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空氣彷彿凝結了,宋邵霆面容冷傲,身形挺拔。
一雙黑眸如無邊黑夜,陰沉地掃視過阮老爺、阮嘉麗以及他們身邊的衆多男僕。
視線所到之處彷彿點將成冰,有一種摧枯拉朽的威懾力。
阮嘉麗吃驚地看着這個從臥室摔門而出的男人,他俊逸立體的五官,邪魅矜貴的氣質,完全就是她夢中情人的樣子。
臥室門一敞開,大片明亮的光線從南方照射進來。
宋邵霆抱着葉小北背光而立,輪廓更加深邃,氣場更加張揚而凜冽。
他只要往那裡一站,一言不發,光是他出衆耀眼的外表和難以忽視的王者之氣,就足夠叫周圍的人閉嘴不敢言。
他單手圈着葉小北的腰,走到阮老爺面前,沉冷的眼底浮動着寒芒,“我宋邵霆的女人,還輪不到你們欺負!”
天吶,不光是人長得帥,就連聲音都好聽到令耳朵懷孕,配上他此時冷冽的氣息,簡直man到爆棚!
阮嘉麗在一邊已經止不住地被宋邵霆深深吸引,雙眼泛桃花地看着他的側影,連他對自己爺爺的不敬都忽略了。
“你,你是宋……是景程集團的宋邵霆?”
阮老爺以爲自己認錯了,直到宋邵霆走到自己面前,才眯着一雙渾濁的老眼打量他。
聽到爺爺這麼說,阮嘉麗也是一愣。
景程集團的總裁宋邵霆!
他爲什麼會出現在葉小北的家裡?!
他剛剛說什麼,葉小北是他的女人,這怎麼可能!
向來視女人爲衣物的宋邵霆怎麼會對葉小北這樣的窮酸丫頭感興趣?!
阮嘉麗面露羨慕嫉妒恨,雙手不自覺握緊了。
宋邵霆對於人們驚豔而震驚的表情已經看得麻木了,聞言他冷酷倨傲地一笑。
伸手撫了撫葉小北哭紅的臉蛋,他細細地用指腹溫柔擦拭葉小北臉上未乾的淚痕。
然後旁若無人地俯身,蹲了下去,語氣心疼又寵溺,“瞧你粗心的,跑出來也不知道穿鞋。”
葉小北這纔想起右腳上的鞋子被她脫了拿在手裡當武器,後來因爲許媽媽回來得突然她在推宋邵霆進臥室的時候就給隨手丟了。
所以直到現在,她都是光着右腳站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
只不過因爲心冷,腳上這點涼意算不了什麼,被她一直給忽略了。
宋邵霆當着衆人的面,蹲下他那身價幾千億的身子,手中多了一雙粉色的水晶高跟鞋,準備給葉小北穿上。
他溫涼的指尖觸碰到葉小北的腳踝,讓她身體一陣輕顫。
她忙彎腰抓住他的手,語氣焦急帶着點哀求的意味,“求你先救救我媽媽!”
許媽媽昏迷過去一直躺在地上,葉小北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宋邵霆仿若未聞,繼續輕擡起她的小腳,將高跟鞋套上她細嫩的玉足。
“另一隻。”他的聲音平靜而低沉,透着一股優雅。
就好像此時面對的不是葉小北的緊張忐忑,而是他們正在舞臺上表演劇目,所有的一切都要完美呈現,不受任何外界影響。
現在的宋邵霆是葉小北唯一的依賴,她不想再惹火他,聽話地輕擡起腳。
小白鞋上綁了鞋帶,擡起一隻腳的葉小北身體直打晃,卻還是想伸手自己去夠鞋帶解開。
一隻大手不容拒絕地握住她的手,輕搭在男人的肩頭。
宋邵霆嗓音平穩,有如大提琴音般美好澄淨,“扶好。”
葉小北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宋邵霆,進房間前他還在大聲質問自己,看他這樣葉小北都有些後怕自己的逃跑。
怎麼一眨眼他又對她體貼入微?就好像他們又回到了布爾坦赫小鎮那個時候。
葉小北眨着眼睛不解地看着屈身只到自己大腿的宋邵霆,有片刻的失神。
給葉小北換上了美麗的高跟鞋,她彷彿整個人都有了神采,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灰姑娘,遇見了自己的王子。
王子救她於水火之中,帶她走向光明幸福的世界。
宋邵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脣角勾着一抹淺笑,親暱地颳了下葉小北哭得紅彤彤的小鼻子。
拿出手機打電話,“阿騫,派幾個人上來,送葉媽媽去盛和醫院。”
盛和醫院,A市最好的私家醫院,只接受上層名流的病人。
普通病房一晚的住院費就要上萬,一般人家根本承受不起。
直到宋邵霆掛斷了電話,阮家一衆人都還是呆呆的。
宋邵霆這個名字在全國都是如雷貫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奇人物,他是金字塔頂端的帝國總裁,顏值爆棚,魅力爆表。
自他創立景程以來,連續五年被評爲全國女性的夢中情人,就連許多一線女星都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而就是這樣一個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着的傳奇人物,就在他們面前上演了一出親自爲女友穿鞋的戲碼。
這恩愛秀得,簡直閃瞎他們一羣人的鈦合金狗眼。
關鍵他親自俯下身穿鞋的對象,是葉小北。
在阮家毫不起眼的葉小北。
任由阮嘉麗欺負到毫無反擊之力的葉小北。
她一個市井窮丫頭,憑什麼得到宋邵霆的另眼相看?
