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淑芬笑了，再問：“那爹地呢？”
聶無雙舉起五隻手指，然後將前面四隻收起來，只留下尾指：“爹地是這個。”
尾指，也就是排行最後。
賀淑芬覺得這畫面太美，她無法直視。
可憐的聶二少，瞧你在你女兒心目中是什麼地位。
居然是最尾尾那位。
賀淑芬很不厚道地笑了，摟了摟女兒的小身體，說：“爲什麼呢？”
“因爲爹地不喜歡小怪獸，所以嘟嘟不喜歡爹地啦。”
“可是在爹地的心裡，嘟嘟排第一哦。”
“纔不是呢。”
“哦？”
“爹地他很壞的，以前爲了接近媽媽，他不許嘟嘟叫他做爹地，也不能叫媽媽做媽媽。”回想起曾經的‘血淚史’，聶無雙可謂百般滋味在心頭，再加上今晚的‘新仇’，小姑娘扁着嘴脣，開始翻舊帳：“他讓嘟嘟做可憐的小孤兒，沒爹沒孃。”
這件事情，賀淑芬並沒有聽聶宏說過。
那時候，聶無雙很快便認了她這位媽媽，後來經歷太多其他事情，她始終沒有懷疑過些什麼。
一直以來，她以爲聶無雙跟她一樣，在後來的後來才知道真相。
突然聽孩子這麼說，她便覺得奇怪：“在第一次見到媽媽前，嘟嘟已經知道媽媽了？”
“在第二天知道的，然後爹地說如果想留在媽媽身邊，就不能跟媽媽相認。”
說到這裡，聶無雙極得瑟地笑起來。
幸好當初她機警聰明，裝傻要認賀淑芬做乾媽媽。
當賀淑芬答應後，她再度裝傻將幹字省掉，直接變成媽媽。
在這件事情上，聶無雙一直覺得，她比她家父親大人要英明。
故此，小姑娘現在不高興了，便揭她家爹地的舊瘡疤，狠狠地損一損。
哼，讓你說我家小怪獸不好。
讓你說我家小怪獸沒有傘子。
賀淑芬的眼內閃過些什麼，最後沒有再追問下去。
她微笑着輕撫女兒臉蛋，疼愛萬分：“那時候辛苦嘟嘟了。”
得到媽媽誇獎的小姑娘，漆黑大眼睛笑眯眯，很有禮貌地說着：“不辛苦，只要能夠跟媽媽相認，嘟嘟什麼都不怕。”
賀淑芬湊上前，親了親她的臉蛋，目光溫柔。
將女兒撈進懷抱裡，她問她：“嘟嘟，媽媽再問你，爲什麼你那麼喜歡小怪獸？”
小姑娘從媽媽的懷抱裡擡頭，直直地看着她：“因爲小怪獸很好啊。”
“那裡好呢？”不解。
“打架的時候它總是讓着超人。”
每個成功的奧特曼背後，都有一個默默捱打的小怪獸！
突然之間，賀淑芬有些理解女兒的想法。
她有一對慧眼，她看到別人看不到的細微之處。
她不像那些小孩子般，喜歡屢戰屢勝的超人，而是喜歡默默捱打的小怪獸。
試問，沒有捱打的小怪獸，何來風光無限的正義超人？
又或許沒有媽媽的童年裡，小姑娘隱忍而堅毅地長大，就像默默捱打的小怪獸。
不吵不鬧，默默地等着媽媽記起她。
看着女兒的目光，越發變得柔和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