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兮用手機訂了四張機票。
她讓季盡寒他們在邊上等着,然後她去機器前面換了登機牌。
回來的時候,將自己經濟艙的藍色登機牌藏在口袋裡,餘下三張紅色的有“禮遇登機牌”標誌的頭等艙登機牌給了他們。
她不是買不起。
只是覺得,他家裡還有三個未婚妻癡癡守候,她也該幡然醒悟了。
就讓他們坐前面,她老老實實坐後面吧。
白皙的小手往前一伸,季盡寒拿過,將熊達熊爾的也給了他們,自下而上看了她一眼:“去安檢吧!”
瑾兮點了個頭,卻是道:“我去個洗手間,你們先過去。反正一趟飛機回去嘛!”
熊達上前一步,望着季盡寒:“我們先走吧!”
瑾兮轉身就跑了。
頭等艙有VIP安檢的特殊窗口,比較快捷,而她肯定要走普通安檢口,要排很長很長的隊。
熙熙攘攘的人流,很快便將瑾兮的身影淹沒了。
季盡寒收回目光,輕嘆:“我們去安檢。”
一行三人順利過了安檢,又順利抵達頭等艙休息室,等待登機。
但是,小牛皮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了,咖啡一杯接着一杯,精緻的水果點心也吃了些,卻始終沒有看見瑾兮進來的身影。
季盡寒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宇之間。
他給自己返回部隊的理由是爲了跟秦玖玖聯繫上,爲了儘快知道化驗結果,但是他心裡清楚,不是這樣的。
這丫頭似乎越來越牽動他的情緒了。
他家裡是有三個未婚妻沒錯,只是都還沒過門,因爲這三個女孩子的父親都是國家重臣,之間的作用力不同,正妃的位子只有一個,他精明的父親只是定下了親事,卻從沒說過誰是他的正妃。
即便如此,那三個女孩也從來不曾這樣牽動過他的情緒。
她們高貴,優雅,溫柔,端莊,三個人的性格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外表長得不同而已。
而瑾兮跟她們相比,她身上有太多的不同。
她有無數的表情,無數的心情,時時刻刻諸多變化着,她聰明而有頭腦,霸氣而愛憎分明。
她是一個穿的了長裙禮服宛若飄飄仙子、又穿的了迷彩軍裝上的了戰場的戰士。
她……
就像是一個迷,一個他怎麼都看不透、看不完、想要看下去的迷。
終於,地勤走過來,附在他耳邊道:“先生,您現在可以去登機口了,過了登機口我們會有專門的商務小車送你們先行登機。”
季盡寒緊抿着脣,起身了。
步行至相應的登機口,左邊有紅色線專門隔開的一片,寫着:頭等艙專用通道;而右邊則是拍着長長隊伍等着刷票過登機口的經濟艙旅客們。
他犀利的瞳一掃那些人,居然從裡面找到了瑾兮的身影!
一瞬間,莫名的怒意涌了上來!
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了瑾兮的手腕,將她從隊伍里拉出來:“你怎麼跟平民擠在一起?”
瑾兮蹙眉:“你小聲點。我只是做個經濟艙而已!”
熊爾立即驚訝地用西渺國的母語道:“天啦,寧國已經窮成這樣了?皇室的郡主出門跟平民擠經濟艙!”
季盡寒瞪了他一眼!
熊爾當即垂下腦袋,不敢多言多看。
季盡寒捏緊了她的手腕,快速步行至登基口,對着地勤人員道:“你好,我要幫這位小姐升級爲頭等艙。”
地勤道:“您好,您直接登機後諮詢空乘人員頭等艙是否有多餘位置,然後直接升級即可。”
“好的,謝謝。我現在要帶着她從貴賓通道走。”季盡寒道。
養尊處優的小皇子,除了在部隊裡,他長這麼大還真是沒排過隊。
地勤一一接過他們手中的登機牌,掃碼後放行。
從長長的通道出去,面前兩輛車,一輛是高端商務麪包車,專門送頭等艙的旅客先行登機的,一輛是機場普通的擺渡車,大家全都擠在一起,作爲很少,大部分是站着一路抵達飛機面前的。
瑾兮被這個男人拖了一路,這會兒終於爆發了!
她用力掙脫他的禁錮,惱怒地望着他:“你夠了!我坐哪個位置我自己會選擇,不需要你指手畫腳!”
要不是看在這裡是機場,她早跟他打架了。
雖然沒打過,但她不覺得自己會輸!
瑾兮瞪着他:“如你所想,我就是個男人婆,你要是不想我把你摔趴下,就別再無理取鬧了!”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是男人婆!”季盡寒極力解釋着,並且一臉認真地望着她:“事實上,我覺得你非常有女人味!真的!”
熊達熊爾不約而同地看了看瑾兮,然後紛紛絕倒!
瑾兮卻是捏緊了拳頭,眼神掙扎地望着他,口吻千般無奈、萬般酸楚道:“季盡寒,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撩撥我的心房了。”
季盡寒一動不動,看着她:“你、哭了?”
“我下定決心要忘記你,也是你所期盼的,不是嗎?你不止一次跟我說過,我們不可能,我以前總想着拼出一個可能來,但是現在,我真的信了!你就讓我,平平靜靜地忘記你,一點點走出來,行嗎?”
她說完,轉過身,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從他面前跑開了。
她上了普通機場的擺渡車,因爲去的時間遲了,所以只能隨着人羣站在裡面。
季盡寒望着她,忽而覺得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頓,好像從平原一下子抵達了高原,氧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一行三人坐着商務麪包車,舒舒服服地先行了。
瑾兮下車後,隨着隊伍踩在飛機踏板上,眼眶還紅的特別厲害。
她深呼吸,擡手在面前扇了扇,想把眼淚扇回去。
但是,進入機艙的時候,眼淚雖然止住了,紅紅的眼眶卻是沒能恢復。
季盡寒一眼就看見她了。
他坐在頭等艙的第一個位置。
她努力不看他,隨着人流往飛機後面走。
忽然,季盡寒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腕,對上她的眼,動了動嘴脣卻是沒有半點聲音。
他知道她懂得脣語,因爲她是靳暖:“我許你正妃之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