就在衆人發愣的時候,羅騫已經非常有效率地上來了。
他帶着幾個保鏢,小心翼翼扶起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許媽媽。
葉小北正要過去幫忙,被宋邵霆一把摟入懷中,“有我在,不會讓你媽媽有事,你留下。”
他還要幫葉小北討回公道,讓這羣人知道傷害她女人的下場。
剛纔他待在衣櫃裡,打開手機查看了幾封郵件,許久不回國事情積壓得比較多,後來還開了個視頻會議。
會議開到一半,他聽到外面傳來葉小北撕心裂肺的吼聲,這才衝出衣櫃。
可由於長時間縮在衣櫃裡,宋大BOSS的腳麻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不過總算來得及,葉小北還沒跪下去。
膽敢羞辱他的人,讓她哭得如此傷心,宋邵霆認爲有必要給這羣人一點教訓。
他氣勢凌厲地走過去,在對面的單人沙發裡坐下,抱着葉小北直接安放在自己的腿上。
葉小北經歷了這些,早已精疲力竭,被宋邵霆抱坐在懷中,其實正好成爲她的支撐。
身上穿着溼透的衣服,她感到身上冒起陣陣寒氣。
宋邵霆的體溫透過薄衫
源源不斷地傳來,讓她覺得好溫暖,忍不住就靠得更近。
他們二人緊密相貼的姿勢曖昧極了,看得阮嘉麗一陣咬牙。
宋邵霆邪氣地勾起一邊脣角,眼底泛着冷冰冰的寒意,看向對面的人,“來吧,我們現在好好說說,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宋邵霆的樣子,似乎是要把這件事給追究到底。
阮老爺在商界混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分不清其中的利弊呢?
別說今天是他們阮家仗勢欺人了,就算真的是葉小北打了阮嘉麗一巴掌,眼下這情況他們也不敢再叫板了啊。
宋邵霆動根手指頭,就足以把他們的家業給毀了。
阮老爺笑眯眯道:“宋先生,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場誤會,這個,小北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呢,別回頭給生病了,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他拄着柺杖準備起身。
宋邵霆聞言懶洋洋地一笑,“我有說你們可以走了?”
他的嗓音並不重,裡面透着的危險信號卻叫老爺子的心臟猛一陣收縮。
他真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葉小北居然和這尊大佛扯上了關係。
要知道她和宋邵霆有所瓜葛,他說什麼都不會故意找上門來。
阮老爺僵着一張老臉坐下,頂着一頭白髮小心翼翼地笑問:“不知宋先生還有何吩咐?”
“你們欺負了我女人,就想這麼走了?”
宋邵霆的語氣一貫地囂張狂妄,他手握財富地位,生來就有這樣不可一世的資本。
管他面前的是老人還是女人,欺負了他的人,那就是敵人。
敵人沒有老弱病殘孕之分,動了他的人,就該付出代價。
這就是宋邵霆簡單粗暴的理論。
如果連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都不能爲她出氣,那還算是個男人嗎?
宋邵霆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高尚的人,所以和阮老爺說話,他覺得沒必要跟他客氣。
他們是如何對葉小北咄咄逼人的,他只會千百倍地討回來。
他的眼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他所在乎的,還有一種就是他自己,其餘的人他不放在眼裡,也不會在乎他們的感受。
阮老爺哪還有先前的半點威嚴,底氣不足地問道:“這,宋先生,她們女孩子之間有點矛盾也正常,不過終究是我們不好,上門打擾是我們不對,我讓嘉麗道歉。”
阮嘉麗倒也不扭扭捏捏,粘着假睫毛的大眼睛炯炯望向了宋邵霆,朗聲:“對不起,宋總裁,是我錯了,我賠罪,我道歉。”
說話間,她不斷對宋邵霆放着電,自以爲美地朝他拋媚眼。
“不對吧,貌似你們的規矩是下跪道歉,怎麼能只顧着一味要求別人,自己做的時候卻忘了規矩呢?”
宋邵霆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阮家爺孫倆臉色大變。
宋邵霆這是要阮嘉麗也給葉小北跪下道歉?
葉小北到底是使了什麼迷魂計,居然讓宋邵霆對她這麼百依百順?
阮嘉麗心中氣不過,她真的不想給葉小北那賤人下跪,而且還當着自家衆多僕人,這事傳出去她的臉面可就全丟光了。
她不想跟葉小北求情,於是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阮老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