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後的女人,再度陷進夢境之中,不同的畫面在她腦海裡閃爍。
一會兒是黑髮藍眼的男子,面目猙獰地盯着她,想要將她煎皮拆骨,一會兒金髮藍眼的男子,文質彬彬向她走來,言笑晏晏。
一會兒槍聲不斷,有很多人死在她的跟前,她從死屍之中踏過,瘋狂尖叫,一會兒他們坐在酒樓桌前,談笑風生地聊天說地。
是他!
所有這些,都是他!!
聶宏,小心,他來了。
那個可以用不同身份,易容成別人模樣的人,他要來殺你了。
聶宏,快跑。
“是他……,就是他。”賀淑芬淚流滿臉,在惡夢中掙扎着:“宏哥,他來了,小心。”
明亮的房間裡面,突然悄無聲色多出一個人。
他衣衫血跡斑斑,腳步有些踉蹌地走來,一步步接近賀淑芬。
最後停在牀沿邊,他伸手輕輕地擦掉她臉頰上的淚珠,聲音空洞:“我帶你走好不好?”
“不,不要過來,求你……,不要傷害我。”女人在夢囈中揮手,無意中打掉男子的觸碰。
男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指尖輕顫。
半響,他伸手將她的手腕捉住,用接駁回去的左手撫摸她的臉蛋。
不斷地來來回回摩挲,戀戀不捨。
他要怎麼樣做纔可以得到她的心?
讓她愛聶宏那般愛着自己。
時間已經無多,他知道他呆得越久,越容易被別人發現。
於是他從袋子裡掏出一瓶藥,迅速倒出兩顆,掐開賀淑芬的嘴巴塞進去。
拿起旁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水,把賀淑芬灌得連連咳嗽,極度難受地轉輾身體。
緩緩地,她睜開眼睛看向他:“宏哥……?”
眼前人影迷糊不清,但是那副身形跟聶宏很像,賀淑芬自然而然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
她眨了眨眼睛,讓自己適應室內的強光。
當再度睜開時,她大吃一驚,臉色青白:“是你!?”
她急忙甩開他的手,身體掙扎着往後退了退,一直退至牀沿邊緣。
一個不慎,她從牀/上摔落地。
男子大驚,正想翻過牀至另一側扶她,只見賀淑芬極驚極怕地彈起身,身體繼續往後退:“別,別過來。”
他的動作僵住了,定定地看着眼前畏懼他莫深的女人。
六年了,她變了很多。
臉上那股羞澀青蔥的味道褪去,換上一張輕熟優雅的小女人臉蛋。
像她,又不像原來的她。
縱然外表改變很多,但是仍然無法改變她害怕他的心態。
男子突然冷笑起來:“你以爲如果我想抓你,你會跑得掉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賀淑芬哭了。
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可是眼前的男子是她此生惡夢。
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害怕他,似乎害怕他已經成爲她的本能。
一種自然而然的條件反射。
六年,爲什麼他還要回來找她?
她哭着,顫抖着,雙手緊緊地握住桌面的檯燈,一副防備的樣子:“求你,放過我好嗎?”
他看着她,反問:“放過你,那誰來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