉,有仇報仇。”
“你大爺的!”姬軻峰一把將唐術刑推開。
接着,唐術刑又拿出紙來,在上面畫着男女小人,姬軻峰看着好奇,便問:“刑二,你幹嘛呢?”
“他死了,人死了得有個伴兒,明白嗎?”唐術刑邊畫邊說,“咱們沒條件給他燒紙紮的人,就畫吧,你看,這邊我畫幾個小姐,再畫幾個生鴨,下去之後讓阿炳也好有得玩,你看我畫的這小姐胸部大不大?”
姬軻峰指着那畫上怪模怪樣的女人下體那條縫問:“這什麼意思?”
“代表她很緊,噢,對了,還得很溼。”唐術刑又加幾筆,畫上水點子,“齊活兒!”
“你有病吧?他還吸毒呢,你要不要畫點冰|毒什麼的給他?”姬軻峰無奈地看着唐術刑。
“我去,你提醒我了。”唐術刑趕緊在紙上畫了一堆粉末狀的東西,直接貼在阿炳的臉上,“阿炳啊,這是高純度海|洛|因,我不知道地府緝不緝毒,要緝毒你自己趕緊毀了,不緝毒自己留着玩吧,反正人死了,沒有肉體也造不成什麼傷害,一次性吸一斤,實在不行拌飯兌茶兌飲料都行,趕緊上路,一路順風,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
唐術刑神神叨叨完了之後,和姬軻峰擡着阿炳的屍體就出門,直接放在一輛麪包車上,緊接着扔下地址的紙條,把手機GPS打開,輸入地點,接着說:“雞爺,我有急事要辦,藏屍的事情非你莫屬,你是註定成爲藏屍者的男人!加油!”
說完,唐術刑關了車門,拔腿就跑。姬軻峰開車門要追,但一想車上還有屍體,只得罵着唐術刑的祖宗十八代,開車立即上路,先藏屍再找唐術刑算賬。
姬軻峰開着車搖搖晃晃按照GPS的路線開到藏屍地點,路上經過了無數個紅綠燈,而且那GPS還詭異地帶着他從派出所門口走了一圈,姬軻峰都快把方向盤給捏碎了。好不容易來到指定地點,下車一看,竟然是鞍江邊上,再看紙上的具體地點,竟然是一排老式排水管道的縫隙之中。
藏在這種位置,一不怕被人挖掘發現,二不怕有水能沖走,屍體直接整個塞進去,由於外面包着中藥,靠近看都會以爲是腐泥爛草,也沒有屍體的腐爛味,應該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不過等事情解決了,自己再主動去“自首”吧。
姬軻峰把屍體搬下來,前前後後花了一個來小時才藏好屍體,隨後在江邊洗着手,想着怎麼回去找唐術刑算賬的時候,一個人影從岸邊跳了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故意讓姬軻峰聽到。
姬軻峰轉身,以爲是唐術刑,因爲只有他纔會發出那麼誇張的聲音,誰知道轉身一看,竟然是詹天涯。
“武警藏屍,罪加一等,抓你回去上軍事法庭,少說能判個十來年吧?”詹天涯撓着自己的後頸,又放下來收了收風衣。
“領導,人不是我殺的,要查案子免得打草驚蛇只能這樣做了,你要抓我,我不反抗,來吧。”姬軻峰伸出雙手,一副認命的樣子,不過他知道詹天涯不會抓他,要抓他早動手了。
“我叫詹天涯,我正式做自我介紹。”詹天涯叼起煙,朝藏屍的位置看了一眼,“那個地方還算可以,這裡是排污水的地方,也不會有人來釣魚什麼的,比較安全。”
“詹領導,你的事情唐術刑已經告訴我了,謝謝您的包容和幫助。”姬軻峰說着場面話。
“免了。”詹天涯舉起手來,“別往下說,聽着犯惡心,俗套的東西對我不管用,我來只是想問你,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裡做事。”
“你在招募我?”姬軻峰笑了,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對,差不多算是面試吧,之前的測試都通過了。”詹天涯拿下煙,看着漆黑的江面,只有極少的船隻從遠處緩緩駛過,“實話實說,因爲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我的部門被迫裁員很多,好手也折了不少,現在需要有能力的人來報效國家,你願意嗎?”
