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開心的樣子,何玖珊心裡像用小刀子劃過一樣,心裡的話幾次欲言又止。
“我們以後,一定會像這盆花一樣幸福,這是個好兆頭!”他側過臉,在何玖珊的臉上親了一下。
何玖珊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她撲倒他懷裡,雙臂緊緊的纏着他健碩的腰身,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希望,以後,他一定要幸福,只是不會再有她了。廖瑾瑜以爲自己的話終於打動了這姑娘,美滋滋的擁緊她,脣婆娑在她的發頂,“乖,別哭!”
他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彼此的氣息是如此熟悉。何玖珊仰起頭,對上他漆黑的雙眸,兩個人的臉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緻的絨毛,她眼裡霧濛濛、水潤潤的,略顯蒼白的粉脣微微張着,露出鮮嫩水潤的舌尖,清純中夾雜着嫵媚。
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青蘋果的香氣,他的呼吸變得灼熱,此刻語言已是多餘的東西。
他低下頭,正欲吻她,她卻擡起腳尖,將自己的朱脣送了上去。
四片脣瓣慢慢貼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她很少有這樣的主動,況且是在兩個人鬧了這麼大的一場誤會之後,主動吻他,是廖瑾瑜始料不及的。
他欣喜若狂,一秒鐘的失神後,立刻化被動爲主動,將她的脣包裹在自己的脣中,狠狠的吸允,繼而他的舌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她輕顫着迴應他的愛意,睫毛上還掛着未曾落下的晶瑩…....
這個吻纏綿而又癡狂,何玖珊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似乎要將這一輩子她給他的吻一次性完全交給他。而他亦是,那失而復得的感覺愉悅了他所有的觸感,沒有那些躁動的慾望,只是想永遠擁住這份美好。
良久,兩個人才漸漸的鬆開彼此。廖瑾瑜含着笑深情的凝視着何玖珊,而她卻別開眼睛,她不敢看他,生怕對視了就再也做不了決定。
“瑾瑜,”她輕叫一聲,溫柔似水,廖瑾瑜愣住了,顯然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她會這樣叫他,
這是她第一次直接稱呼他的名字,之前他很多次抗議不要她再叫廖先生,但是她偏不,她說她就是喜歡叫他廖先生,他無奈,隨了她去。
此刻,聽到她直呼自己的名諱,心似乎跟吃了巧克力一樣,甜膩的都要融化掉了。
伸出手,撫上她白皙的小臉,“我在!”
“我,”何玖珊低下頭,抿了抿脣,狠心的說了出來:“跟學校申請了宿舍,一會兒就搬過去了!”
廖瑾瑜徹底凌亂了,剛剛升騰起的那團火如被一場傾盆大雨毫不留情的澆滅了,他明白了何玖珊剛剛所有的不同以往,卻不願承認,“沒關係,跟學校退了就好,如果你不好意思說我去給你們校長打電話!”說着他就要掏手機,何玖珊按住他的手。
“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所以,不用打電話!”
“玖兒,你,還是不能相信我?徐煙雨說的那些事兒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你要我怎麼證明給你看!”
“我一直信你!但是,我們之間的距離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我一直以來自我屏蔽了。徐煙雨的到來讓我徹底清醒了,我們不可能有將來。”
“什麼狗屁距離,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密不可分嗎?”
何玖珊苦笑一下,“與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忘掉彼此吧!”
她說完轉身跑回了臥室,淚水此刻決堤般的涌出眼眶,她不能讓他看到她的無助,更不能等着他開口,她怕他一旦開口,自己便沒了離開的勇氣。
廖瑾瑜呆立在陽臺上,此刻午後的太陽正好,那盆幸福樹每一片綠葉在陽光的照射閃着光潤,廖瑾瑜覺得剛剛他一定是做了一個不美麗的夢。
直到房門“嘭”的一聲響,他才反應過來,她就這麼走了嗎?真的走了?他不信,跑到臥室,果然已經沒了她的人影。
才醒過味來,忙不迭時的追了出去,那電梯顯示已經下行而去。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失魂落魄的回到房裡,跌坐在沙發上。
他還沒來的及告訴她,他不準備回別墅了,兩個人就住在公寓裡,因爲她喜歡這裡,因爲她覺得這裡更像他們兩人的家。
他還沒來的及告訴她,他不準備等他父親了,他想先訂婚,向媒體向大衆公開她是他未婚妻的身份。
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已經將leo風投的股份全部給了她,就差她簽字了。
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正在幫她籌劃一間設計工作室,準備修復她折翼的翅膀,讓她飛的更高更遠。
這些他還都沒說,她就這樣的離開了,他們真的會兩兩相忘嗎?不,那不可能!
