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者第二小分隊已經派出。”潛艇上的檢測員彙報道,坐在艦長位置上的大副只是微微點頭,扭頭看着另外一側的通訊兵。
通訊兵回頭來看着大副,爲難地搖頭道:“沒有任何信號,還是聯絡不上將軍他們,是不是應該讓第二小分隊的人下去尋找?”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顧將軍已經到了,如果我們再派人去,他會說咱們不相信他,而且這也算違背了情報本部的命令,方舟方面傳回來的命令是,讓顧將軍單獨前往,第二小分隊只需要將他需要的潛水設備等物品運到海岸就行了。”大副回答,雖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其實陸軍方面的人又何嘗不是?
顧懷翼與姬軻峰的矛盾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平日內時不時互相還會走動,畢竟他們兩人都是尚都宣傳冊中的英雄人物,雖然萊因哈特希沒有將兩者與唐術刑齊名,不過從有力的宣傳就可以看出,他們在造物大人眼中的重要性。
在顧懷翼完全掌控陸軍,姬軻峰掌握海空兩軍之後,這些矛盾就開始在軍隊內部不斷生根發芽,陸軍看不起空軍和海軍,認爲陸地上的所有戰役都得靠他們的血肉之軀,而空軍和海軍則覺得,如果沒有他們的運輸和掩護,陸軍沒有一場戰役會勝利。
不過,只有顧懷翼和姬軻峰完完全全清楚,他們手中掌握的部隊只是一部分,精銳部隊,特勤傘兵、海軍陸戰隊和特種作戰部隊的權力,其實都掌握在情報局,也就是夏婕竹的手中,隸屬於單獨的兵種。
這三個兵種的人數就達四十五萬人,其中特勤傘兵二十萬,海軍陸戰隊二十萬,剩下五萬全都屬於特種作戰部隊序列。
其餘的尚都國防軍,雖然都是屍化士兵,但都不算是深度臨牀屍化者,只是普通的,較比抵抗軍來強悍,但無法與傘兵、陸戰隊以及特種部隊的屍化士兵相比較,而特種部隊中許多士兵都屬於月弒之類的夜間行動的高靈敏度屍化者。
而這三支部隊,極少露面,他們的訓練基地也是絕密的,顧懷翼和姬軻峰都無法觸及,也就是說,直到7年之後,萊因哈特希對顧懷翼和姬軻峰的信任依然是有所保留,哪怕是這七年中,這兩個人已經做到了“絕對忠誠”。
……
當植入者第二小分隊將設備送到海岸邊之後,立即幫助顧懷翼穿戴上去,這些都是防凍防壓的服裝,還有一個帶着備用發動機的水下推進器,航程時間較長,並且攜帶固定式水下步槍。
顧懷翼穿戴完畢之後,聽着通話器中傳來了指示,而這個指示的聲音不是別人,竟然是萊因哈特希。
顧懷翼站在那一愣,只是呆呆地聽着,機械性地回答:“是,明白。”
隨後,顧懷翼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在其他人的輔助下慢慢走向海中,隨後潛了下去,潛下去之後,植入者小隊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等待了近半個多小時,等到顧懷翼差不多消失在他們下海都無法察覺的範圍之內了,這纔回到海中,返回潛艇內。
海岸上,只剩下那個孤零零的重裝者,坐在一塊冰塊之上,迎着寒風,呆呆地看着海面。
海洞古堡內,唐術刑從二樓終於靠近了主塔的位置,這座古堡很奇怪,主塔的門口在二樓,這種違反建築原理的建築都不知道是如何保持幾百年屹立不倒的,似乎主塔的搭建完全靠的是城堡下方的根基一樣,而一樓大廳之中能支撐的也都是那些巨大的石柱,這些風格明顯與俄羅斯古城堡的建築風格很不一樣,有些混搭的感覺。
而東西南北四座較小的哨塔的進出口分別在三、四、五、六樓,每一層對應一個哨塔,與主塔門口一樣,連平行進出兩個人都不行,最主要的是,主塔的大門緊鎖,那扇石門無法破開,唯一能打開的只有三樓東面哨塔的大門,一推就開,
唐術刑不知道東面哨塔的大門是不是茲米亞幫助打開的,不過從門上的那把鎖判斷,應該算是機關鎖,必須觸動某個部位纔可能打開。
唐術刑蹲在那研究了一陣,想了想,終於決定走進去,看看哨塔內到底有什麼,剛進那扇門在黑暗中走了不到五步,就聽到沉重的關門聲,唐術刑轉身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門已經關得嚴絲合縫的。
一片漆黑的情況下,唐術刑只得摸黑前進,就連他那雙其實已經算在夜間可以看得很清楚的眼睛,在這種環境下都如同是瞎子一般。
“媽蛋的,怎麼這麼黑!”唐術刑邊走邊說,其實他說話完全是因爲自己突然間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而且他越來越害怕就是因爲,原本這種環境不可能嚇倒他的,但他卻有了恐懼的感覺……
朝着前面摸索了大概十米的樣子,他終於摸到了樓梯,摸在樓梯上面的時候,他感覺到樓梯是旋轉向上的,他摸着那石梯,將陰蜂拔出來,在石梯上猛地劃過,想利用劃過瞬間摩擦出來的火星照亮周圍的範圍,可在摩擦出來的那一刻,他明顯看到樓梯上面有一個孩子蹲在那裡,帶着燦爛的微笑看着他。
唐術刑愣住了,知道自己不可能眼花,於是又用刀鋒摩擦了一次,這次他看到孩子坐在了先前樓梯下面的那一格,向下挪了一節,緊接着唐術刑又滑動了一次,這次孩子又出現在再往下的樓梯上面。
唐術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壯膽問:“你是誰?”