“不願意。”姬軻峰立即搖頭,“我想,你肯定也招募過唐術刑吧?他都不答應,我肯定也不答應。”
“就是這個原因?”詹天涯笑道。
“對,兄弟嘛,要共進退。”姬軻峰正色道。
“行,你不來我這裡也行,但是你得做我的線人。”詹天涯看着姬軻峰,“別反對,反對無效,你的個人意見保留,說到底,我就是爲了讓你盯住唐術刑,這小子聰明狡猾,放蕩不羈,社會經驗豐富,這種人,不管扔到什麼地方都可以生存,但你可不行,要查下去,你們只能互相依靠配合,這件事剛剛開始,你真以爲八方和藥金僅僅是一個緝毒一個販毒嗎?事情很複雜的。”
“線人?不做還不行?”姬軻峰苦笑道,“你有這麼大的權力?”
“以前我們的權力更大,連軍隊都可以調動你信不信?”詹天涯半開玩笑說着,“你的工作安排我已經做好了,不信你打電話回檢查站問問你們的領導老煙筒,你現在處於長期休假期間,武警總隊那邊我也已經給你說好了,你的資料已經全部毀了,也就是從現在起,你再也不是個武警了。”
姬軻峰一下傻了,上前道:“你都幹了什麼?”
“你現在是無業遊民,我毀了你在軍隊裡所有的資料,說到底只是爲了保護你,當然還冤枉了你,冤枉你與毒販勾結,這樣一來萬一你被人發現,也好脫身。”詹天涯抽着煙,半眯着眼睛看着姬軻峰的反應。
“你不要臉!”姬軻峰指着詹天涯,半天說了這麼一句娘們話。
詹天涯忍不住笑了:“你這點還真不如唐術刑,他都知道既來之則安之,你難道連個小混混都不如?”
“別挑撥我們的關係,沒用。”姬軻峰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告訴自己詹天涯僅僅只是說笑而已。
“你假裝是幹事強的小弟,這一點做得很好,那就一直做下去吧,我會幫你把這個身份完善。”詹天涯取下菸頭扔掉,又點了一支,看來煙癮很大,“我和我的手下會和你保持好單線聯繫,除了我和劉振明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實情況,哦,對了,老煙筒除外,這個老靶子是個忠誠的人,還有,你要想辦法去尚都,我要知道尚都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尚都?怎麼詹天涯也提到這個地方?這地方真的存在?姬軻峰逐漸明白詹天涯不是在說笑,自己現在真的沒有武警身份了,而詹天涯也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和權力改變自己。
“你是說,我現在是臥底了對嗎?”姬軻峰點頭道,“你知道我以前幹過臥底。”
“你的資料我都能背下來了。”詹天涯看着姬軻峰,“不過你那些臥底經歷都不算什麼,短期臥底和沒臥底一樣,從現在開始你正式執行臥底任務,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案子破了,該抓的人都抓了,你就可以恢復身份了。”
“如果破不了,我就一輩子是個和毒販勾結的前武警?”姬軻峰咬牙道。
“對,沒錯,就是這樣。”詹天涯一副趕鴨子上架,不去也得去的模樣,“工資和薪酬呢,是以前的五倍,但是在臥底過程中收到的黑錢,要全部上繳,正當渠道賺的除外,當然你這個毒販子的身份也不可能有正當渠道來的錢。”
“好,我認命,我就問一件事。”姬軻峰踩着石頭走到詹天涯跟前,“你回答我,這個案子到底是什麼?你們要查什麼?”
詹天涯只是看着姬軻峰,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