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輪之後,木蕭蕭整天如一個行屍走肉般地活着,事發之後很多事情在她腦子裡像是過眼雲煙,而事發之前老男人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印象深刻。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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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應該恨我,你要恨,就應該恨她】
她內心得不到紓解的痛和恨都隨着老男人的死亡而被轉嫁到葉小北身上,所以木蕭蕭現在認定了造成她悲慘生活的兇手就是葉小北。
“蕭蕭我……”
“你不要說了!”木蕭蕭眼中燃燒着仇恨的火光,她打斷葉小北的話,握着手中餐刀就朝着葉小北刺了過去!
“我要殺了你這個罪魁禍首!”
葉小北的眼瞳猛地大睜,本來按照她的反應能力和身手,躲開木蕭蕭的攻擊根本不是難事,但這幾天她被灌多了迷藥,身體還處在疲憊期,攻擊能力直線下降。
她偏頭躲過了那尖銳的餐刀,一小撮頭髮被削落。
心中警鈴大作,可是身體的反應速度遠跟不上她的大腦。
在這種情形下,她只能快速地將桌上厚實的餐巾包在了手上,然後徒手接住了木蕭蕭刺過來的第二刀。
銀色的餐刀被木蕭蕭一路用力推,她的力氣很大,大到葉小北用雙手抗拒着,卻還是眼看着刀刃即將刺入自己的眼睛。
她努力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把刀子往外推,可是很徒勞,鼻子尖冒出了一層汗,刀子卻紋絲不動。
眼看着那尖尖的一點在眼中無限放大,下一秒就好像要被戳瞎了。
葉小北全身發寒,情急之下只能來了破釜沉舟的一招。
她手上在鬆開力道的同時,整個腦袋向右偏過。
“唰”的一聲,餐刀被沒入身後的椅背。
葉小北冒着虛汗,急促地喘息着,只要她剛纔偏頭的動作稍微慢一點,那不長眼的刀可就戳到她的臉上了。
暫且躲過難關,她趕緊離開椅子,朝着門邊跑去。
身後噼噼啪啪全是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啊……”有一個玻璃渣飛過來,割破了她的小腿。
“葉小北你去死吧!”木蕭蕭朝她迎面扔來了一個花瓶,一張扭曲的臉上盡是瘋狂之色。
葉小北眼看着花瓶飛過來,躲閃不及的她閉上眼睛,雙手抱住了腦袋,只求把傷害降到最低。
然而,預期之中的疼痛沒有來臨。
耳邊傳來了花瓶落地的聲音。
葉小北睜開眼,只見剛纔帶她來餐廳的傭人站在她面前。
花瓶是被她給一腳踢碎的。
“這裡沒你的事!”木蕭蕭恨恨地跺腳,拎起一把椅子又要朝着葉小北打過去。
傭人非但不害怕,大步凜然地上前,單手扣住了木蕭蕭的手腕,用力一擰,她痛得驚呼出來,掉下來的椅子被傭人順手接過,穩穩當當放在了地上。
傭人擒住了木蕭蕭,將她的一隻胳膊反扭在身後,然後把她給摁到了椅子上。
嚴肅的臉上是不卑不亢的神情,一點都不客氣地說:“木小姐,威廉城堡可不是隨你撒野的地方,雷先生在這裡做客都得禮遇三分,你要是再胡來,別怪
我們把你趕出去。”
“你……你說什麼?”木蕭蕭原本還在氣頭上,一聽她的話頓時連生氣都忘了。
這座偌大的城堡居然不是雷曉的地盤,他只是來做客的?
