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晏,我一直不夠堅強。”藍可薇只能遺憾的搖頭,她不想否認,自己對薄靳晏的依賴。
在他面前,她非常懂得,要用什麼姿態面對他,要用什麼樣的情緒來操控他。
男人聽着,深邃的眸光裡,染了一份深重。
他剛要開口,唐德就走了進來,附耳在薄靳晏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兩句話。
男人一聽,脣線立馬繃了起來,他從椅子上直接坐起身,將雜誌撂到一邊,對藍可薇道,“可薇,我有要事,唐德會通知浚濯。”
說完,他已經顧不得去聽藍可薇的意見,扭頭邊走了,大步流利。
藍可薇看着她匆忙的步伐,臉色立馬垮了下來,她咬着貝齒,心裡已經重複了很多遍,讓她痛恨的人的名字。
而遠在病房裡面的喻悠悠,卻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經被那個叫做“藍可薇”女人,反覆咬牙咀嚼了無數遍。
她只是靜默的坐着,眼神怔怔的看着前方,眸光裡沒有一點焦距。
很快,病房的門被推開,有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她不需要去看,也能知曉,來的人是誰。
屬於薄靳晏的氣場,已經強大到,無法讓任何一個人忽視。
她轉過眸子,怔愣的看向他,但是她發現,她卻不敢看他了。
她的眉眼垂下,看向自己的手。
很快,她的小手,就被疾步而來的男人給握了住。
“怎麼這麼涼。”男人蹙眉,有點兒不悅。
說着,將喻悠悠的手攥到自己的大掌裡,反覆的搓着。
喻悠悠當然知道,自己的手是涼的。
心都涼了,手怎麼會不涼。
因爲對他寒了心,她厭惡他的觸碰,她要抽回手,卻敵不過男人。
“薄靳晏,我們吵架了。”她沒有再掙扎,而是默默地垂着頭,眼光黯淡道。
他們吵架了,她並不好受。
但是無論如何,就算是兩個人的掌心對掌心,也無法改變吵架的事實。
“別鬧,摔了,這次長教訓了吧。”男人忍不住看向她的腿腳處,問她,“還疼嗎?”
“疼。”她終於看向他說。
男人一怔,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就聽到小女人又開了口。
“我知道藍可薇了,不用瞞着我了。”喻悠悠嗤笑着說着,說完低垂了下頭。
她沒有敢看薄靳晏的反應,就怕看到了,會更加刺痛她的心。
她不想讓自己再受傷。
與此同時,她明顯感覺到,男人握着她的那隻手,在她說出口這些後,顫了一下。
他這種出於本能的反應,完全出賣了他。
也告訴了她,她說的是真,而狂傲的薄靳晏,終於在她的面前,有了一次心虛。
“誰跟你說的!”男人撤開了她的手,凌厲的站起來了身子,眸子裡隱匿着危險。
喻悠悠的手落空,恢復了形單影隻。
他那一個撤離,用了很大的力氣,她的手承受了這份力量,傳達在她身上的,很重很重。
就像是她此刻的內心,沉重無比。
她聽着薄靳晏的話,覺得好笑。
這個男人的第一反應,竟然就是生氣,是生氣別人泄密。
他是一點兒,都沒有撒謊被拆穿後的自覺。
她苦笑,在這一刻,她才發現,她是越來越看不穿這個男人了。
他有心嗎?
爲什麼他會把重點放在,是誰告訴了她上面。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知道的。”她的語氣虛弱,說出來的聲調非常的低微,顯得氣力非常的不足。
說出來以後,她聽着自己的聲音,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弱勢。
竟然連句重話,都沒法對他說。
她惱恨着這樣的自己。
“一定有人告訴你!告訴我是誰!”男人眼眶猙獰,決意找出來那個人是誰。
“沒有人。”她暗淡的一笑,仰起頭,看着他,就靜靜的說,“說這個沒有什麼意義的,薄靳晏,我們分開吧。”
男人聽聞,像是驀然遭受重擊,堪堪往後退了一步。
繼而,他的神情緊繃,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把話收回去,我就當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句話。”
喻悠悠堅決的搖頭,再次重複,“我們分開吧。”
男人怒了,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對她恐嚇道,“喻悠悠,你再敢說一句試試!我不允許你說這種話!”
“我們分開吧,我現在只想擺脫薄靳晏未婚妻的身份。”她不管他說了什麼,她一遍遍的陳述着自己的要求。
這個要求,對薄靳晏並不難。
也正好解除了,他身處在兩個未婚妻之間的尷尬。
她在心底就苦笑着,實際上她還是體恤着他。
“不可能!”男人一口回絕,眼眸逼視她,“喻悠悠,你難道忘記了,你對我的承諾和保證!你當真就這麼狠心!就對我還沒有一點兒感情!那以前算是什麼!”
男人的手,將她的手腕抓得狠狠,喻悠悠感受到疼痛,也感受到了他的嚴厲質問。
他說的也對。
以前算是什麼?
他們的感情,她對他確實有割捨不斷的感情,所以她在顧知深面前,會拒絕顧知深的要求,她並不想跟薄靳晏分開。
無論薄靳晏瞞了她什麼,在他身邊,她感受到過滿滿的幸福。
從和他走到一起開始,薄靳晏能給她的溫暖,自此誰也代替不了。
她會想念,她會思之若瘋。
然而,這一切都敵不過他的欺騙,他在英國有未婚妻的事實。
她不想如顧知深所說,將自己推入難堪的境地。
“那你的欺瞞,又算是什麼!你以爲瞞住了我,那些事實就會改變嗎?”她同樣也質問着他,眼神悽苦。
實在是太痛了,就算是這種剛硬的質問,由她嘴裡說出來,也是沒有什麼力道。
說完這句話,喻悠悠就頹然的垂了頭,默默低語,“我太累了,求你放過我,我還是願意回到以前的生活……”
她滿目垂喪,曾經她以爲,薄靳晏的懷抱,就是她的棲息安居之所,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象。
薄靳晏給她構造了一個虛無的巢穴,讓她一時舒坦,卻後悔不已。
蘇浚濯一定看了她好久的笑話吧,還有唐德,還有佟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