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爺!你的戲不對,趕緊負偶頑抗啊!表示出自己不甘心!”唐術刑在姬軻峰耳邊輕聲道,姬軻峰只得無奈地裝作掙扎的模樣,誰知道一掙扎唐術刑擡手就是兩個大耳光,姬軻峰直接被抽懵了。
唐術刑抓着姬軻峰起身來,面朝那個正抱着自己那條暈死過去狼犬的中年值夜人,正色道:“這就是那個假冒警察的流竄犯!”
“噢。”中年值夜人好像更關心自己的那條狗一樣,一直在那撫摸着,唸叨着,“喜羊羊,你一定要醒過來啊!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喜羊羊?我去你大爺的,這個狗的名字真的是高端洋氣上檔次!唐術刑看着那隻昏死過去的狗,又低聲問姬軻峰:“你把狗打死了?”
“沒有,最多半小時就醒了。”姬軻峰咬牙回答,“但是你又撲又咬又抽我耳光這筆賬我給你記下來了。”
“演戲嘛,就是要逼真,大不了下次我們演gay,我演受,你演攻!”唐術刑低聲道,此時另外一個年輕值夜人抱着另外一隻昏死過去的狼犬跑了過來,也是一臉的難過。
“啊?喜羊羊怎麼了?”年輕值夜人趕緊湊過去,用責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唐術刑,又對中年值夜人低聲道,“圖圖也昏過去了。”
大耳朵圖圖?!你們真的是國產動畫的支持者!唐術刑看着那倆人,還有倆人手中抱着的兩條分別被他和姬軻峰一腳一拳打飛的狼犬。
“等等!這人也許還有同夥!”唐術刑忽然對那兩人說,姬軻峰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唐術刑,心想這小子真他|媽|的是個精神病!明明事情都可以結束了……
“對啊!”年輕值夜人忽然醒悟道,“先前在那邊,我們拿手電一照,他和他的同夥身上都閃閃發光的!”說着年輕值夜人把手電照向姬軻峰,光線照着警服上面的那些個徽章之類的東西,立即反光,同時唐術刑的衣服也開始反光。
姬軻峰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又看着唐術刑的,心想:你丫自討苦吃,看你怎麼辦?
誰知道,那年輕值夜人一拍腦袋道:“我知道了!他的同夥也冒充警察對不對?”
“對!”唐術刑指着那年輕值夜人說,“你他孃的真聰明!”
年輕值夜人不好意思地撓着頭,姬軻峰看着他,又看着唐術刑,無可奈何地低下頭,總算明白爲什麼唐術刑這種人能在這個城市中吃得開了,因爲白癡是會傳染的!
“麻煩請出示身份證!”唐術刑伸手朝向那兩個值夜人,“我得證實下你們的身份。”
“好好!”兩人趕緊掏出身份證。
唐術刑拿過身份證,又拿出手機來,裝模作樣把身份證放在手機上掃了一掃,隨後口中發出“滴”的聲音,緊接着點頭道:“嗯,身份證是真的。”
姬軻峰站在一側看着唐術刑在那繼續演,忍不住道:“喂,你剛纔那聲‘滴’是自己發出來的吧?”
“對啊!”唐術刑一臉疑惑看着姬軻峰,“因爲手機發音系統,也就是喇叭出現了問題,我不‘滴’那麼一聲,掃描器無法正常運行,有問題嗎?”
姬軻峰看着那兩個值夜人,值夜人一臉茫然,但更多的是好奇,在他們心中,對擁有如此高尖端設備的警察肅然起敬,充滿了崇拜,都想上前去看那部科技含量很高的手機。
“警官,這假冒警察很大罪吧?”年輕值夜人問。
“嗯,還好,看情況,一般都抓去挖個十年八年的煤。”唐術刑一臉正氣。
“警官,那打死狗呢?”中年值夜人又問。
“啊?”唐術刑沒有想到那男的會問這個,只得說,“看情況了,你的狗有狗牌嗎?”
中年人遲疑了,唐術刑眉毛一挑,立即道:“沒有狗牌的狗如果襲擊人被打死,打死狗的算見義勇爲,拿錦旗,領獎金,上報紙,**不僅加V還能增加粉絲。”
“啊?”中年人懵了。
唐術刑咳嗽了一聲,把話題掰了回去:“我問你們,最近有沒有什麼古怪的情況發生?特別是最近一年來,我們接到線報說,這裡有怪事!有嗎?別說謊,別造謠,造謠也是會被抓起來的!”
