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子一家在月牙灣的晚餐,用了整整兩個小時。
夜風漸起,秋意越來越濃了。
考慮到秦玖玖已經累了一天,大家便不再久留,決定先行離去。
然而,從月牙灣回王府的路上,秦玖玖已經靠在瑾容肩頭睡着了。
瑾容心疼的很。
故意擡高了個胳膊讓她睡的舒服一點,他望着她寧靜的小臉,幻想着將來的小糖果會是怎樣的乖巧可愛。
“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可千萬別像你姑姑一樣,天天就知道喊打喊殺的。”
瑾容的大手輕撫在秦玖玖的小腹上,聲音異常溫柔。
海絲笑了。
她就知道兒子刀子嘴豆腐心,當初瑾兮哭着要當兵,最支持的就是瑾容了。
車子開到王府的時候,海絲想起倪夕玥囑託的事情,於是道:“瑾容啊,你一會兒把玖玖抱上去,來書房一趟,媽咪有話跟你說。”
瑾容挑眉望着前面,問:“怎麼了嗎?”
“一點小事。”海絲想起什麼,對着洛天子道:“你可不許偷聽。”
洛天子笑的無奈:“看來不是小事呢!”
車子終於在主殿門口停下,瑾容將秦玖玖抱上樓去。
海絲令陳苗準備兩杯咖啡送上去,然後給了洛天子一記眼神:你在下面等着。
洛天子立即在沙發上坐下,還對着海絲乖巧地笑了笑。
不論時光如何飛逝,對於妻子的話,他永遠言聽計從。
不多時,瑾容從自己的套房出來,前往洛天子夫婦書房。
他怕母親等的急,於是幫着妻子脫了外衣,擦了個臉,他就過來了,他自己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而陳苗也將剛煮好的咖啡端出來,順便給了樓下的洛天子一杯。
洛天子無聊地看着電視,想起什麼,對方睿道:“壯壯哥,樓上瑾容他們對面的套房,暫時收拾出來,李先生就要調來首都了。”
“是嗎?”方睿笑着道:“好,那我們是要在首都住一陣子了?我要不要讓欽野跟薇薇趕緊回來?”
原本以爲還要回B市去,所以暫時沒讓欽野樂薇他倆回來。
樂正霖前兩天還打電話過來,直誇欽野。
說欽野在老宅裡什麼都幹,什麼都幫,手腳勤快着呢,還不讓薇薇操勞,一看就是個值得女孩子託付終身的好男人。
方睿自然是希望樂正霖他們放心,所以對於欽野的表現,他們也很開心。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欽菲嫁給樂莘的話…
樂莘那孩子從小就高冷,讓他跟欽野一樣笑呵呵地沒事給自己找活幹,把丈夫母娘跟岳父哄得高高興興的,只怕是不可能了。
如此,方睿又覺得女兒跟着樂莘,實在是虧了。
洛天子笑道:“嗯,玖玖要等到生完孩子再回去。而且等她生完了,李先生也會從首都再調回B市去。”
方睿:“那太好了,我這就給小野他們打電話,讓先回來。”
既然樂正霖夫婦已經認可了欽野,而樂莘也不會像欽野在他們家一樣辛苦表現,那方睿心裡就有些不平衡了,就想着兒子能早點回來的好。
“讓他們陪着李先生一起過來吧!”洛天子微笑着,又收斂了笑容,感嘆道:“而且我跟寶兒也都不大想現在回B市,等着大嫂跟暖暖之間的婆媳關係變得和諧了,再回去吧,不然總有種烏煙瘴氣的感覺。”
樓上——
海絲望着瑾容,有些爲難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而後,她眼巴巴地望着兒子:“你說,這事兒能幫嗎?
小杰布都恨死那個孩子了,要是知道我們幫了那個孩子,還不得恨死我們啊?
但是,月牙也太可憐了,她真的真的太可憐了。”
瑾容沉默了一會兒。
他新開發的這個項目確實需要大量優質木料,幻天樂器雖然主打的品牌是樂器,實則它背後擁有一片優質的紅木發源地。
瑾容望着海絲:“我想去一趟M市,去看看那個孩子,然後再做決定。”
“你要見那個孩子?”海絲瞪大了眼眸,問:“你瘋啦?
那孩子肯定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你去了,惹他懷疑,他萬一順藤摸瓜找上月牙,那月牙豈不是更苦了?
這麼多年了,月牙爲了寧國的老百姓做了那麼多實事好事,功勞苦勞都是有的!
她如今是萬人景仰的月牙夫人,哪裡有災難,哪裡有貧困病弱的羣體,哪裡就一定會有她的身影!
如果她被媒體扒出那樣的過去,你讓她怎麼活!”
海絲拉住兒子,焦急不已地道:“不可以!你要是去,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不許見那個孩子!不許!”
瑾容沒想到母親這麼激動。
其實母親的擔憂他都懂。
他只是覺得孩子畢竟是無辜的,而且他覺得這裡面不像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輕嘆了一聲,他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見他,不見他。”
海絲可算是鬆了口氣。
主要兒子從小到大,承諾的事情就沒有不兌現的時候,所以他說不去,那肯定不會去!
她又問:“那你幫不?”
“幫,肯定要幫的。”瑾容認真道:“我這就跟子洋伯伯(倪夕玥父親)通個電話,好好安排一下,媽咪放心。”
海絲笑了,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好!”
瑾容當即就掏出手機來,給倪子洋打電話。
事情說明之後,瑾容微笑着道:”月牙姐姐平日裡對我們多有照顧,她真是第一次開口找我幫忙,所以我想着,唯一能讓我皇兄不敢發脾氣的人就是您了。”
倪子洋思忖間,感慨道:“好,你放心吧。
我給孩子打個電話,讓他參加你們項目的招標。
我就說,是我找了你父親開的後門,讓他放心派人去參加。”
瑾容小心翼翼地問:“子洋伯伯,有那個孩子的照片嗎?”
“沒有。”
“我聽說他每年都會去H市看望您一次?”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們也沒有拍下他的照片,畢竟陛下不是很喜歡他。
我們能爲他做的,也就是力所能及。
別的,看他自己的造化。”
“嗯,我知道了,子洋伯伯晚安!"