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咔”的車上合上聲後,小女人一身癱軟的扶着車窗,慢騰騰的爬了起來。
腿間有酸澀的疼痛感傳來,她眉頭皺了一下,小手扶着車窗,重重的將頭倚在車窗上,半天沒有力氣動靜。
她是很累,有些事情,心裡的折磨,比身上來的折磨更重。
她也不知道自己躺在薄靳晏身下的時候,是怎麼樣的一種複雜心緒,在相互依偎的那一刻,她竟然有了不想讓他離開的衝動。
難道女人,真是就像是書本上寫的那樣子,因性而愛嗎?
她也無可自拔的陷入了這個誤區?
如此想來,她的頭部就是一陣鑽痛,她抓了抓頭皮,強行抑制住自己的痛意。
慢慢的將身子坐正,然後開始清理自己,最後穿好衣服。
在整個過程中,她都是緊緊的咬着脣,等做完這一些,她的脣上,已經有了深深的一層牙齒印子。
等回過神來,她才察覺到脣上的吃痛。
“嘶……”她痛呼了一聲,舌頭伸出來,舔了舔自己的脣舌,然後就下了車,去搜尋薄靳晏的身影。
在夜色下,有一處,閃着點點的亮火。
喻悠悠細細的看過去,就看到男人倚着梧桐樹幹,在抽着煙。
他的背影高大修長,卻在夜色和煙火星兒的映襯下,顯得異常的蕭索。
看到他這樣,喻悠悠的喉頭就哽了哽,不過半道兒,她就對自己用力搖了搖頭,她這是怎麼回事?
她竟然對一個強姦自己的強姦犯,起了同情心?
她還有沒有是非觀了!她不能這樣!
喻悠悠艱澀的咬了咬脣,一步步的就走過去,走到他的對面。
男人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抽菸。
喻悠悠就盯着他,等着他開口,可等了許久,男人只是在抽菸,不斷的抽菸。
她何曾見過他這樣。
好像這男人,身上壓了不輕的擔子,讓他只能通過吸菸來緩解壓力。
在這一瞬間,她覺得喉嚨間壓了不少的痰,讓她沒法吐出一個字來。
不過也就是這麼的一瞬,喻悠悠的身子就自己的怔了怔,腰板也挺了挺。
沒有道理,她要對一個罪犯施加同情。
這個男人,稍有不如意,就對別人施暴,對男人揮舞拳頭,對女人則是釋放獸性。
剛剛他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讓她難堪到難言,她不能說出來,只能悶在心裡。
“薄靳晏,我說得都是實話,可你就偏偏不信我。”她低啞了嗓子,對他陳述着。
這一次,她是真的委屈了。
她是真的沒有錯,是這個男人,一直對她有着誤解,甚至還對她展開了暴行。
這樣的薄靳晏,在她眼裡面,是跟“瘋子”無異。
薄靳晏抽着煙,越往下,越是煩躁。
他聽着她說的,不做聲,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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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男人不做聲,喻悠悠正好也說下去,她繼續說,“廖凡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我跟他顯得親近,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因爲整棟光宇大樓裡面,因爲你的招搖出現,他們都知道了有個喻悠悠,他們有人說喻悠悠是個傻缺,還有人說喻悠悠是個心機婊,他們用各種言辭激烈的議論我,我心裡不好受,而廖凡卻不一樣,他願意相信我,他還告訴我,其實也有不少人,覺得我不錯,是廖凡的話,讓我覺得好受些。”
聽到這裡,薄靳晏的拿着煙的手指,就是一個顫動。
“我跟廖凡,是一類人,都是平凡的小人物,我們有自己的夢想和執着,我們很努力,這是你無法瞭解到的吧,所以我和他能夠惺惺相惜,他尊重我,我尊重他,而你呢,你動不動就讓我這樣,又讓我那樣,脅迫我,讓我不得不聽你的……”
說到這裡,喻悠悠有了哽咽的感覺。
她垂了眸子,難言的咬了咬脣,方纔擡頭,將藏在心裡的話,一併的說了出來,“今天中午的時候,你說你要尊重我,可當我不答應你的交往要求的時候,他似乎又忘記了自己的話,現在這樣對我,你更是完全忘記了要尊重我……你這樣的尊重,我要了有用嗎?是你……讓我空歡喜了一場。”
話音落地,她的嗓音裡,已經滿滿都是沮喪。
她以爲的改變,到頭來,又回到了原點。
男人手上掐着的煙上,沒有來得及彈落的菸灰,陡然撒了下來。
他微微擡頭,沒有看她,而是目光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眼神沒有焦距,“你說得對,我就是瘋子,我不正常,所以……對你也是偏執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提到他,男人的目光,陡然就犀利了幾分,同時正式轉向小女人。
他擡步,就朝着她跟前走去。
在他動作的同時,小女人就是一悸,她被他的犀利眸子嚇到,嚇得想要後退,可後面的黑暗,讓她卻步。
她怔怔的看向他,在他一步步的靠近中,堅定道,“薄靳晏,我不管你怎麼懲罰我,但是我想說的是,我是個人,不是物品,我有我的尊嚴,我也有七情六慾,我有血有肉,我有心……”
“你在挑釁我?”男人的大手,附上她的下頜,緊緊的一擒。
“我……”喻悠悠的下頜被捏住,痛得沒法出聲,眉頭糾結的擰在了一起。
“我不懲罰你。”男人墨眸眯起,手勁兒一鬆,就釋放了對她的禁錮。
鬆了一口氣的喻悠悠,卻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他果真不懲罰她了嗎?
“我走出你的生活,你等着。”說完,男人轉頭就走。
喻悠悠怔住,回味着男人的話。
她等着,她要等着什麼?
他又要做什麼!
細思則恐,額頭上竟然冒了細密的冷汗。
唐德從暗處走出來,看了喻悠悠一看,對喻悠悠輕輕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跟着薄靳晏走去。
冷風一吹,立在原地的喻悠悠,就瑟縮了下身子。
他說她在挑釁他,那他呢,他何嘗沒用這話來挑釁她。
他在逼着她後悔?
可是這世上,哪有回頭路,很久以前,她就認識到這個道理了。
她收回目光,不去看薄靳晏離開的方向,雙手抱臂,也好給自己保溫。
天生的繁星被烏雲掩蓋,此處越發的漆黑。
……
喻悠悠回到楚家後,先直奔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整潔乾淨的衣服。
吹乾頭髮,整個人都飢腸轆轆了。
她小心的去了廚房,自己給自己做了一點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