兩人一愣,又閉嘴了。
喂,你到底是讓他們說還是不說?姬軻峰斜眼看着唐術刑。
“不說!那就是妨礙公務,阻礙案件調查!”唐術刑又道。
許久,中年值夜人終於小心翼翼道:“警官,那件事說出來,我怕滲的慌,但那是真事,我和他都看見了,那個來祭拜的洋婆子也看見了,我們還報了警,派出所的人來了,非說是我們看走了眼。”
“是嗎?我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唐術刑來了興趣,因爲他在水塔上方時,看了周圍的情況就發現不對勁,墓地下的洞穴,洞穴下的隧道,隧道又連接外國人墓地中的水塔,這未免太巧合了吧?
“鬧鬼啊!警官!”年輕的值夜人打了個寒顫,“要不咱們回去說,屋子裡面有火爐子,喝點熱乎的慢慢說?”
“行!不過你們先找條繩子,我得把他捆起來!”唐術刑故意抓着姬軻峰的衣領晃了晃。
中年值夜人“哦”了一聲道:“您的手銬呢?”
姬軻峰扭頭看着唐術刑:看你小子這次找什麼藉口!
“現在提倡節約型社會,手銬我們都拿回去回爐造子彈了!”唐術刑一本正經道,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你們在前面帶路吧?”
倆值夜人也不好再問什麼,只得抱着狗在前面並排走着,唐術刑則押着姬軻峰在後面保持了一段距離,四個人從遠處看去,就像是警方擒獲了偷狗賊正在遊街一樣。
“你死的好慘啊……”走着走着,唐術刑忽然嚎了一嗓子,前面兩人嚇了一跳,回頭來看着他,不知道這警官又怎麼了,唐術刑咳嗽了一聲,立即道,“沒事,我只是覺得這氣氛和環境不說點什麼,有點不對勁。”
倆值夜人皺眉對視一眼,都搖搖頭,緊接着領他們回到了水塔下面緊挨着的那間水泥小屋中。小屋中有兩臺電暖爐子,燒煤油的那種,因此屋子內一股子煤油味,薰得人腦袋痛,唐術刑進屋就讓他們把窗戶打開透透氣,隨後將姬軻峰扔到後門坐着,用他們給的繩子綁得紮紮實實,但留了個活結塞在姬軻峰手中,緊接着喝着茶開始聽倆值夜人說着關於很久之前墓地鬧鬼的事情。
“我記得那是近一年前的事情了。”中年值夜人說完看了一眼年輕的,年輕的回憶了下使勁點了點頭道,“對,至少快一年了。”
快一年了?這不就是艾嘉死之後的事情嗎?唐術刑朝着窗戶外看去,那窗戶是老式的一扇兩張玻璃,上面那一張是普通透明玻璃,下面是磨砂的,整個屋子的地基較高,屋內地面也比外面高,站在窗戶口朝外面一墊腳就能看見。但從外面看屋內,必須要跳起來,而且還不一定能看清楚。
從窗戶口往外看,外面外國人墓地一覽無遺,什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畢竟那老外的墓地沒咱們中國人那麼密,模樣也不統一,基本上都有十字架之類的東西,上面還掛着花環,下面擺着枯萎的鮮花,因爲已近凌晨,溼氣慢慢騰起,霧水也逐漸呈現了出來,一團一團地在墓地之中游走,不要說鬧鬼了,光看着就滲的慌。
“那是個早晨,很早,大概七點多吧?那時候一般來說,沒有人來墓地,就算辦喪事的,都是大清早五六點去殯儀館做遺體告別,然後再去火葬場,拿了骨灰再到我們這來,一路算下來,到我們這也得上午11點左右。”中年值夜人卷着自制的香菸,看着外面,“不過這裡的老外來祭拜,通常都很早,最遲也是八點左右,一般都是七點多來,所以我們這裡都是晚上一班,上午一班,下午一班,畢竟人家給的錢不一樣,我們得好生照看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更不要說和死人爲伍了。”
“你繼續說。”唐術刑聽得不耐煩了,很想讓那老頭兒說重點,又不是故事會。
“這裡一共埋了三十五個老外,大多數都是年齡不大得病呀,出意外死了的,不過三分之二以上都是解放前死這裡的,不可能挪動了,而且也沒有火化,剩下一小部分都是近幾年纔有的。”中年人卷好煙,點上抽了一口,又道,“近幾年埋下的年齡也都不大,充其量四十歲左右,所以呀家裡人還經常來看,特別是有一家泰國人……”
“等等!”唐術刑打斷他的話,“泰國人?怎麼泰國人也埋這裡呢?泰國人我記得信佛吧?”
