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顧知深的那些個底細,通過雜誌社強制安排給她的專訪,她也是清楚一些大概的。
顧知深是沿襲了父輩的產業,當時他伯父趁着顧父病倒奪權,顧知深接到消息後回國接掌大權,在顧父病逝期間,顧知深設計了絕頂的商戰,扳倒謀權的伯父,奪回了財產。
這一場浩劫和顧父的離開,讓顧知深迅速成長,年紀輕輕就成了本市的商界新貴。
而顧知深的母親,比顧知深更要深居簡出,外界並沒有得到一絲消息。
所以,對薄靳晏對顧知深的質疑,喻悠悠是一點兒都不敢苟同。
“但我有必要爲你好!”男人色厲,目光緊緊的逼迫向她。
喻悠悠懼怕着他的眼光,她將眼神別開,低了眸子,呆滯的看着光亮的地板,道,“如果你真的對我好,就該遵守約定,做到我說的那些,我承認我這樣逼着你很無恥,但是如果不逼你一把,這對我不公平,我也沒有信心給你走下去,你還是走吧,不要干涉我的生活。你再繼續這樣,我只能很困擾。”
她沒有必要,在顧知深的問題上跟他糾結。
她回到自己和他之間,給了他一個沉靜的答案。
這些話,是她審慎思考的結果,相信也是她對自己的一次負責。
說出這番話後,她無愧的擡了眸子,鎮靜的看向薄靳晏,“我想說的就這些,掏心的話。”
“起碼,你不能答應顧知深。”男人在一陣沉默後,對她沉重道。
他的拳頭緊握,強令自己鎮靜下來,不能讓身體裡的暴戾因子控制他的行動。
“順其自然,感情的事情,我希望是順其自然。”她吸了一口氣,對他說出這樣一句,算是對他的話的婉拒。
她不會答應他的要求。
對霸道薄靳晏,她不能慣着。
“你這是在逼我!”男人看着她,眸光陰沉道。
說出話的時候,用力的咬着每一個字,分外的用力。
喻悠悠聽得出來,這男人是說得咬牙切齒。
但是不逼他一把,她怎麼可能進呢。
在這個霸道的男人面前,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只有了這樣。
她不能遷就他的霸道,對他的遷就,就是虧待她自己。
“我不會因爲逼了你高興,也不會因爲沒逼你就不高興,我很倔,我不撞南牆不回頭,這就是我。”她說着,往上挺了挺腰肢。
這樣的小動作,就好像,讓她覺得在他面前,她又理直氣壯的尊嚴了幾分。
在他的氣場壓迫下,她絲毫不會讓步。
這就是她的態度。
有關於她的倔,有關於她的不服氣。
男人眸光陰暗,良久,他的薄脣中,沉重的溢出了三個字,“你贏了。”
喻悠悠聽着他的這三個字,心臟卻是驟然的一縮。
爲什麼僅僅是三個字,她就聽到了他話中的悲壯。
怎麼是這樣子。
悲壯的感覺嗎?這個男人身上佔據最多的,不應該是憤怒嗎?
在喻悠悠遐思的間隙,薄靳晏就已經撥了電話,喊了唐德上樓。
很快,唐德上樓來,身後還帶了兩個黑衣人,類似於保鏢。
喻悠悠怔了怔,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但是沒有放在心上,她轉頭彎了腰,去撿拾自己掉落的鑰匙。
她剛剛撿起來,就有一雙手攔腰將她從後面抱住,接着她的身子就被掰了起來。
“薄靳晏,你……”還沒等指責他,她就眼睜睜的看着唐德舉着噴劑朝着她的鼻息間噴了過來。
一陣刺鼻的味道傳來,令她蹙了眉頭,而緊接着,就是一陣天昏地暗。
是要暈眩過去的感覺!
渾身無力,手心的鑰匙,就此脫落,落在地板上發出脆響。
在昏聵間,她聽到男人在她耳邊低語,“你讓我別無選擇。”
“我……”她想要張口,卻乏力,連脣張脣合都做不到。
她拼了力,卻還是做不到。
眼前的景物,在她的面前變得模糊不堪,而隨後,便是黑漆漆的一片。
要完蛋。
這是她在昏迷的最後一瞬,留給自己的最後意識。
……
在黑暗中,她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身上是空前的疲憊,就好像是有一根筋兒,在硬生生的扯着她,不讓她在這場夢中醒來。
可越是這種讓自己身上覺得沉重的感覺,就越讓她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被什麼控制了,她想要掙脫,她要逃開。
她掙扎,她用自己的意念控制着自己,和這份沉重作對。
終於,一個蹬腳,筋骨的拉扯,讓她的意識一下子清明瞭很多。
一鼓作氣,她睜開了眼睛。
還是黑暗。
不過,這一次給她黑暗的,不是她的眼皮,而是一塊厚布。
她想要掀開,卻發現,她的手也被束縛了。
她能做的,唯一的抗爭,就只是她的腳。
“有人嗎!”心裡咯噔一聲,她喊了人,“有人嗎?有人沒有?”
“喻小姐,你放心,你非常安全。”一個熟悉的男聲,恭敬的在她的耳旁響起。
被矇蔽在黑暗中的喻悠悠,聽出來人是誰,心口就是一涼。
是唐德!
是始終跟隨着薄靳晏的唐德!
陡地,陷入昏迷前的記憶,隨着唐德的聲音,就此甦醒。
是薄靳晏攔腰從後面抱住了他,是唐德迷暈了她。
他們是一夥的。
“薄靳晏!一定是他讓你乾的是不是!你們綁人你犯法的,你們犯法了!”她掙着手,憤然的給予警告。
她的手腕被他們縛住,她掙扎着,卻有種繩子越束縛越緊的感覺。
她幾近絕望,心情幾乎就要沉入到谷底。
“喻小姐,這一切都是少爺的安排,少爺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先休息一會兒,飛機很快就會抵達目的地。”唐德眉眼低順,提醒喻悠悠保存體力。
“飛機?目的地?我是在飛機上?”她徹底癲狂凌亂了。
怎麼會這樣子?
她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做不了,全身都被束縛着,她無力迴天。
喻悠悠躺着,劇烈的喘息着。
怒意在她的胸腔中凝聚,讓她久久無法平靜心情。
誰能想到,她竟然會被前男友劫走,還遭遇了這種人身禁錮。
更悲催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她要被送到哪裡去。
她緊張的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只有氣得渾身都在抽搐。
“喻小姐可以睡一會兒,這樣可能會舒服一點兒。”唐德看着喻悠悠這樣,已經從旁邊的醫藥箱裡取了藥,他斟酌了一下,對喻悠悠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