何玖珊坐在學校宿舍門口的臺階上,望着天空發呆。
她的申請並沒有批下來,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寢室和牀位,但是她卻不能再留在那個她一直當做家的地方了。
無奈的她給關係不錯了一個同學打了電話,問能不能先在她的牀位上擠擠,同學答應的很爽快,只是今晚她們寢室的人在外聚餐,讓何玖珊得等一會兒。
她其實並不急,不過是晚上睡覺的一個地方,她此刻倒是喜歡週末的校園裡的這份寧靜,海棠花都開了,柳枝也抽了新芽,校園的黃昏,瀰漫着春日的芳香。只是,偶爾經過的那一對對相戀的男女刺痛着她的心。
不自覺的她想起了廖瑾瑜,她不知道她那樣離開了以後他會怎樣。
打開手機相冊,他那張俊臉出現在她眼前,他的眼睛永遠都是那麼深邃,即便是照片也能將她盯得臉紅心跳;他的笑容依舊迷人還有着幾分不羈,讓她移不開視線。
如果,你不是廖瑾瑜或者我不是何玖珊,那該有多好。但凡,他們兩人有一個不是現在這樣的身份,她都會跟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只是沒有這樣的如果,他們註定了今生的有緣無分。
廖瑾瑜喝了不知道多少紅酒,才把自己灌的有些醉意。沒有洗澡就直接趴在牀上,擁着被子,抱着何玖珊睡過的枕頭,那上面還殘留着她身上的味道,或許也只有這樣他才能不那麼難受,才能讓自己睡去,不再想她。此刻,他終於體會到,那幾天何玖珊一個人孤枕無眠又要依靠藥物才能睡着的感受了。
深愛的人,近在咫尺,卻已經失去了。這種痛不是無法忍受,卻又絲絲入扣,讓人心神難寧。
週一的清晨一縷陽光射了進來,廖瑾瑜睜開朦朧睡眼,房間內一切如昨,只是那個嬌小的身影已經不在。
他無奈的揉揉發痛的額頭,像昨晚這般醉,除了一年多以前莫名其妙的那次他還真沒有發生過。縱使,蟄伏的三年裡,他有過無數次像醉貓一樣惹是生非,但他自己清楚,那是裝的。而昨天,他真的是醉了,那幾瓶紅酒對於他酒量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這或許就是酒入愁腸吧。
翻了個身拿起手機時間,屏幕亮起的時候,何玖珊的笑臉躍然眼前,那是他陪她去遊樂場玩的那天,他拍下的她燦爛的笑容,因爲笑的肆無忌憚能若隱若現的能看到她的小虎牙,天真中帶着點小小的邪惡,清純中夾雜着些許嫵媚,妖嬈綻放卻不輕薄。
他喜歡她這樣毫無保留的笑,所以把手機的屏保換成了這張照片。其實一直以來,廖瑾瑜手機的屏保都是何玖珊,她笑的,她哭的,她嗔怒的..........但是,卻唯獨偏愛這一張,他覺得這樣的她纔是真正的小玖兒。
指腹滑過那笑臉,冰冷的屏幕毫不留情的提示着他,那也只是一張照片而已。輕嘆一聲,翻身下牀,把自己仍在洗漱間的花灑下,打開水龍頭,三月末的天氣,雖然已經不冷但,但用涼水沖澡的話,還是讓他渾身一顫,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忽然間,他懂了,一直以來他都希望給她最好的,什麼也不用她想,什麼也不用她做,只要她乖乖的陪在他身邊,做自己喜歡的事兒就好了。可是,他忘了,他們之間確實有距離,那距離真的不只是隔着一個徐煙雨。
而是,何玖珊心裡的一個砍,是她豎起的自我保護的一個屏障。徐煙雨只是一個導火索,把那些隱形在她內心的距離無限放大了,所以她恐懼、她害怕,她認定了他們之間會因爲那些距離終究無法在一起。
他錯了,一開始就錯,他應該攜着她的手,讓她跟他一起來面對,一起想辦法解決,要她參與其中,一起將那所謂的距離填滿。
思路一旦清晰了,廖瑾瑜整個人也來了精神,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玖兒,我一定會把你追回來的!”
有了這樣的決定,他也不再頹然,披着浴袍直接去了衣帽間,今天週一,有早例會,他這個新晉的總裁可不能帶頭遲到。
衣帽間裡還掛着兩人以前放在這裡的衣服,廖瑾瑜的眼神頓了頓,寶藍色佔據大部分空間,沒有任何猶豫,他把那些統統被他扔了出來,包括曾經給何玖珊買的那件還掛着吊牌的羽絨服一起裝進了一個碩大的垃圾袋裡。
眼神掃過剩下的那些衣服,他記得何玖珊說過喜歡看他穿白襯衫黑西褲的樣子,手指停留在黑、白兩色間牽了一套出來,穿戴整齊,拎着那個大袋子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