傭人根本懶得和木蕭蕭多廢話,甩開她的手之後,又是之前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木小姐,如果用完了餐請您先離開,我們要派人打掃這裡了。”
言下之意,她們得收拾她的殘局了。
木蕭蕭在這傭人的手上吃了虧,自然不敢再亂來,這座城堡的主人竟然另有其人,她決定去打聽一下好好弄清楚。
走過葉小北面前的時候,她臉上帶着明顯的恨意和不甘心。
沒想到會就這麼和木蕭蕭撕破臉了,葉小北長嘆一口氣,對正在彎腰打掃的傭人說:“謝謝你剛纔的幫忙。”
“維持城堡裡的秩序是我們的職責。”傭人起身回答了她一句話,便繼續收拾去了。
葉小北離開餐廳後,也不敢亂走,這座城堡到處是機關,隨便一個傭人都是臥虎藏龍,想來這個地方很不簡單,城堡的主人更是比雷驍還要神秘莫測的人物。
在宋邵霆醒來之前,她還是別節外生枝了。
……
威廉城堡的後山有一座基督教堂。
紅色的十字架立於教堂頂部,分爲主鐘樓和兩邊的禮堂,登樓可欣賞到這裡整一片的風景。
鐘樓上掛着一座巨型鐘錶,給原本肅穆的紅磚教堂又增添了幾分神秘和莊重。
雷驍在傭人的指引下來到了左邊的禮堂。
禮堂內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牧師,正在誦讀着《聖經》,還有一個就是他要見的人,尊貴的威廉夫人。
禮堂裡很幽靜,光線也很暗,兩邊燃燒着紅燭,空氣很沉悶。
看得出來,雷驍的姿態是拘謹的,他一動不動地站着,直到誦經結束。
牧師告辭離去,威廉夫人站在十字架前,做着禱告,雷驍一直不敢上前打擾。
直到很久之後,威廉夫人率先開口:“你來了。”
雷驍這才恭恭敬敬地上前,彎腰道:“是的,夫人。”
“你爲什麼不照着我的話去做?你是存心的嗎?”威廉夫人一上來就是不客氣的質問。
她是典型的歐洲人長相,一頭金黃色的捲髮被盤起,大約五十歲的年紀,身上披着件棗紅的風衣,安靜做禱告的時候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貴夫人,可一旦開口,凌厲的眼神叫人不敢直視。
雷驍冷靜地替自己辯解,“尊敬的夫人殿下,我可都是原原本本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我把宋邵霆從中國帶到了意大利,還將他最在乎的女人一併帶回,這樣,您稍後和他談判的時候,不就多了一份籌碼麼?”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雷驍,你和宋邵霆有什麼私人恩怨我不管,但你現在爲我做事,他是我看重的合作伙伴,你差點就讓他丟了性命,讓他現在還昏迷不醒。”威廉夫人說起這個還怒氣衝衝。
她最討厭手底下的人假公濟私,明着忠於她,暗地裡卻爲自己牟取私利。
雷驍知道威廉夫人動怒了,只好說:“我的確和宋邵霆
之間有些私人恩怨,不過夫人請您一定要相信我的忠誠,他是您重要的合作伙伴,我當然不會要了他的性命,只是開個小玩笑罷了,再者說,如果我這麼點把戲就能將他置於死地,但他也不值得得到夫人的青睞,不是麼?”
“那你最好讓他早點醒來。”威廉夫人顯然怒氣不減,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對雷驍的輕蔑來,“別忘了,你只是我的一條狗,你沒有資格作威作福。”
“……夫人教訓的是。”雷驍的臉色微變,隱忍着,面帶微笑地說。
威廉夫人拂袖,“你下去吧。”
“那我先走了。”
雷驍走後,威廉夫人還在站在十字架前,閉上眼睛,表情虔誠地默唸起《聖經》。
……
葉小北夜以繼日地陪在宋邵霆身邊,給他擦臉、擦身體、剃鬍子、換藥。
這座城堡裡的傭人有別於傳統意義上的傭人,她們不是被派來伺候人的,或是打掃衛生的,她們個個身手不凡,倒不如說是守護這座城堡的,所以葉小北輕易不會讓她們做事,只偶爾讓她們幫忙帶個路去找醫生護士什麼的。
他們的房間裡沒有電視機,也沒有ipad等電子產品,葉小北在傭人的指路下去圖書館拿了幾本書,這幾天沒事做就給宋邵霆念來聽聽,刺激他的腦部神經。
某天下午,陽光靜謐地灑落,葉小北念着念着便困了,趴在牀邊睡了過去。
正在迷糊中,她感到頭頂有什麼東西正在撓她。
“唔……摩西別鬧……”
睡夢中,她還以爲自己在澳門,摩西正調皮地逗弄她。
過了會兒,那東西又來了,在她頭頂揉動着。
葉小北扭扭身子,用手去抓,“摩西,別鬧……我困……”
這手一抓到頭頂,這溫熱的感覺、這滑膩的觸感,不對啊,摩西的爪子應該是毛茸茸的纔對。
她終於擡起了臉,疲倦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漆黑含笑的眸子。
葉小北揉了揉眼睛,想起來自己被雷驍帶到了一座城堡,宋邵霆一直昏迷不醒……
她尖叫了一聲,瞬間醒過來,拍拍自己的臉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她一把激動地抓住了宋邵霆擱在她肩膀上的手,緊緊地抓在手心裡。
“宋邵霆你醒了!哈哈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嗚嗚,你都睡了好幾天了,擔心死我了……”
她歡心雀躍着,將小腦袋埋到他的胸前蹭了蹭,又不知足似的,上移蹭到了他的脖頸裡。
是他的氣息和心跳沒錯,葉小北像只小貓咪一樣貪戀他的體溫不肯離開。
“小北……”他啞聲叫她的名字。
“嗯嗯,我在。”
有溫熱的液體衝上了眼眶,好沒用哦,一高興還給哭了。
這下她更不樂意從他的脖頸裡擡起臉了,被他看到,他一定會笑話她。
當初要死要活離開他的人是誰?現在他一醒來就喜極而泣的人又是誰?
“你渴嗎?是不是要喝水?我給你去拿。”她從他的胸前擡起身,匆匆忙忙就轉過身去,不想給他看到自己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