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似乎特別漫長,富麗堂皇的皇宮,瀰漫着苦澀的氣息,若有若無。微涼的風輕輕地拂過那巍峨的宮殿,使當值的宮女侍衛精神一振。
黃金柱子琉璃瓦,白玉欄杆鎏金窗,無不顯示出皇家的氣派,然而不管是多麼金碧輝煌,此刻湘月宮卻是如此清冷,幽怨的琴聲此起彼伏,不覺於耳,使人聽了不覺落淚。
湘月宮內,一襲白衣的人兒正反覆彈着那首《憶相思》,清冷的面容不施粉黛,反在額間描了朵梅花,如仙般的臉龐平添妖豔,及腰的長髮隨風舞動。
“凌,怎麼還不睡?”一襲紫衣的蕭以晗出現在他身後,墨發高束,謫仙般的臉上充滿了擔憂。
蕭逸凌並未回答她的話,閉上雙眼,青蔥素指在琴絃間撥動。
蕭以晗見此,只好坐在他身旁,閉眼聆聽,琴音是他的心聲,他在說,而她在聽。
一曲終了,蕭逸凌睜開雙眼,看向遠方不知名處,“皇姐,你猜我今晚去幹什麼了?”
蕭以晗睜開眼睛望向他,並不答話。
得不到回答的蕭逸凌繼而又道,“我跟玥去了宰相府。”
僅此一句,剩下的不言而喻,蕭以晗又怎會不知。
半響,蕭以晗輕嘆,“凌,她即將成爲**,放下了,對你,對她都好。”
“要能放下,我今日又何需如此痛苦,她是那麼的難以捉摸,看似有情卻無情;她又是那麼地聰明,難道她當真不知我對她的情?她把自己隱藏的太深,而我也知道,她只是把我當成朋友,僅此而已。”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苦執着於此?”
蕭逸凌苦笑,“皇姐,若是有人要你放下梓暮呢?”
蕭以晗一窒,是啊,自己都看不透,又何苦勸他,看向那落寞的身影,眼底有着歉意。
蕭逸凌似是發現了,“皇姐,我並不怪你,相信玥也是,所以你無需自責,或許這就是我們各自的命。”
言盡於此,便走了出去,留下一室清冷以及怔怔的蕭以晗。
皇家馬場,是王公子弟騎馬玩樂之地。韓梓玥見姬無雙因爲那件事一直悶悶不樂的,便決定帶着他來這騎馬,權當散散心。
韓梓暮得知這個消息後,便趕忙進宮找蕭以晗。
此時的蕭以晗正在自己的宮中苦惱自責,當韓梓暮來找自己的時候,她也有些氣憤韓梓玥的花心,雖然韓梓玥的婚事與自己逃不了干係,但她還是見不得那兩個人那麼親密,所以兩人便急哄哄地往馬場趕去。
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跟在韓梓玥他們身後,看着那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韓梓暮氣的直跺腳,“哼,姐姐真的是見色忘凌。”
蕭以晗也有些生氣的看着他們,忽而心生一計,拉着韓梓暮到一旁共商大計。
嘀咕完兩人同時望着韓梓玥的背影,露出奸詐的笑。正在騎馬的韓梓玥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心裡有點發毛,可是看着後面也不見人啊。
陽光紛紛灑灑努力闖進葉的間隙,散落的光暈圍繞着樹下的人,青蔥的草地上平躺着兩個人,兩匹馬兒在一旁吃着草。
一襲紅衣的韓梓玥,眯着桃花眼假寐,微翹的雙脣,看起來心情不錯,墨發散落,與身旁躺着的青衣男子纏繞,彷彿在訴說着今生的羈絆。
一旁的姬無雙就這麼安靜的望着身旁的女子,嘴角浮現着溫柔的笑,眸中散落着點點星光。
“玥姐姐。”一個突兀的聲音卻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聽見這聲音,韓梓玥一哆嗦,暗歎,這小祖宗怎麼來了?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嬌俏可人的翩翩佳公子,一襲白玉蘭散花紗衣,輕挽着流雲髻,如水般的大眼裝着純真,櫻桃般的小嘴撅着,有些不滿的看着韓梓玥。 шωш✿Tтkǎ n✿¢Ο
北宮言興沖沖的跑到韓梓玥跟前,緊緊地抱着她,完全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回事,“玥姐姐,言兒好想你。”聲音悶悶的,似是難過。
韓梓玥感覺有點頭皮發麻,“這……我最近很忙。”韓梓玥只好打着馬虎眼。
“姐姐忙什麼,不是就爲了陪他所以沒時間的吧?”北宮言虎視眈眈的望着無語的姬無雙。
“咳咳。”韓梓玥只好轉移話題,“言兒,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北宮言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纔不要告訴你。”他可是答應了他們不說出來的,得說話算話。
“哦?”韓梓玥直覺着有貓膩。
北宮言看着韓梓玥的眼神,“那個……姐姐,我們來賽馬吧。”
看着北宮言躲閃的眼神,韓梓玥眼裡閃過了精光,隨即綻放笑顏,“好啊,輸的人要回答贏的人一個問題哦。”
單純的北宮言還沒發現自己上了狐狸的套,還喜滋滋的笑着,而後往姬無雙那裡看了一眼,滿臉挑釁。
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姬無雙無奈的笑笑,嘆息着,在皇宮裡成長的他還能如此天真無邪,足以見得皇夫對他的保護,看着他的眼裡有着一絲羨慕。
在馬上馳聘的三人,在韓梓玥的調和下,時不時的傳來笑聲,然而在他們歡樂的同時,卻忽視了背後那一雙陰弩的雙眼。
“咻。”利箭出鞘,破空而出,直射那一襲紅衣,韓梓玥似有所察覺,飛身下馬,毫無損傷。
姬無雙兩人急忙下馬查看,一左一右的扶着她,“玥姐姐,你沒事吧?”“玥,你沒事吧?”
韓梓玥笑笑,“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喲,韓小姐好功夫,這樣都被你躲過了。”那憤恨的聲音毫不掩飾,似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