“是美籍泰國人,他們自己說是第三代美籍泰國人,已經不信佛了,改信主了。”年輕的值夜人趕緊插嘴解釋道,“來中國呢是因爲做買賣,長期留在這裡,而且是兩口子,沒孩子,男的呢得病死了之後,因爲生前有遺言,要留在中國。”
“爲什麼要留在中國啊?”角落中的姬軻峰此時問。
唐術刑扭頭擡手就扔了一團衛生紙砸他臉上:“關你什麼事?閉嘴!”
姬軻峰要發作,但想到自己現在還是“犯人”只得閉嘴。
“爲什麼要留在中國啊?”唐術刑又重複了一遍那問題。
中年值夜人道:“那洋婆子說呀,他男人呀改信主,回泰國也不可能啊,家族墓地也進不去,飛回美國也太麻煩,再說她男人也喜歡中國,這裡也有基督徒的墓地,乾脆埋在這得了,但那洋婆子和他男人感情好啊,每個星期都來看,而且都是每星期二早上七點多準時來,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那洋人一家和鬧鬼的事有關係嗎?”唐術刑納悶道。
“有啊!”中年值夜人忍不住站了起來,踮着腳尖看了一眼墓地方向,好像生怕那裡面的死人聽見了一樣,隨後來到唐術刑跟前,湊近低聲道,“我們那天都清清楚楚看到那洋婆子在他死去的男人前哭哭啼啼了!”
“什麼?”唐術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姬軻峰,姬軻峰也很納悶,哪兒有這樣的事情?
行屍?姬軻峰腦子中出現的第一個詞就是這個,但覺得即便存在,但屍體不是火化了嗎?難道還能把骨灰摻水,捏成人樣?
“警官!我對天發誓啊!”那年輕的值夜人豎起一根手指指着天,“我們絕對沒有說謊,親眼所見啊!”
唐術刑指着那年輕人的手指道:“發誓是豎起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不是隻豎起中指……”
“噢……”年輕人趕緊改變手勢,“真的!你聽我說完……”
那天清晨,那洋婆子照舊帶着一束花來了,然後蹲在她男人的墓前一個人低聲嘀咕着什麼。因爲知道她要來,倆值夜人早就把墓地周圍打掃過了,原本等着來接班的人,但那天早上霧太大,堵車不說,還遇上了幾輛車連環追尾耽誤了,讓他們再等等,於是兩人只得拿着掃帚站得遠遠地看着。
那洋婆子嘀咕了一陣,又朝着他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看了好幾次之後,兩人覺得也許是那洋婆子不喜歡他們在那看着,於是回到小屋中去等着,等洋婆子走之後他們再去打掃其他的墓地。可回到屋中的時候,中年值夜人好奇地踮起腳尖往外看,這一眼看過去,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他隱隱約約看到洋婆子站在墓碑前好像與人在說着什麼。
中年人立即告訴年輕的,年輕的開始不在意,後來從側面的窗戶往外一看,看到一個穿着白色夾克,戴着帽子的男人真的站在墓碑後面,和那洋婆子說着話呢。
兩人此時都不相信那是什麼鬼,但又覺得好奇,因爲洋婆子進來後他們就把大門給鎖死了,周圍沒有其他的出入口,那人怎麼進來的?但發現洋婆子認識,也不好上前去問,只能在屋子內墊着腳尖看着。
突然間,那洋婆子好像與那人發生了什麼爭執,情緒十分激動,說着還開始哭了起來,聲音他們在屋內都能聽到,而且還看見那白衣男人十分激動地揮舞着手臂,兩人擔心會出事,趕緊開了門就衝出去了,衝出去之後就高喊着。
等兩人衝到那墓碑跟前時,發現除了洋婆子之外,一個人影都沒有,而且那洋婆子也納悶地看着他們,用還算流利的中文問他們:“你們幹什麼?”
兩人傻了,明明看見有人的?於是問那洋婆子那人是不是要傷害她?
洋婆子面露疑惑,反問:“只有我一個人啊!”
兩人一下驚着了,對視一眼,對視的過程中一晃眼看見了那墓碑上面的照片,照片上那泰國男人的遺照就是穿着一件白色的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