孩子沒說話,唐術刑正準備再次摩擦火花去看的時候,眼前突然騰起了火焰,隨後看到那個只穿着一條破布內褲的孩子就站在自己跟前,手中還拿着一盒火柴,另外一隻手舉着正在燃燒的火柴棍,很是好奇地看着自己。
唐術刑其實是吃了一驚,定了定神後,對那孩子道:“你好。”
孩子皺眉看着他,就那麼和他對視着,緊接着孩子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就在笑容出現在他臉上的瞬間,孩子手中的火柴熄滅了,緊接着唐術刑就聽到孩子雙腳跑在樓梯上發出的聲音,聽聲音是朝着樓上跑去了。
“喂,等等我,你是誰?”唐術刑沿着樓梯朝着上面跑去,雖然跑得很快,但也估計着樓梯上下的間距高低,努力不讓自己摔倒,當他跑到二樓之後,因爲看不見,以爲還有樓梯,下意識一腳踩下去,結果踩了個空,失去平衡,一頭衝向前方,腳下踩到什麼滑溜溜的東西,又朝着前面滑了至少好幾米,一頭撞在了牆壁之上。
唐術刑慘叫着,捂着腦袋蹲下來不斷地揉着,揉着揉着,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正趴在自己的後背上面,他背心一涼,立即想起應該是那個孩子,就在他準備轉身開口的時候,火柴卻在自己眼前劃燃,隨着火光的騰起,孩子那張慘白的臉出現在了唐術刑的跟前。
唐術刑抖了抖後背,微微回頭,想去看清楚後背上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那孩子突然間“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這一哭不要緊,把唐術刑嚇得夠嗆,因爲太突然了。
孩子的哭聲隨後變成了笑聲,孩子拿着火柴站在那大笑着,指着唐術刑那狼狽的模樣,唐術刑擡手就要去抓那孩子,沒想到什麼都沒有抓到。
唐術刑摸着空空如也的前方,這次真的覺得有些害怕了,不爲別的,就因爲以自己的速度,哪怕是抓不住子彈,一個速度再快的孩子也應該逃不過吧?怎麼會一瞬間,那孩子就消失了?
唐術刑蹲在那,努力地去感覺着,感覺着周圍,但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這裡好像毫無生氣一樣,連那孩子靠近自己哭泣或者大笑的時候,他都沒有感覺到有體溫,也沒有聽到心跳或者是呼吸聲。
媽蛋的,什麼鬼地方!唐術刑剛起身來,就看到一團火從自己的側面突然騰起,而且是憑空出現的,隨後那團火焰開始慢慢靠近自己,但那孩子的臉卻沒有出現,因爲火焰是漂浮在空中的。
“什麼鬼把戲。”唐術刑擡手就去抓那火焰,誰知道抓了個空,什麼都沒有抓到,那火只是一個影子,但就算是影子也應該有實體的吧?哪有隻有影子沒有實體的東西?
那團火焰朝着後面退後的同時,緊接着一團又一團的火焰從周圍開始憑空出現,圍繞着唐術刑,與此同時,那個舉着火柴的孩子也出現在了他的正面,同時開口道:“你想去主塔找他對嗎?”
唐術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孩子笑了:“你去不了的,他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他知道你是來殺他的,所以他留下了這些東西,留下了機關,如果你無法離開我這裡,無法從我這裡得到鑰匙,就無法打開四樓西面那座塔的大門。”
唐術刑此時聽明白了,也就是說現在自己身處的這座塔中藏着四樓西塔的鑰匙,而五樓南塔的鑰匙藏在西塔之中,六樓北塔的鑰匙藏在五樓南塔之中,中間那座主塔的鑰匙則藏在六樓的北塔內。
看樣子,每一座塔裡面都有一個類似這個小孩子的人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它們掌握着鑰匙。
“那你能不能把鑰匙給我?”唐術刑咧嘴笑道。
那孩子卻有些詫異:“你不害怕我?”
唐術刑點頭:“挺怕的,我怕是因爲,我不知道我如果怕你,你才肯給我鑰匙,還是我不怕你,你纔會給我鑰匙。”
孩子笑了:“你這個人很好玩,不過我對待好玩的人,一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死。”
說着,孩子的面目突然變得猙獰起來,直接朝着唐術刑撲了過去,撲過去的同時,原本蒼白猙獰的面部佈滿了火紅色的火焰……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