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預計還有一個多月才能回來的顧天銘因爲生意上的事情不得不提前回來,原本心情很好的想要去看看千菱兒此刻的狼狽樣和她見到自己時候瑟瑟發抖的樣子,還沒到醫院,便接到司機打過來的電話。
說千菱兒和一男人跑了。
說來也是巧,剛掛了電話,就看到了司機所報告的逃跑車輛車牌正朝着自己行駛而來。於是顧天銘二話不說,命司機掉頭便追。
沒多大的功夫便追上了。
千菱兒呼吸慢了半拍,還沒等顧天銘開口她便自己下了車,彷彿一隻被調.教了很久的小狗,不甘心被人驅使,卻又不敢反抗一樣站在車門邊手足無措。
計行一看兩人這模樣,笑道:“認識?”
顧天銘扯起嘴角笑道:“我妻子。”
計行一詫異不已,驚訝道:“你小子結婚了?怎麼沒聽說過啊?”
對顧天銘的事情,計行一還是有所瞭解的。根據他的瞭解,這個顧天銘應該是愛一個死了的女孩愛得死去活來,怎麼不聲不響的就結婚了?雖說他只是一個不管世事的二世祖,但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女人莫不是誰家的千金小姐?聯姻?’
不過看這個女人的表現,讓他將‘聯姻’兩個字徹底抹去。
“菱兒,過來。”顧天銘溫柔的對千菱兒說道,可饒是局外之人都能聽得出此刻言語中的威脅之意。
計行一挑眉,轉頭看向明顯抖了一下的千菱兒和她小心翼翼邁動的步伐。
菱兒?“千菱兒?”計行一如福至心靈一般瞬間想起了‘千菱兒’這三個字。原本似乎已經被他遺忘的記憶被捯飭出來,卻始終都無法與眼前這個女人重疊。
千菱兒,那個張揚得如同天之驕子的女人,怎麼會成爲這樣一個如同受盡虐待然後唯唯諾諾的人?
顧天銘也沒回答,眼神如跗骨之蛆一般盯着千菱兒。
千菱兒低着頭,什麼話也不敢說,她不敢想象接下來等待她的是什麼。
正待走到計行一身邊之時,千菱兒一把拉住計行一的手臂,躲在他背後,驚恐的說道:“求你,求你救我,救救我。求你,求你……”
她的反應讓所有人出乎意料,計行一大驚,顧天銘則是眯起了眼睛,帶着一絲危險的氣息,似乎行走在憤怒的邊緣。
果然是死性不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居然敢逃走不說,還敢當衆向人求救?當真是好計謀,以爲人多口雜,他就不敢對她怎麼樣?
顧天銘上前,一把抓住千菱兒的手臂,一抓上去頓時就覺得這個女人的手臂太細了,甚至是沒有一點的肉一樣。彷彿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會將她這纖細的手臂折斷一般。
顧天銘心頭莫名泛起一絲愧疚,但這點愧疚稍縱即逝,就連他本人都沒有察覺的便消失了。轉而腦海中浮現的是白陽最後對他的笑容和那帶走她生命的無情的大海。再來,便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千菱兒。
“計行一,我的家事你可要管?”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帶威脅之意,彷彿只是尋常的詢問而已。
計行一當即如同觸電般的撥開了千菱兒的手,跳在一邊,舉起兩手道:“我可不敢插足你的家事。”表明了不會相助千菱兒的態度。
顧天銘轉頭看向千菱兒,扯起一絲冷笑,彷彿笑她的不自量力和膽大妄爲。
很快,原本來接千菱兒的司機也追了上來,急忙忙將千菱兒‘攙扶’到了車中,低着頭,也不敢說話。
顧天銘也沒說什麼,只是對計行一道:“改天一起喝酒。”
“行。”
就這樣簡短的結束語,兩人便各自上了車,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南轅北轍的相繼離去。
計行一的車與顧天銘的車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透過車窗玻璃,看到還未來得及升上去的車窗看到千菱兒那張慘白的臉,心頭略略不忍。
可不忍歸不忍,顧天銘是他兄弟,他當然是要幫兄弟的。頂多就是覺得兄弟做得有點過火了而已,而且顧天銘是什麼人?做事當然有他的分寸,這些事情還用不着他這個二世祖來操心。
千菱兒坐在顧天銘身邊,低着頭,小臉刷白。
顧天銘轉頭看着她,直至現在,他纔好好的打算看看這個女人。瘦,太瘦了……顧天銘有點直男,對於女人的身材只有前凸後翹或者胖瘦區分。
但千菱兒是真的太瘦了,鎖骨突了出來,臉也太小了。說句良心話,不怪計行一沒認出來這是千菱兒,就連顧天銘一開始都沒認出來是她。
剛剛抓她手臂的地方清晰的留着他那五個指印,其餘的地方被寬大的病號服擋住了,但想來也只能用形銷骨立四個字來形容了。
千菱兒感受到了顧天銘的目光,不安的將衣服拉了拉,企圖蓋住全身,好似這樣就有些安全一樣。
顧天銘很喜歡這樣唯唯諾諾的千菱兒,能將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變成這樣,是對白陽在天之靈最大的告慰。
“你的手段倒是不錯,日日派人監管你,都能勾搭上計行一,這手段,比起五年前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顧天銘諷刺的說道。
千菱兒壓下心頭最大的恐懼,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聲音顫抖。“你,你讓人在監獄裡折磨了四年……難道還不夠嗎?”
顧天銘一挑眉,他可沒有讓人在監獄裡折磨她。國家自然有國家的律法,能讓這樣一個大小姐進去四年已經夠了,難不成還要他放下身段的去叫人折磨一個女人?
雖說是恨,可他顧天銘也做不出來。就算是要折磨,也當是他親手摺磨纔是。
於是顧天銘只將這句話當做千菱兒受不來監獄的苦,所以覺得是他在折磨她。這樣也好,讓她懼怕,讓她後悔對白陽所做的一切,這纔是他的最終目的。
“區區四年而已,怎麼比得上白陽的命?”
千菱兒猛然轉頭,眼神中透出了這些年的折磨和凌虐始終都沒能消磨掉那份骨子裡的驕傲和韌性。可也僅僅是那一瞬間,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毒蠍一般的瑟縮起來。
“我,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過我吧。”說完,便從座椅上滑落,雙膝跪在了顧天銘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